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謝太太!”紀明直著腰,激得大聲說。
紀明遙稍稍向后躲了躲,沒這個弟的口水噴在自己上。
紀明宜在下首對劃臉。
紀明遙皺皺鼻子,也對笑。
溫夫人帶孩子們到堂屋吃飯,落座前,對紀明遠說:“這兩日你且別去崔家。”
紀明遠沒問為什麼,只應了聲“是”,待母親和兩位姐姐先坐好,才自己坐下。
太太筷,桌上無人閑話,紀明德也只好安靜吃飯。
又是食不知味的一頓飯。
好容易二姐姐吃完,大家洗手漱了口,紀明遠和紀明宜告退去上學,紀明也告退跟張姨娘回去了……眼看是個機會,紀明德才要開口,便聽太太命:“你也去罷。”
紀明德的話便都悶在了口。
只能聽命告退。
出了院子,狠錘了前幾下才緩過氣,命娘:“快去想辦法再打聽出來,這幾日安慶堂和太太屋里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昨兒上午崔翰林一大早來了,卻是二姐姐去的正院?太太回理國府又是做什麼去了?還有,為什麼正院又把東廂房收拾起來了?全家就我一個蒙在鼓里,什麼都不知道!”
娘忙先答應著“是”,才瞅著的面說:“昨兒和人打聽了那些,已是把外頭的銀子都用了……”
“五六兩銀子十幾吊錢,都用了?”紀明德驚問。
娘苦著臉:“姑娘啊,問的都是各要的大爺娘子們,不多花些,人家哪肯開口。”
姑娘一個月六兩銀子的月例是不,可也實在不住這麼花銷!
紀明德頓了一會,狠下心:“把老爺上月給我的二十兩銀子拿出來,一定得打聽清楚才行!”
……
“大姐姐要搬回來住了?”紀明遙震驚。
“嗯,”溫夫人平淡說,“從三歲離了我邊,眼看要出閣了,我舍不得,想接回來住一年半載,老爺應了。”
是“老爺應了”,不是“老太太應了”。
紀明遙直覺區分出了這里的不同。
溫夫人不與多說這個,笑道:“趁回事的人還沒來,咱們說說你的陪嫁。”
紀明遙更震驚了:“這會子就說嗎?”
親事……不是都還沒徹底定準呢嗎?
“崔玨守信,他既應下,便不會毀約……”溫夫人神復雜,“且他年歲在那,最遲明年春夏你們就要婚了,現在才打算,我還嫌晚了些。”
現在是春末,即將夏初,離明年春天……只剩不到一年。
紀明遙徹底愣住了。
給了一刻鐘緩神,溫夫人把昨晚熬夜糙寫下的嫁妝冊子遞給:“你先看一遍。”
紀明遙怔怔翻開第一頁。
第一行就寫著……“箱銀,三萬六千兩。”
手一抖,差點把冊子甩飛出去!
記得安國公府的規矩,兒出閣,箱銀是每人六千啊!!
忙看太太,想問太太是不是寫錯了,只是一時有些找不到聲音……溫夫人被的神逗得直樂,才想和說明緣故,外頭進來人回話:“舅太太派了鄭嬤嬤來見太太。”
溫夫人便住明遙的手,命:“請。”
鄭嬤嬤一進來就磕頭,見屋里都是姑太太和……紀二姑娘的心腹人,才小聲說:“我們大爺……想再見姑娘一面。”
祈求地看向紀二姑娘。
想到從昨日狀……溫夫人不忍拒絕,不由也看向明遙。
“見一面……也好。”半晌,紀明遙說,“正好,昨兒我已把表哥送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請嬤嬤稍等一等,丫頭取來,一并帶回去。還煩請傳話:若表哥那里還有我的東西,也請都送回來罷。”
第17章 厚嫁
溫從送給紀明遙的東西收拾出來,比以為的還多。
有他才“喜歡”上那年,用力過度送的珠花、手串、玉佩等首飾,讓迅速明白了他的心思,開始躲他,之后也堅決拒絕了所有類似的禮。已經收了的不好退回去,但收下的幾樣,也一次都沒戴過,還是簇新的,只落了些灰塵在上面。
開始是不能戴、更不愿意戴,也不缺首飾用。后來,兩家長輩暗示他們會親的時候,這些十歲出頭時合用首飾對來說已經“過時”了,不適合將及笄年的“大姑娘”。
還有他被冷淡的那幾年,借著給所有姊妹送東西,才到手上的琉璃燈、水晶花瓶、瑪瑙鎮紙……
家里紀明達瞧不上他,不用,四妹妹也不用,只有紀明德會擺在書案上、放在多寶閣里。
紀明遙原本也都收起來不用,去年才翻了翻舊東西,把一對水晶花瓶拿出來,擺在了書案邊的高幾上,還有一只白瓷花瓶,擺在炕桌上或窗邊,琉璃燈走夜路照明亮堂,便也常用起來。
除了這些,還有許多。
比如去年生日,他送了一親手做的檀木簪子;比如他日常城里城外瘋玩,看見喜歡就給帶來的雕、泥人、一盒子竹扇、套的瓷娃娃;比如他開始認真習武后,給也找了一副輕弓和一把短匕……雖然都沒用過,但這兩樣是最舍不得的……
不過,也只是對尋常喜之的正常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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