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葫媳婦仍在說：“三姑娘還小，才六七歲，倒沒聽說怎麼樣。還有詹家的大爺已娶妻三年，詹大是江西瑞州同知的兒。詹二爺今年十六歲、三爺十二歲，都沒定親。聽得莊宜人子爽利，與這里知縣、縣丞、主簿的夫人都得好。”

又拿起姜孺人拜帖，紀明遙示意繼續說。

“這位知縣夫人，我倒聽說了幾句有意思的話。”黃葫媳婦笑道，“都說丁知縣的政令其實全是家里夫人的話。連所有大小司、春耕秋收、公差勞役，甚至向上回稟公文，也全是姜孺人做參謀、寫條陳，丁知縣全聽夫人的指示行事，所以政績不錯。”

“竟是這樣？”紀明遙驚訝。

但隨即想到，此世只有男子能從正當途徑為為將、稱王稱帝，天下子功績被打、被掩蓋，不能顯于人前的又何止一人。

并不值得驚奇。

連平昭公主的軍權，都全數被親父分給兄弟。從未得到過李淵任何支持，做到“遠近咸附，威振關中”，攻守均無敗績。可長安之戰后，史籍上竟再不見分毫功績。①

所謂“死后以軍禮下葬”，不過些許哀榮而已。

紀明遙笑了笑。

“既然咱們才來都知道了，想必不是虛言。若非確有其事，誰敢傳一地父母全靠妻子？”道，“去各家回信吧，說今日中午，我請四位用飯。”

原本計劃今日休息，明日再開始際。但客人里有姜孺人這樣于宅的“知縣”，自然是今日就請！

黃葫媳婦忙去辦差。

春澗花影也忙給姑娘另選首飾，做見客裝扮。

巳正，紀明遙見到了四位來客。

四人都獨自前來，只有仆從跟隨，沒有一人帶家中兒。

著重看姜孺人。

這位士年約不，眉目溫婉、舉止嫻雅，看樣貌便知出江南地帶。也的確是姑蘇姜氏的姑娘，父親曾有舉人功名，母親則為先刑部郎中之，二位長輩皆已亡故。

但姜孺人生得一張溫圓臉，言語卻大膽利落，張口聲音脆爽。

待莊宜人謝過紀明遙，上前笑道：“那些‘久仰盛名’的話，想必淑人也聽厭了。我便大膽無禮，不再多勞淑人的耳朵。又聽得淑人向來不金帛重禮，論起書畫學問，我又不及莊宜人，只恨無詩、無相贈，以表心意。但想到淑人初來一地，或許飯食不合胃口，我便帶了幾壇小菜，皆是家里干凈腌制的，或許能淑人的口。”

“我正愁來了這里，卻還不敢嘗當地風味。你這幾壇小菜真是及時！”笑挽了的手，紀明遙說，“我也不顧虛禮了，這就讓人送去廚上，中午盛來幾碟，一同嘗嘗你的手藝？”

姜孺人忙道：“淑人不棄嫌，自然是好！”

縣丞、主簿夫人也見了禮，五人便在堂屋分主賓落座。

丫鬟們捧上茶點，紀明遙便笑道：“這是家里廚子做的，也不知合不合你們的脾胃，用的還是我們從京里帶來的米面。我一路過來，看春耕已始。不知縣里百姓都種哪幾樣糧食？產量、口如何？”

這些話，是看著姜孺人問出。

姜孺人心中一。

紀淑人，便是因產鉗有功，得陛下和皇后娘娘封賞三品淑人誥命，比崔大人品級還高。

老爺命中澤父母，不能勝任，于家中輔佐，是為人妻子應盡之義，不算額外有功。老爺激的辛苦，又勞累，從不用家事煩擾，更不蓄姬納妾礙的眼，還不介意滿縣甚至一府皆知是的功績，逢人便夸贊賢德，不應再有妄求。

可“不應”，便不能有嗎？

又為什麼“不應”再想更近一步？

想要的，又為何是“妄求”？

“縣北土地沃，引水通暢，大半種植水稻。兩旱地種小麥、玉蜀黍。”著紀淑人含笑的雙眼，姜孺人端肅回稟，“在東南通鎮五村，主要種植花生、葵花等油料……”

-

紀明遙第一封奏章送抵京中時，已在初夏。

今歲雨水頗多，方一夏，京中便連綿了五日雨。

可柴府西北院落中，紀明德的心卻已如天放晴。

婚九個月，終于有了孕！

三爺日日與親近，卻一直不見好消息，父親又被足，急得幾乎要請太醫調養。現在看來，不是或三爺誰不好，只是緣分還沒到。如今不就有了？

“賞！”紀明德笑命，“院里每人賞一個月的月錢，先走我私賬！”

等三爺回來，知道有了孩子，這二三十兩銀子還怕回不來嗎？或許連以前出去的那些都能回來！

其蓁與桃夭慌忙領命辦事。

兩人一同出至廊下。

雨水不斷打在房檐上、落在石磚上，發出滴滴答答讓人心煩的聲響。

桃夭一手護住小腹，含淚看向其蓁。

“求求你，就幫幫我吧！”泣著央求，“有了孕，不能服侍三爺，我的子也不能了。你不幫我，三爺尋不著人，在面前餡，不但我的孩子留不住，你也免不了責罰呀！”

問：“做三爺的人，有什麼不好？也不委屈了你！你怎麼就是不愿意呢？”

第90章 驚雷

桃夭已經求了其蓁快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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