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觀占據大半青山頂,里頭殿堂不,山門殿前更是滿了人,有賣吃食的,有買符箓的,還有道士擺攤測字的,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唐窈三人穿過山門殿,越過靈殿,有目的似地側邊往里走去。
道觀越往里人越,等到月老殿前,已不見尋常百姓,只偶爾能見幾個被仆從簇擁著的達顯貴。
月老殿殿前有顆百年老樹,樹干有三人合抱,其上掛滿了來求姻緣的紅線木牌。
唐窈掃見那掛著紅線的祈愿牌,不知想到什麼,步伐稍頓了頓。
“這便是傳聞里極為靈驗的姻緣樹了。”旁邊傳來崔鈺的聲音,他似有幾分趣味地看向唐窈兩人,“兩位要不要試一試?”
余既對這本不在意,可看了眼唐窈,再看向那掛滿祈愿牌的姻緣樹,不知怎麼地,竟還真有些心。
“阿姐。”他喚了聲,低嗓音道:“要不……試一試?”
唐窈驀然回神,勉強笑了下,“你去就是,我已經求過,再去月老怕是要厭煩我了。”
確實求過了,還不止一次。
哪怕過去七八年,依舊記得那塊祈愿牌所掛的大概位置,只是不知現在還在不在?
“那是多久前的事了?怕是早已經掉落,算不得數了。”余既直接拉了手腕,“走,重新求一個!”
唐窈還想推,“你去就行,你年歲也不小,求一求倒也正……”
好字未落,抬眸間,看到那塊悉的木牌。
紅繩串過祈愿牌,牢牢系在樹干上,牌上是悉的刻字“愿郎君千歲,與我常相見”。
第一次到這顆姻緣樹下,是在近十一年前。
那時嫁給郁清珣不久,他出征北疆,寄去信件未曾得到回信,某日到這姻緣樹下,懷著心思,寫上祈愿將掛著紅線的木牌拋上樹。
祈愿牌穩穩掛在樹上,未曾掉落。
第二次到這顆樹下,是在郁清珣歸來后的某日。
那時與郁清珣甚好,兩人頭回相攜著游玩各,待到樹下時正好起風,三年前掛上的祈愿牌,就這般掉落在面前。
“怎麼傻站著?”耳邊傳來悉嗓音,還有些清泠好聽,“被砸到了?”
回過頭,就見年輕時的郁清珣站在旁邊,輕將攬進懷里,那雙好看的桃花眼還如舊時,垂眸看來時,迷離又朦朧,似漾著水,清晰倒映著也還年的。
“嗯?”他很快注意到地上的祈愿牌,認出的字,眼里出笑意,有幾分歡喜又似打趣般道:“紅線太細不夠穩,墨字易不夠久,想要千歲常相見有些難。”
還不及說什麼,郁清珣已彎腰撿起祈愿牌,拉著進了月老殿,輕車路地點了一個道人,將紅線換紅繩,將墨字刻木牌,又拉著出來,手環過腰,在耳邊輕道:“拋上去的不穩,系纏死了才穩。”
“我抱著你,你選一最的枝干系上。”說著,腰間一,人已騰空而起,卻是郁清珣托著腰,將高舉過肩。
慌張地真選了一最的系上祈愿牌,還纏了十來圈,力圖真穩上千年。
“阿姐、阿姐?”唐窈驀然回神,眸中映余既關切神,“怎麼了?”
“沒事,只是突然想起舊事。”唐窈勉強笑了下,收回目,不去看那依舊牢牢系穩纏的千歲牌,又溫和推搡了下邊人,“你去試一試吧,孤這麼久,是該家了。”
余既順著目往樹上看去。
姻緣樹上掛滿了祈愿牌,本尋不到適才目停留。
青年眸輕轉,不知想到什麼,雋俊面容出清爽笑意,“好,我去試一試,阿姐覺得這要如何才能靈驗,才能掛得更久?”
“紅繩比紅線更穩,刻字比書寫更久,你進觀一問便知道。”唐窈笑著。
余既再抬頭往上看了眼。
“好。”他應聲往月老殿去。
姻緣樹繁枝茂盛,其他前來祈求姻緣的人見這邊有人,便沒有靠近過來,余既一走,這邊樹下便只剩唐窈跟崔鈺。
“唐娘子似乎對這很啊。”崔鈺笑著,眸中仿佛有著別樣緒,“不知這姻緣樹,是否真如傳聞里那麼準?”
“誰知道呢?”唐窈往旁拉開距離,淺淡又不失禮貌地福了下,“崔郎君隨意,我過去看看。”
說著,往殿走去。
沒忘記郁清珣醒來后的提醒:不要跟崔鈺走得太近。
崔鈺看著疏離走遠,眼底平平淡淡,又似劃過什麼,旁邊有誰拋來一塊祈愿牌,好巧不巧,正好落到他上。
崔鈺下意識接住。
“啊,對不住,我不是有意的!”旁邊有一年輕姑娘趕忙過來道歉,手要想將那祈愿牌拿回。
崔鈺拿著木牌,隨意掃過牌上所寫,目忽地一定。
那木牌上寫著一句不明所以的詩句,不似祈愿,也不像求姻緣。
“這位公子……”前面站著的年輕姑娘,還在等他歸還祈愿牌。
崔鈺隨手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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