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聽。
只是想不通,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還有,最在意的是:
夢里,崔玨到底欠一件什麼,讓能直接以崔玨的位做……換?
崔玨最后,有沒有去北疆?
真讓他到了北疆,他是不是會常見到二妹妹!
他們會怎麼樣!!
紀明達放棄思索,試圖繼續夢,將那一句話夢得完全。
但接下來腦中的,便只有一無際的混沌。
那些夢仍如神跡,來無預示,去無蹤跡。
-
紀明遙在車上飽睡一覺。
睜眼,車已到崔宅大門,是崔玨醒的。
給理了理鬢發,崔玨問:“夫人是自己下,還是,我抱下去?”
紀明遙陷思考。
三天前出發時還不到凌晨五點,睡得很,怎麼出門的完全不記得了,總歸應是被崔玨直接從臥房抱上車的。那,二門外的人應該都看見了……大哥和嫂子更不會不知道。
所以,按理說,這次再被抱下去,所有人都不會太新奇——
但現在醒著哎!
萬一抱到半路,迎面遇見嫂子甚至大哥,是該裝睡避免尷尬,還是趕從崔玨懷里跳下來問好,還是,就在他懷里問好?
哪一種都不對勁啊!!
就,還是自己下吧。
兩天沒怎麼走路,崔玨又每天按時給按腰按,腰酸疼都好得差不多了!
裹好斗篷,紀明遙下車,扶著崔玨站穩,便青霜去正房給嫂子報信,他們先回房洗澡更。
洗得慢些。出來時,崔玨已在臨窗榻上寫好一封拜帖。
是給松大儒的。
他們在莊子上已商議好,回來有三家人一定要在婚假過去拜會。
第一位,便是在崔、紀兩家婚事中做過人的當世大儒松先生。
第二位亦是人,便是太太的舅父,他們的舅公,現任戶部張尚書。
不管這兩位是否會見他們,他們主拜的禮數一定要足。
第三位便是舅父謝家,已是崔家現今于世上脈最近的親人了。
而其余故舊長輩,似吏部于尚書、都察院蘇史等,一則,輩分不如前兩位高,二則,關系不如舅舅家里近,只能于婚假后再逐一拜訪。
諸位同輩的親友、同僚便尋機再相會。
握住夫人的手,請坐在邊,崔玨解釋:“松太公近兩年行事越發隨,且不知他老人家何時有空閑,是以我寫下‘隨時恭候傳喚’,或許出門的時間夫人會不大喜歡。”
他將拜帖轉向夫人,請看還有何可以補充之。
紀明遙只略看一眼拜帖,便笑說:“二爺放心,哪怕松先生現在或半夜說要見,我也能立刻換上服出門。”
再懶,再不出門,輕重緩急還是懂得。
這位松先生不但是先帝之師、當今大儒、學界泰斗,還是崔玨曾祖的至好友,對崔玨兄弟多有照拂。
松家與崔家亦為世,所以崔玨只按輩分稱他為“太公”。
這是位太爺爺輩的長輩,當然不能疏忽。
崔玨便令將拜帖速速送去松宅。
松太公不職,其夫人與獨子俱已亡故,只余其孫正任國子監祭酒。故此,松太公居住的房舍只能稱呼為“宅”,不能稱“府”。
兩人開始寫第二封拜帖。
“舅公家里我還算常去,一年里太太總要帶我們去七八回。”紀明遙笑說,“舅公舅婆和諸位嬸娘都還喜歡我,我和他家二姐姐最好!可惜,二姐姐去年嫁了魏布政家,才婚兩個月,魏布政就外放到廣東去了。再見也不知是三年后,還是五年后了。”
一面說著,崔玨已寫草稿,請斟酌。
他的文法,一般來說,紀明遙自然沒得挑。但他用的是紀明遙的口吻,紀明遙難免找出幾個過于客氣的用詞,讓他改。
崔玨先在草稿上修改,請再看一回,確認無誤,才謄抄至拜帖上。
第二封帖子放在一旁晾干,崔玨又很快寫給謝家舅父的拜帖,亦是先給夫人看過再謄抄。
今日是四月十七。定好四月二十日沐休去張府,四月十九去舅父家,松先生何時傳喚便隨時過去。
而四月二十一日,紀明遙就該繼續查舊賬了。
崔玨昨天還說,四月二十五日是蘇史夫人的六十大壽,蘇府早把請帖送來,崔家所有人都該到場。
雖然崔氏集團部氛圍和諧友,外部環境大良好,工作容不算煩難,未來形勢整明,紀明遙還即將出任分公司總經理,做一把手,也只想在最后的假期里再躺一躺——
“,二爺。”春澗在門邊報,“大派人來問這里方不方便,想過來說幾句話,還說二爺和才從城外回來,必然勞累,不必過去。”
“去說方便。”紀明遙只能再坐起來。
人進來,換了裳,又多戴一點翠珠釵。
猜不到嫂子要說什麼事,便問崔玨。
崔玨亦無頭緒。
左右嫂子一時半刻就到,紀明遙先不多想了,和崔玨到東間書房等候。
夫人的書架崔玨已大致看過,其上的書約有三他已讀過,還有三全是話本,另外四,是他雖未讀過,從前亦不甚在意,現下卻或多或都有興趣的書,只尚無時間翻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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