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這節課上什麽?”
早八實在痛苦,夏雨萱踩著點起床,眼都睜不開。
黎念已經聽了半小時的英文播客,正在吃早餐,“現代漢語。”
漢語言師範類的課程多且雜,今天一整天都有課,夏雨萱哀嚎了聲,“我恨現代漢語。”
許笑話,“現代漢語老師更恨你吧,回回掛科。”
把眼鏡戴上,“念念,演講比賽結果出了沒?”
“還沒,”黎念看了眼比賽的小群,“有人說下午出結果。”
夏雨萱從上鋪爬下來,“這個拿獎的話念念你這學期的量化分是不是就能拿第一了?”
“應該。”
豎起大拇指,“真的牛。”
學快兩年,黎念每年的評獎評優都能拿第一,今年還在省級刊上發表了論文,有含金量的比賽從不錯過,無論是教學技能比賽,還是演講、書法,都能拿獎,輔導員拿當寶貝。
別的不說,就這自律的勁兒,全學校都挑不出幾個。
黎念不太能坦然接別人的誇獎,不好意思地笑笑,臉有些紅,“來吃早飯吧。”
四人寢一直空著個床位,倒不是沒人住,而是那位剛開學就搬到校外租房住了,床上放了的書和雜,偶爾會回來取書。
因為床鋪和黎念的挨著,時不時就有東西倒下來落到床上,夏雨萱看不慣,抱怨了句,“你別慣著夏絮,都會蹬鼻子上臉了。”
黎念無奈,“不是我慣著,我每次說都態度特別好,就是不改我有什麽辦法?”
“這倒是,”夏雨萱第無數次說,“我要跟導員要求調寢,住校外幹嘛還留這裏的床位。”
可惜導員不管這種事。
三人收拾妥當去上課,下午最後一節是選修,坐在黎念邊的是同鄉同學,學法語的,格開朗,“今晚的聚會你去不去?”
黎念沒想起來,“什麽聚會?”
“同鄉聚會啊,快暑假了,學長說先聚一聚。”
黎念“啊”了聲,想起來了。
從家那個城市考來的學生還多,每次同鄉聚會都有二十來個人,黎念去過一次,因為的學長實在太熱,有點拒絕不了這種人。
“不了吧。”
雖然說是同鄉,但裏麵沒有黎念悉的人。
“好吧,”生失地說,“這次跟京大的同學一起聚,應該很熱鬧。”
收拾書包的作一頓,黎念心跳快了幾分,不該有的期待又浮,“京大?”
最後還是決定去參加。
把書包放回寢室後,黎念就出門了,法語係生要接上一個自己大的老同學,讓去那裏找們。
兩所大學雖然離得很近,但黎念從沒來過大,舍友來閑逛的時候喊過,可太糾結,猶豫著猶豫著就錯過了機會。
天黑得差不多了,黎念在校門口找了個角落等人,那生半個小時前就說快了,結果黎念等到都站累了也沒見著人。
在手機上催了催,幹脆蹲下來休息會兒,這邊靠近路燈盲區,一片漆黑,來往的學生都沒有注意到。
有腳步匆匆跑來,生快步追上路邊在等紅綠燈的人,“我們談談。”
路柏川站在路邊,穿了純黑運套裝,短袖長,一隻手在兜裏,微偏頭看,“我們說得很明白了。”
丁秋心不依不饒,“我沒答應跟你分手。”
有人在往這邊看,路柏川往後挪了幾步,走向角落,丁秋心跟著他,兩人最終停在黎念麵前不遠。
偶遇的兩次都是這麽尷尬的場麵,黎念愣了好半晌,那兩人沒有發現,已經開始說話。
丁秋心是來求複合的,希路柏川能回心轉意,“我那麽喜歡你,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我以後絕對乖乖的不煩你。”
路柏川垂著眼,雙眼皮的褶皺在眼尾呈扇形展開,眸冷淡,毫不留。
“不行。”
丁秋心聲音帶著哭腔,“路柏川,你真的很混蛋。”
都這麽低聲下氣了,他怎麽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被罵了也不生氣,路柏川反而勾起角,笑得有些,坦然承認,“我是混蛋的。”
生哭著跑開,路柏川打的車也快到了,他點開手機看了眼打車界麵,在手機微微的亮中瞥到角落一團黑影,本要挪開的腳步又轉了回去。
黎念蹲得都麻了,在兩人說話的時候一都不敢,全當自己是路燈,好不容易等他們聊完了,小心翼翼地了下,想要站起來,這時,一束白照過來,像驚的一樣睜圓了眼。
映眼簾的是一張悉的臉,男生單手兜,手機在麵前晃了晃,他微瞇著眼,饒有興味地打量,語調慢悠悠的,“啊,抓到了。”
黎念漲紅了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聽的。”
在角落小小一團,在黑暗裏還真看不出來,路柏川蹲下來觀察了會兒,覺得這地方適合聽牆角。
他沒當回事兒,上卻不饒人,非要逗人玩,“嚇我一跳。”
明明被嚇到的是黎念才對。
黎念垂著頭,連看他都很小心,小聲道歉,“對不起。”
這會兒工夫都說了兩次對不起了,總有種欺負人的覺,路柏川微微挑眉,也不逗了,看著怪膽小的。
他站起來,“我接了。”
的車已經到了,他開門上車,沒再回頭。
黎念蹲得麻,扶著牆緩慢地站起來,心跳仍然劇烈。
捂了捂滾燙的臉,在漆黑的角落裏慢慢彎了眼睛,笑意越來越明顯。
好幸運,居然可以連續兩天都看到他。
又忍不住懊惱,這兩次的表現都好差勁,怎麽就沒有抓住機會多跟他說兩句話呢。
緒一起一伏,但還是開心居多,黎念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幸運過,隔著屏幕看過他很多次,麵對麵又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覺。
甚至都不敢做和他偶遇的夢,現在突然這麽幸運,覺好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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