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蔣嬤嬤應著,從旁邊小丫鬟手里捧著的小匣子里,拿出一封用絹布寫好的休書,雙手遞給唐窈,臉上還掛著笑,“夫人,您可收好,哎,看我這,這就忘了,您接了休書,那便不再是我國公府的主母夫人了。”
“唐娘子,收好了。”蔣嬤嬤笑著將休書遞過去。
唐窈并不接這東西,“你可以留在公堂上拿出來。”
平靜看了眼太夫人,“一個時辰后,京兆府見。”
說完,也不急著出府門了,而是牽著兒返回了郁盎堂。
太夫人見這從容態度,眉頭不由皺了皺,臉又黑又沉,有如遮了層鍋灰,私語低喃道:“還真敢告上公堂不可?”
雖然不懂律法,但也知以下告上乃大罪,需杖二十,徒兩年。
就算替子休妻,誰又能奈何得了?
告上公堂?好啊,等著!
“蔣嬤嬤,你立即讓吳氏閉了府中各門,不許他人出去通風報信,再暗中去給京兆尹知會一聲,以下告上者,當重責!當場打死了算我的!”太夫人冷冷甩出命令。
蔣嬤嬤心頭驚了驚,口中忙應著。
唐窈回到郁盎堂。
郁棠立即抱住,委屈仰頭看來,雙眸清澈又滲著些許心疼,“祖母剛剛是不是想欺負您?”
“莫哭,欺負不到我。”唐窈安一聲,手背輕蹭了蹭細小臉。
郁棠鼓著腮幫,還是委屈又生氣,“就是欺負您,我以后不喜歡了!比阿爹還壞還討厭!”
“我也不喜歡……”旁邊郁桉也表明。
唐窈笑了下,也沒說這有不對,只叮囑道:“往后阿娘給你們在外找個先生,你們每日早起去外上學,等晚上再讓你們阿爹接你們回來住,好不好?”
“哦……”郁棠有些迷糊,“為什麼要去外面上學?是外面更好玩嗎?”
“對。”唐窈笑著,了腦袋,“阿娘要搬出國公府去住,想不想跟阿娘一起出去住?”
“想!”郁棠馬上點頭。
郁桉也不甘落后跟著點頭。
唐窈心下疼惜。
很難將一雙兒帶走,但再艱難,還是想一試!
唐窈下緒,先哄著兒自去玩耍,扭頭將三個陪房娘子喚了進來,吩咐們清點好錢財妝奩等,又來郁棠郁桉的娘和丫鬟,仔細叮囑了番,這才空下來,親自寫了一張訴狀。
不是告太夫人替子休妻,而是告狀整個國公府!
*
一個時辰后。
唐窈帶了兒,準時出門去往京兆府。
太夫人那邊得到消息,一邊驚訝真敢,一邊忙起跟了上來。
京都,京兆府。
京兆府尹正看著擺在桌上的銀票和紙條發愣,一時想不明白,郁國公府遞這條子的用意。
以下告上?
郁國公雖掌有強權,但從未聽說過,他有什麼欺下瞞上的惡劣行徑,整個大晉有資格被他欺的,大可直接告狀,也不到他這小小府尹來理。
這被特意打招呼,還言及打死也沒事的“下”是誰?
正想著,外頭約傳來擊鼓聲。
片刻后,負責訴訟的刑名師爺,慌里慌張地從外進來,“大人,郁國公夫人在外擊鼓鳴冤,說要告郁國公府親親相護,意圖謀害嫡子……”
“什麼!”京兆尹霍然驚起。
師爺后半句才說完,“……要義絕休夫!”
京兆尹只覺眼前一黑。
他明白這“下”是誰了。
可……可國公夫人乃一品誥命,品級比他還高,他不被唐家找茬噴死就算好了,哪敢這茬。
“去,快去通知郁國公,還有唐史!”京兆尹連忙穩住緒,快速下令。
“好。”師爺轉出去傳令。
沒過多久,又有人匆匆來報,“大人,國公府王太夫人來了,還要您立即開堂審案,不可推諉耽擱,否則就上告太皇太后,治您的罪。”
京兆尹一聽,就知這是找茬的來了。
各個品階都比他高,有什麼冤屈不能直達天聽,上告狀,非要來為難他一個小小的從三品?
他繼續拖著,等估著郁國公和唐史都快到時,才磨磨蹭蹭換了公服,繞去前堂。
京兆府公堂。
公堂大門外,早有聽到鼓聲的民眾過來好奇圍觀,見公堂上站著一群著華麗,裝扮貴氣的丫鬟婆子,更是來了興趣,近乎兩眼放地朝里看著。
“來了來了,要開始了!”有眼尖的見公堂儀式已開,趕忙興喊。
唐窈聽到聲音,先站了起來。
太夫人依舊端莊冷沉,坐在仆從們抬來的椅上,聽到聲音也不過是了下眼皮,全然沒有要起見禮的意思。
要見禮,也是京兆尹向行禮。
果然,穿著緋紅袍的中年男子一從后堂轉出來,沒等拍響驚堂木開堂,先拱手過來見禮,“下龔已,見過太夫人,見過國公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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