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側站著的陪房娘子了然,屈膝行了一禮,退出庭院,半刻鐘后,領著幾個使婆子,將郁長歡幾人押進來。
郁清珣看過去。
進來的小姑娘穿著衫,臉微白,眼眶微紅,像哭過,一見到他,立即加快腳步,小跑著靠近,“父……”
看到旁邊坐著的唐窈,臉上歡喜散去,話語又咽了回去,眸中涌上淚花,對著郁清珣盈盈跪拜下去,里道:“長歡拜見父親,見過母……夫人。”
“不必行此大禮,起來吧。”郁清珣站在旁邊,語氣和煦。
唐窈沒有話語,只漠然看著。
郁長歡應聲待要起來,作到一半,里忽然吸了口氣,一只手捂向后腰,臉上清楚顯出痛,眼淚就要落下來。
“怎麼了?”郁清珣注意到。
“沒、沒事。”郁長歡咬了下,目悄悄掃了眼坐著的唐窈,又迅速低下頭,好似害怕什麼。
后方同樣被押來的丫鬟馬上道:“稟國公爺,姑娘是被夫人給踹傷了,只因為我家姑娘將花生梅花糕帶去學堂,夫人便不分青紅皂白關了我們,還說我們要害小公子!”
“碧桃姐……”郁長歡低低喚了聲,似想制止。
郁清珣瞥了眼那丫鬟。
旁邊看守的使婆子反手一耳撇了過去。
“啪!”
“主家有問你話嗎?!”婆子喝罵道。
丫鬟臉被打著歪了下,登時紅腫,一時委屈不敢再說。
郁清珣恍若未見,只問郁長歡,“你說說之前怎麼回事。”
“我……”郁長歡再看了眼唐窈,像有幾分驚怕,眼淚立時流下來,著哭腔道:“先前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將花生梅花糕帶去學堂吃,惹怒夫人,但我沒有要害七弟弟,我、我不知道為什麼,父親,我……”
說著,眼淚往下落,嚨像是哽住,還打了個嗝,看著好不可憐。
郁清珣神平淡,沒什麼表現。
后方被押著的嬤嬤跪拜下來,額頭著地面,道:“稟國公,這事與我家姑娘無關,是老奴要教姑娘做梅花糕的,也是老奴吃花生,才在梅花糕混有花生,千錯萬錯皆是老奴之錯,還請國公饒過我家姑娘!”
“你是白家嬤嬤?”郁清珣語氣淺淡,好似本沒看。
嬤嬤僵了下,額頭依舊著地面,“是,老奴本是雪溶姑娘的嬤嬤,雪溶姑娘病逝后,便跟在姑娘邊。”
“你既然在白家待過,那應當明白,花生等最好不要給三歲以下孩食用,你將含有花生的糕點帶去學堂時,沒想到這點?”郁清珣垂眼睨著。
白家嬤嬤微了下,頭磕在地上,“老奴……”
“誰要你將花生帶去學堂的!”郁清珣話語陡涼。
“我……”
“父親,是我想要學做糕點,與嬤嬤無關!”郁長歡趕忙出聲,仰頭看著郁清珣哭訴道:“您要罰就罰我吧,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將糕點帶去學堂,是我……”
“你要認下謀害我兒的罪?”郁清珣打斷。
郁長歡話語一卡,整個人像呆住,眼淚順著臉頰落。
郁清珣已不想再多說,“來人,將這嬤嬤和丫鬟押地牢,容后審訊。”
“是。”有人過來提起白家嬤嬤和那丫鬟,要往外拖去。
郁長歡反應過來,想追趕過去,“嬤嬤碧桃姐……”
“父親,我……”
“你也準備準備,過兩日便搬回別莊吧。”郁清珣揮了下手,另有人過來要請郁長歡離開。
后方另外四位被來的宮嬤見此,就要出聲,“國公爺這不妥,這……”
郁清珣冷眼瞥過去,那說話的宮嬤聲音頓消。
第28章 份 【補】
郁長歡和四位宮嬤很快被請下去, 庭中其他人悄然注意著這邊。
郁清珣回頭看去。
唐窈坐在矮腳桌后,臉上沒有任何欣喜,連眼角眉梢都帶著冷意。
不滿意這責罰。
郁清珣并不意外, 若非長歡份特殊, 牽扯太多, 單憑將花生帶到桉兒面前,便無可饒恕。
但現在還不能。
“今日之事暫且如此?”他試探問。
暫且如此?
唐窈只覺得可笑, 郁長歡差點害死桉兒,他卻只輕描淡寫地理了的嬤嬤和丫鬟, 然后說什麼暫且如此?
“倘若今日棠棠沒有拒絕那糕點,桉兒吃下那帶有花生的梅花糕,就此痛苦夭折,你是不是也能如此輕松隨意地做下判決?”唐窈著憤恨冷眼看他。
郁清珣知惱怒, 想解釋, 又礙于周圍人多, 只道:“這事無憑無證……”
“只是意外?”唐窈譏諷地先一步接過話語。
前世他也是這般言語, 說什麼無憑無據,只是意外,讓不要多想。
哪怕事那般明顯,他卻依舊能睜眼裝瞎,看不見眾多“巧合意外”, 只能看到那養的楚楚可憐。
“我并非這意思。”郁清珣眸子掃過庭院眾人,低聲音安道:“回頭我跟你細說,現在……”
“好, 那郁四呢?”唐窈下怒意, “他也是意外,也無憑無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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