下午還待在圖書館,路柏川一直在改論文,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打字,偶爾會停下來休息會兒,指節放鬆手腕,偶一偏頭,發現黎念已經趴在書上睡著了,臉頰下麵還著支筆。
沒打擾,路柏川放輕了敲擊鍵盤的聲音,瀏覽了幾篇筆記。
就這麽又過了快一個小時,他彎腰撿起不小心掉落的筆,一抬頭對上黎念看著自己的眼睛。
還保持著趴在書上的姿勢,或許是剛想,眼神朦朧,明顯不太清醒,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在盯著他看。
路柏川把筆放下,敲了兩行論文,看了三頁筆記,再去看時,黎念仍然在用不太清醒的目注視著他,仿佛一直這麽看了很久。
不是錯覺。
朝後仰了仰,放鬆地靠在椅背上,路柏川偏頭跟對視,學著眨眼的節奏,很慢很慢地叩了下手背,的目隨即落到他手上。
覺得有意思,他饒有興味地勾起,低頭湊近,輕聲說,“再盯著看,我可要收費了。”
黎念還是呆呆地看著他。
漂亮一孩,又呆又乖。
路柏川若有若無地笑了下,重新拉開距離,自言自語,“算了,不收你錢。”
過了會兒再去看時,黎念已經閉上眼繼續睡了。
估著剛才一直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這一覺直接睡到天黑,黎念睜開眼的時候有點分不清今是何夕,了臉,發現路柏川已經不在位子上了。
許和夏雨萱從外麵回來,“你可真能睡啊,我們回去吧,給你打包了晚飯。”
黎念使勁臉,“路柏川什麽時候走的?”
“不知道,”夏雨萱收拾書包,“我下午陪騰子去了,剛回來。”
許也說,“我去育場看人家打球了。”
總結,們三個人誰也沒正經複習。
黎念鬱鬱地歎氣,一下午就這麽睡過去了,太可惜了,本來可以多看他兩眼的,而且來圖書館睡覺這種事會不會被他笑話啊。
七八糟地想著,發現自己的筆記本上了張便利。
【走了,下次別墊著筆睡覺。】
字跡是漂亮的瘦金,棱角分明。
黎念了自己的臉,果然到一道明顯的凹痕,是著筆睡覺弄上去的。
他連自己這副蠢樣都看到了?
黎念哭無淚。
“念念,”夏雨萱問,“你手裏拿的什麽?”
“沒。”
黎念將便利夾到筆記本裏。
雖然今天好像也在丟臉,但是能跟他待在一起這麽久,真的超級開心。
——
將寫好的論文發到老師郵箱,路柏川回複了教練的消息,約好明天去隊裏參加常規訓練。
趙騰飛約會完回到寢室,見他開著電腦,“路哥,你幫我看下考試安排。”
教務係統的網頁非常卡,路柏川把他的考試安排表找出來,趙騰飛順手拿了桌上的筆在便利上記了明天的考試順序。
路柏川的目落在那支筆上,沒等他寫完就把筆了出來。
“路哥?”
“這不是借來的筆,”路柏川給他拿了另外一支筆,“忘記還了,你有黎念的聯係方式嗎?”
趙騰飛瞟了一眼,“哎呦,這筆可貴,好幾百,是得還給人家,上次聚餐A錢的時候我加過來著,你自己翻吧。”
路柏川“嗯”了聲,發送好友申請。
此時黎念還沒有發現自己了支筆,正在努力複習彌補今天浪費的時間,順便還寫了一份學姐給的社團活計劃書。
“念念,”夏雨萱在床上翻了個,“關楓要你的聯係方式,我給他了哈,待會兒他可能會來加你。”
黎念抬頭,“關楓是誰?”
“我哥說跟你是老鄉啊,聚會上你們沒遇到嗎?”
夏雨萱的哥哥就是組織同鄉會的學長,不過在父母離異後跟著媽媽去了另一個城市,和黎念沒有“同鄉”這層關係。
黎念想起來了,跟在聚會上有明顯互的隻有一個男生,說路柏川壞話的那位。
扭過頭,“我不喜歡這個人。”
“嗯?”夏雨萱來了興趣,“怎麽了,他惹到你了?”
黎念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氣。
肯定不能直說是因為他說路柏川壞話,黎念含糊地複述了一遍關楓的“談多次就是不老實”論調,把路柏川的名字省略。
夏雨萱笑個不停,“行,以後就他老實哥。”
“那你別加他了,給拒了吧,或者直接忽略掉。”
恰好這時屏幕上彈出一條好友申請,昵稱是一個句號,黎念想到關楓油膩的表就難,連他的社賬號都不想看,忽略掉後繼續專心複習。
京大男生寢室,路柏川理完事準備睡覺,想起加黎念好友的事,拿起手機看了眼。
仍然沒有靜。
已經過去快四個小時,依照大學生看手機的頻率而言,“沒看到”這個可能比較小。
敲了敲上鋪圍欄,路柏川問,“好友申請一直沒通過是怎麽回事?”
舍友還在打遊戲,頭也不抬,“肯定被拒了啊!”
他有經驗。
被拒了?
路柏川頭一次被人拒絕好友申請,荒唐到莫名其妙地笑了一聲,他看著桌上那支孤零零的筆,無所謂地聳聳肩,關了手機。
“騰子,明天幫我把筆還回去。”
反正每天都要和朋友見麵,趙騰飛爽快地答應了。
第二天,黎念早上習慣檢查手機消息,發現又收到一條好友申請,看昵稱和昨天並不是同一個,點了進去,對方備注上寫著關楓這個名字。
關楓?
黎念愣了,這個是關楓,那昨天晚上忽略掉的那個號是誰的?
把記錄翻出來,這次仔細地查看了對方的備注,發現自己昨天本沒發現,備注那欄上“路柏川”三個字赫然在列。
路柏川加好友了??
還把路柏川的好友申請給晾了一晚上???
這麽久沒收到加好友功的通知,他會不會覺得給拒絕了?
黎念崩潰:“啊——”
怎麽會這樣!
夏雨萱被吵醒,睡眼朦朧,“怎麽了怎麽了?錯過考試時間了?”
黎念簡直生無可,“和考試無關。”
隻是錯過了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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