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晼從車窗里探出腦袋,往家落地窗里看一眼,“江總不會殺出來吧?”
“不會。他喝得有點多,且走不道兒。”
于祗余悸未平地著口, 讓司機快開走。
蓋好毯子坐在車上, 沒幾分鐘就開始犯困, “幾點的航班?”
陳晼一個孕婦都比更神, “那章公子請大伙去玩兒, 能讓你坐民航嗎?當然是坐他的灣流G650。”
從小到大都堅守初心的人很。章伯寧算一個。
讀大學時于祗就問過他, “怎麼你一放假就往國外跑啊?不是夏威夷就是厘島。”
問的章伯寧還納悶,“我不去這些地方, 還能往你閨房里鉆嗎?”
“你都不用學著怎麼管理集團嗎?”于祗說。
章伯寧被嚇一跳,“集團還用我管啊?”
于祗再沒一句話好說。
陳晼和登機時,一群人正圍著簡靜看手上拇指大的翡翠戒指, 于祗打眼一看就知道是頂級。
連陳晼也說,“不用講,這枚戒指沒個八位數下不來。”
于祗驚訝于現在的眼力,“你不是不太懂翡翠的嗎?”
“我不懂翡翠。但我和簡靜當了這麼多年冤家,我了解, ”陳晼取出眼罩和毯子后,把行李箱給空姐放好,“如果不是這個價位,不會咧這麼開。死樣子!”
陳晼早就可以憑借簡靜笑的程度來判斷,今天這件拿來出風頭的首飾價值幾何。
于祗推了下,“人可是你表嫂。”
陳晼一臉的不高興, “沒看我對特客氣嗎現在!還要什麼自行車。”
周晉辰時臨時跟來的。他站在不遠看著他那位剛新婚的太太。出戒指給邊人瞧個夠時, 臉上的笑容就跟挽著自己的手, 向旁人介紹說,“這是我的先生周晉辰,哈佛心理學博士畢業。”
完全沒兩樣。
他福至心靈的,問陳晼說,“簡靜,不會也把我當一件,供顯擺的玩意兒吧?”
陳晼向上刮了他一眼,滿臉寫著“你在明知他媽什麼故問?”
很不可思議的。連一向端莊不多話的于祗臉上,也是這個表。
陳晼彈著指甲哼了聲,“您才明白過來,是這麼回事啊?”
周晉辰:“.......”
他把行李箱丟給空姐。走到盥洗室里,對著鏡子左右端詳著,他這張臉還算俊朗吧?
對簡靜沒吸引力嗎?周晉辰還以為,是因為喜歡他呢。
周晉辰坐到簡靜邊,反把驚了一下,“你怎麼也來了?”
“我能來嗎?”
周晉辰不怎麼客氣地反問。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莫名一邪火兒上來了。
但簡靜這個人鈍,從小就沒聽出過別人的弦外之音,說,“不知道啊,應該能吧。”
說完招手章伯寧,“周晉辰來了,有他座位吧?”
這個點的章伯寧正,“被他媽廢話,就是你家阿姨全帶來,那也坐得下!”
周晉辰:“......”
他抵著咳了下說,“簡靜我問你啊,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簡靜笑著了下他的下,一百個滿意的,“你長得那麼帥誰不喜歡啊?”
“......”
周晉辰懷疑,簡靜真的是外經貿的金融碩士畢業?他們的流為什麼總不在一個頻道上!
周晉辰換了個問法,“你嫁給我,是因為你喜歡我嗎?”
簡靜還是那個換湯不換藥的回答,“那你搞錯了,我嫁給你是因為大家都喜歡你。”
“......”
他大爺的。真被陳晼說中了。
陳晼回頭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表哥。
對于祗說,“周晉辰也有懷疑自己魅力的時候,風水流轉了嘿。”
于祗也覺得莫名,“他為什麼那麼在意簡靜是不是喜歡他?”
陳晼戴上眼罩準備睡覺,“因為他不能接,有人把他當個名牌包兒。”
于祗很準地定義,“你知道這什麼嗎?”
“什麼呀?”
“男也可以被化。只要你的錢足夠多。”
“......”
章伯寧有一艘Sunseeker 131 Yacht常年停泊在南海。
他曾大吹特吹說,這絕對是Sunseeker公司最大限度按照客戶需求,量打造的豪華游艇,室設計細致到每一間臥室窗簾的,都全部據章伯寧的品味來。雖然他直言,自己也沒什麼特別高的品味,無非趁大把錢。
直到有一天,他上了江聽白的Riva。龔序秋問他怎麼不說話,章伯寧只能笑笑說,“我能和江總比麼?”
因為飛機落地時出了點小意外。他們趕上游艇的時候,太早已經升起來。沒看上日出,一群人興致缺缺地拿了房卡,連甲板上準備好的早餐也沒看一眼,便各自回房間睡覺。
于祗本來在飛機上就沒睡好。上了床也一直不適應,睡下去也總是做胡夢。
夢見自己站在河邊,從上游飄下來一個竹籃子,有嬰兒的啼哭聲,撈過來一看,竟是個漂亮的小孩。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房間外邊的臺上,一道影憑欄而立。
游艇漂浮在平靜的海面上,天與海渾為一,工筆也描不出的廣袤平寂。江聽白穿白襯衫,像是剛忙完趕過來的,長袖折到小臂上,單手著兜,站在欄桿邊一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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