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眼瞧著陳晼上了孟家二世祖的Portofino。

“宋媽, 你帶妞妞睡一下覺,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龔序秋正在家里哄兒, 一看信息就騰地站了起來。

“這大半夜的, ”他媽章蔚突然出現在二樓, “你要干嘛去？”

龔序秋走到玄關邊換鞋，“管我去干什麼？我爸很快就開完會回來了, 您就可勁兒地伺候他吧，我的事別管了。”

章蔚居高臨下地指著他說，“我不管你能長到這麼大？”

他冷道, “讓我告訴你，小孩子管不管都會長大，討飯吃也會。”

龔序秋現在對他媽的怨氣已經重到，家屬院門口的警犬見了都得繞著他走。

章蔚不可思議：“你這是跟你媽說話的態度？”

龔序秋說，“以后我就這個混樣兒了, 你慢慢試著接吧，婚都離了我怕什麼？你沒道理再找陳家麻煩。”

接著就是一陣巨大的摔門聲。

章蔚被那響震得心臟都跟著起來。

簡直不敢相信聽了三十多年話的親兒子，院兒里沒有人不夸他是一派過調.教的大家公子行事，這麼個和人有一天會把臉子甩到他媽頭上。

章蔚問正抱孫上樓的宋媽說，“我兒子是什麼時候變這樣的？”

宋媽哪里敢接這樣的話茬，只管笑了一下抱小小姐回房。

但妞妞這一次壯起膽子來, 稚聲道, “不是我爸爸, 我也不喜歡你，因為你總不讓我們見媽媽。”

章蔚板起臉教訓，“你那個媽媽有什麼好見的？哪有一點規矩樣兒，你看你回去住了兩天，就變得和一樣頂撞長輩了。”

妞妞還要再為媽說兩句話，就已經被宋媽給捂上了小。

章蔚吩咐說，“妞妞這幾天不聽話，明天去把林教授請來，給上幾堂禮儀課。”

林教授今年快六十歲了，是子學院里教學這門課的老專家，一輩子都奉獻在這上頭。

宋媽沖妞妞搖了搖頭，讓不要再說了，小姑娘還是嘟囔了句，“是壞蛋。”

龔序秋讓司機在胡同口停了車。

他從后海直接穿到花間堂，陳晼就堂而皇之地坐在moon酒吧里，搖著花手不知道在說什麼，對面還坐著孟家那個剛回國的小弟弟。

孟小天那雙純凈的眼睛里，毫不掩飾地流出對陳晼的慕和欣賞，邊的笑容在燈照映下，也帶上了幾分他這個年紀獨有的清澈。

陳總離婚以后找對象越來越低齡化了是吧？像他這樣的老家伙已經沒有吸引力了對嗎？

他走過去敲了敲桌，“說什麼那麼高興？也說出來給我聽聽？”

孟小天忙站起來跟他問好，“龔公子，沒想到我們在這兒上了。”

龔序秋憋了一肚子火氣，“約之前你應該想到啊，怎麼出了趟國，人關系就理不清了嗎？”

孟小天是在Woodside讀的高中，就在距離舊金山不遠的Portola-Valley，高昂的學費在國jsg所有的寄宿高中里都算數一數二，他也還算爭氣地上了CSU，剛回國不久又進了銀行上班。

他離開北京有些年頭，雖然還認識圈子里這群人，但關系確實是不清楚。

他看了看陳晼，又看向龔序秋，“陳姐姐，這是你......”

“丈夫。”

“前夫。”

兩個人異口異聲的答道。

孟小天有點搞懂了，“所以，你們結完又離婚了？”

“那也跟你沒有半點關系，哪兒來的給我回哪兒去。”

龔序秋把那道馬斯卡布尼莓果蛋糕上著的小細叉子扔在了桌上。

陳晼聽著那叮鈴一聲脆響，再轉過頭看著龔序秋，老玩意兒今天還有點man誒。

孟小天猜想他應該是誤會了，正打算解釋兩句，“我請陳姐姐出來是想和......”

龔序秋聽見這個稱呼就非常不爽，“誰是你姐姐！那園子里陪王伴駕的才是你姐姐！”

孟小天的親姐跟了個比大十歲的男人，孟家從名不見經傳的小制造鞋廠作坊主一躍了門椒房貴戚，在他姐夫的示意下行事也越來越低調穩妥。

陳晼怕龔序秋真鬧出什麼出格的來。

對孟小天說，“你把代發協議給我留下，我讓財務找你。”

他很快推了過來，臨走前還留給龔序秋一個疑的眼神，怎麼之前溫和一人，這才過了幾年啊就變這副鬼德行了？

當然孟小天是不會惹事的。

他姐姐反復代過，京中有他姐夫在，雖然用不著怕事，但最好不要添麻煩。

孟小天沒說什麼就走了。

龔序秋的目還停留在那份協議上。

陳晼也懶得理會他的詫異，晃悠悠地起，說了一聲借過就要繞開他。

卻被龔序秋一把抓住了手腕，臉好轉了一些，“你半夜見他是為了談正事嗎？”

陳晼故意氣他，“今天是這樣沒錯，但以后再面就未必了，他合我胃口的。”

是孟小天的姐姐那天在飯局上隨口提了提，陳晼當場就應下來，說正好想換家銀行發球場員工們的工資。

工資在哪兒發都行，無非就是讓員工們多張銀行卡的事兒，還能討好孟大小姐。

孟小天剛進銀行急于拓展業務，像這樣的人陳晼一向很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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