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鉗已投使用兩個月余,截至昨日,共幫助產婦五十二人次,協助分娩下五十三個嬰兒。
其中,產婦無人死亡,嬰兒存活五十個。未能存活的三個嬰兒,其中有兩個在使用產鉗之前便已胎死腹中,另一個出生后一天死亡。有五個嬰兒上留下了比較嚴重的傷,尚未知能否不留痕跡地痊愈。
因五位產婆行事謹慎,除非產婦嚴重難產,否則決不提出使用產鉗,也尚無人敢在員富貴人家使用產鉗,只在平民百姓中用,因此,也還無人因產婦傷病和嬰兒死亡、傷鬧起來。
但據五位產婆的統計數據,產鉗的確極大提高了產婦與嬰兒的存活率。
產鉗也已改進過一次。現在五位產婆手中使用的,算大周朝第二代產鉗?
紀明遙下床更。
有兩個嫁妝鋪子,一個是書肆,一個是綢緞鋪。
天下每天生產的子何其之多。做都做了,不可能只讓產鉗為數幾個人手里的“神”。
目前,在做兩手準備。
第一個選項,便是依靠自己推廣。
乘車來到書肆。
這鋪面面闊兩間,分上下樓。令專門劃出兩個書架留用,且書架前要留有一丈左右的空地。
掌柜和伙計已經收拾妥當。
“可這地方一直空著,不太觀,只怕影響生意。”掌柜賠笑請示,“不如用之前,先在這放些桌椅茶幾之類,供人看書歇息也好?”
紀明遙同意:“你們且放。用之前我會告訴你們。”
掌柜連忙謝恩。
紀明遙又來到廣宜公主府。
寶慶的郡主府尚未完全竣工,仍和爹娘住在一起。
今日廣宜公主與駙馬不在家,出城打獵去了。而寶慶因前兩日秋,沒大注意,染了風寒,被廣宜公主勒令養病,不許出門。
紀明遙直接進臥房。
寶慶正隨便歪在床上。
見紀明遙進來,不許近,只讓坐去窗邊:“你坐遠些,小心我染了你。”
“那姐姐快把藥吃了!”紀明遙瞪著,“這藥都沒熱氣了,還不吃!你要等到公主回來說你嗎!”
“是,紀恭人——”寶慶拖長聲音,端起了碗。
著鼻子,一口把藥灌了下去,嗆得直咳嗽。
侍連忙端水服侍。
緩過這口苦勁,寶慶往下了,直接躺在枕上,半死不活道:“我再也不要生病了。”
紀明遙只笑不答。
更沒說,“那得看你自己注意不注意”,這樣帶著管教意味的話。
坐到窗邊,只天冬把《產鉗的發明與使用》第二稿拿過去。
寶慶開始翻閱。
紀明遙蜷起子,背靠板壁靠枕,抱著茶杯發呆。
這幾天,用腦過度了,腦子有點疼。
放空、放空——
“我看好啊!”寶慶很快翻完,評價說,“看完一遍,我都覺得我會用了,能去給人接生了!”
“這可不能隨便接生!!”紀明遙趕說。
“我知道!”寶慶就笑,“我說著玩的。”
放下書,問:“你還不肯刊印出來售賣,連產鉗也不肯多做,到底還在猶豫什麼?”
說:“我娘昨兒還同我說,若年輕的時候就有這東西,說不定能再給我添個妹妹!現在是絕對不了。”
“一是,試驗人數太,僅五十二個產婦,不足為憑證。二是擔心,有人一知半解就拿去使用,反而害了本不該有事的產婦和孩子。”紀明遙對分析,“三是還沒想好,我到底能不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客觀上,產鉗的確減了產婦與嬰兒的死亡。但再小的概率落到個人頭上,便是不能承之重。無法避免有人會主觀上對產鉗及使用者產生怨恨。那時,真能承擔得起嗎。
“你若擔心這個,早說啊!”寶慶忙坐起來,“這家里有一個公主、一個駙馬和一個郡主,夠不夠替你承擔?”
“夠、夠!”紀明遙不一笑,卻又說,“可這話請姐姐先別與公主提。”
“我貪心不足、得隴蜀,”道,“還想先看,那一位是否會認可。”
寶慶懂了。
“那你是要更謹慎。”思索道,“五十個例子,是不太多。”
“五十二個。”紀明遙強調。
“好,五十二、五十二!”寶慶笑,“你既忙完一段了來看我,陪我下會棋?”
抱怨:“他們出門不帶我,我真是要悶死了!”
侍在臥房正中擺好棋盤。
寶慶與紀明遙一人坐在床上,一人坐在窗邊,隔著一整間臥房下棋。們每走一步,都只說出位置,讓侍去安放棋子。
今日跟在紀明遙邊的是春澗、花影、山姜與沉香。春澗花影早見過許多次姑娘與郡主下棋,而山姜和沉香雖然出廣宜公主府,卻因未曾近侍奉過,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場景。
看著看著,兩人不暗中換了好幾個眼神。
姑娘和郡主的棋藝還真是、真是……一樣的……隨……自然……啊。
……
紀明遙沒留在公主府用晚飯。
天黑得早了,不過酉初,便已在黃昏。
百合駕車。車慢而平穩地駛回崔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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