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先愣了愣,等反應過來話中的意思,才如夢初醒般笑了兩聲,淚水不住地從眼中流下。
“終于、等到這一天了啊……”
皇宮。
蓮跟在宮的后去往皇后所在的坤寧宮,經過花園的時候,狀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苦夏,方笑著對宮開口:“勞煩姐姐稍等,我瞧著此牡丹艷多姿,想折兩支贈予皇后娘娘。”
宮溫聲應是,花園侍奉花草的太監也候在一旁。苦夏扶著蓮上前摘花,與小太監錯的時候,給他塞了一張紙條。
蓮見事已,著花枝笑道:“現下已好了,還請姐姐帶路。”
皇后正在看宮中的賬冊,見進來便隨手放下,臉上浮起一笑意。蓮乖乖行禮問安,捧著兩枝松葉牡丹湊到旁邊。
“十幾日不見,娘娘愈發雍容明艷,臣方才在花園折的芙蓉,比起娘娘的國天香,可要差的遠了。”
皇后笑著點了點:“你呀,怎的小這樣甜,有什麼事來求本宮呀?”
最是知道令國公家的這個鬼靈,平常就討喜,今日一來便哄得眉開眼笑,定然是有事相求。
“娘娘疼我,我自然了委屈就來找娘娘撐腰了。”蓮一副信賴重的模樣,姿態拿得極好,讓皇后忍不住心了幾分。
膝下只有兩個皇子,大皇子即將娶妻,五皇子雖然年,卻也不會像姑娘家一樣撒賣乖。見了這樣靈乖巧的小姑娘,心里喜歡極了。
蓮順勢把華昭欺負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末了又笑意盈盈地朝撒:“娘娘可不許偏心哦。”
皇后自然無有不應。
皇帝不喜歡平王和定王,肯定要和皇上一條心。況且定王還想把華昭嫁給二皇子,更是惹得心煩意。
不想讓二皇子婚期照舊的原因也在這里。一方面嘉還在閉門思過,嫁過去皇家的面子不好聽;另一方面是蘭貴妃暗地想換人,趁著華昭落水的風頭還沒過去,鼓著定王陛下做決定呢。
“放心,本宮肯定站在你這一邊。”皇后安地拍了拍的手。
果然,第二天宮里就下了懿旨,罰華昭郡主閉門思過。由頭只說了行為不端,可明眼人一查都知道是令國公嫡進宮告的狀,不為蓮的寵程度咋舌。
嘉郡主在府中欣喜若狂:“看華昭還敢不敢和我搶。”
眸子微瞇,眼底閃過狠辣之,小廝進來又悄悄吩咐了幾句,看見對方支支吾吾的表怒而揮鞭狠狠過去:“本郡主說的話你也不聽了嗎!”
小廝捂著傷口跪在地上求饒,看著地上跡嫌惡地皺了皺眉,扔下鞭子回室去了。
嘉自以為高人一等,貴都敢上鞭子,更別說是區區一個份低賤的奴才。可想不到的是,小廝出門后咬了咬牙,直接求見了定王妃。
“你說的可是真的?”定王妃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眼中滿是后怕。
小廝跪在地上:“千真萬確,郡主吩咐奴才給華昭郡主下毒,用的是見封的鶴頂紅。”
定王妃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吩咐下人把他帶出去好生看管,轉頭朝著世子道:“快去稟報王爺,讓他一定要為華昭報仇。”
定王聽了之后先是驚訝,隨后就忍不住掌笑:“天助我也……這下我看陛下還怎麼把這樣一個毒婦嫁給二皇子。”
他與二皇子里應外合,設計了這樣一場英雄救的戲碼,為的可不是罰嘉,而是讓定王府與二皇子這條大船徹徹底底地綁在一起。可皇帝一直不松口,他心里也惱怒得很。
“明日我就進宮求見陛下,定要讓華昭安安穩穩地嫁過去。”
他打定了主意,甚至將這件事又完善了一番,還讓華昭偽裝出被下毒暗害的模樣,就等陛下做決斷。
結果,沒等定王出手,嘉郡主就先大禍臨頭了。
巳時剛過,應天門外的登聞鼓被敲響,右監門衛急匆匆地趕出來,便看到頭上著犀角簪、著素麻服的貌婦人跪在一旁。
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脊背卻得筆直。
“民婦要狀告嘉郡主草菅人命、濫用私刑,于長街鞭殺我父母二人。我夫君前去討公道,卻被孫家下人打斷扔了出來。”
云娘眼眸含淚,被掩在心底四年的仇恨陡然被揭開,讓怎麼都止不住心酸和暢快。
任憑差將押進去盤問,凡是涉及到嘉害人的細節,都說的清清楚楚:“這些年,每天晚上,我都將這些仔仔細細記一遍,就等著有朝一日沉冤得雪。”
負責記錄的員悄悄嘆了口氣,臉上充斥著不忍之。
按理說云娘該先笞刑二十,再被收監詢問,可直到晚上被好好地送進牢房,都沒有看見執刑的人。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一個圓頭圓腦十分討喜的獄卒才拎著食盒過來:“云娘子,這是虞小姐吩咐小人拿的飯,您吃完了我一聲,我再拿出去。”
“哎……”云娘的眼睛里淌出淚來。
虞小姐和溫小姐都是好人啊,救了和夫君,還給了他們訴說冤屈的機會,連刑吃食都想的面面周到。
云娘抹了抹淚,大口吃起飯來,昏暗陋的牢房亦遮不住骨子里的堅韌與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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