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你一個小孩,他們那一個個壯的,我覺你會吃虧,就跑回來看一下!”
年輕生看一眼手機,“哎呀,我也得走了!還約了朋友!有機會再見!”
宋朝擺擺手,心中莫名一暖流。
這世上,總還是有人很好。
但這暖流下一秒被截斷,年輕生邊走邊回頭:“拜拜拜拜,不過你哥對你真的太溫了吧!哪像我哥,跟瘋狗一樣,我都覺他腦子有問題!”
宋忍不住了,追上去兩步,放輕聲音虛心求教:“他哪裏像我哥,你不覺得……他更像我老公嗎?”
年輕生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他那眼神,就跟我爸媽看我似的,把你當小孩了吧?再說,我男朋友可不會這樣照顧我。”
“......”
又是當小孩。
宋沒讓緒顯,又道了兩句謝,跑回謝卿淮邊:“走吧。”
沒走兩步,聽到側人漫不經心問:“聊什麽了?”
宋抱著那瓶花水,認真道:“說你是渣男。”
“......”
“讓我小心著你點。”
“......”
謝卿淮腳步一頓,手勾住後領,眉骨輕挑,“我看起來很好騙。”
“昂。”
眼神無辜。
聲音無辜。
連周遭空氣都無辜。
謝卿淮沒轍了,掐掐後脖頸,罵:“小白眼狼。”
-
所幸曾家幾人摳得很,除了院子裏置換了些東西,房子家幾乎還是原先模樣。
隻是老舊牆麵上,外婆外公親自的複古碎花牆紙被水彩筆七八糟畫得到都是。
連留下來的木櫃,手工沙發,都無一幸免。
宋輕輕皺眉,麵上不顯:“他們家還有個小孩?”
“還有個兒子,剛上小學。”
那就說得通了。
宋心疼地沙發,目朝對麵。
老舊的電視機也換了,現下是晶大電視,氣派得很,旁邊還掛著一家四口全家福。
真幸福。
宋撇撇,覺得刺眼,移開視線。
這家人討厭歸討厭,卻不可否認,他們很團結。
一致對外。
謝卿淮在屋轉悠半圈,突兀出聲,打斷的傷心事:“,過來跟他們說,什麽要留下什麽要送走。”
“好~”
有事要忙,宋就顧不上看別人恩一家親。
領著工作人員在各個房間穿梭:“這個電視,這些玩,還有這個茶幾都不要了。”
“洗機也不是我的,嗯,還有這些盆子牙刷什麽的,都放起來。”
“服我看看,也都給他們送過去吧。”
“這個房間?這個房間是?”
小院建得早,衛生間獨立有一矮矮平房,隔壁房間上鎖,門把手上積滿灰塵,像是很久沒人進出。
宋努力回憶了下,記得這裏大概是個雜間。
小時候裏頭經常有老鼠顧,外婆就去外頭買了隻小貓,寄希於小貓能搗毀老鼠老巢,甚至讓宋給它取了個威風凜凜的名字。
——殺殺。
但失敗了。
殺殺是隻外國品種貓,沒幾個月就吃得圓滾滾胖乎乎,瞧見老鼠嚇得炸,和宋一塊在外婆腳邊不敢。
後來殺殺死了。
死在姑姑姑父一家來江城玩的那年。
老人家最是寵小孩,不管是宋,還是殺殺。
買的從來都是最昂貴的貓糧和零食,從不讓它沾人類吃的東西。
溺,加上這類品種貓的腸胃本來就脆弱。
殺殺在吃下夏寒燁喂的巧克力以後,狂吐不止,進了寵醫院。
那時養寵的人不多,寵醫院也遠沒有現在發達。
殺殺很快死了。
外婆抹眼淚。
宋抱著它小小的,邊哭邊朝夏寒燁拳打腳踢,一會兒罵討厭他,一會兒要讓他替殺殺去死。
也是從那次之後,宋就討厭這個姑父討厭得要命。
總冷著臉不理會他,誰勸都沒用。
直到父母去世,宋突然之間沒了底氣,開始變得乖順,變得懂事,每次見麵都禮貌地喊姑父。
時間一久,都差點忘了自己曾經還這麽討厭過夏寒燁。
隻是現在想來,夏寒燁迄今為止一直這麽不喜歡,說不準也是因為當年在人前,被狠狠落了麵子。
眨眨眼睛,覺得現在回憶起來,好像也沒這麽難過了。
值得難過值得回憶的事太多。
漸漸,已經麻木了。
“大小姐,這扇門要打開嗎?”
側工作人員打斷的思緒。
宋恍然回神:“嗯,打開看看吧。”
工作人員不僅僅是工作人員,還是個開鎖匠。
老式鎖並沒裏三層外三層的套路,幾秒鍾就哢嚓打開。
撲麵嗆人的灰塵,燈已經壞了,不能用,整個空間昏暗無比。
門口有隻幹癟老鼠,想來被關太久,死的。
“您稍等一下,我去拿個手電筒。”
“好。”
工作人員沒過來,來的是謝卿淮。
他朝裏探探頭:“應該都是你外婆的東西。”
“對。”
宋點點腦袋,躊躇不前。
即便有手電筒,裏頭仍舊很黑。
加上天漸暗,有些詭異的可怕。
謝卿淮一眼瞧出小姑娘心思,攔住腳步:“等明天他們的東西都收拾走,讓人搬出來曬曬,你再看?”
宋毫不猶豫地應一聲:“好。”
話落定,又匆匆補充:“我可不是怕黑。”
“知道。”
謝卿淮原本沒想笑,話出口,嗓音裏便無端染上點寵溺又縱容的繾綣笑意,“我們小囡,一點兒也不怕黑。”
“......”
宋這下知道,為什麽剛剛那個生會覺得謝卿淮把當小孩看了。
這麽單單聽著,也覺得有點。
頗為惱怒地,一把捂住他的:“不許笑了。”
“我沒笑。”
“我討厭你。”
“......”
這脾氣,從哪兒學的?
眼見轉頭踩著小皮鞋噔噔噔就跑,謝卿淮眼底笑意漸濃,不不慢追上去,笑問:“要不然,吃了飯再討厭我,不?”
宋氣鼓鼓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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