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聽到聞知說不想辦婚禮,賀嶼之蹙了一下眉。原本很高興的樣子也收斂了幾分, 重新安靜下來,看上去有些不解。
“我不喜歡人多……”
“如果你一定想辦的話就只幾個親戚朋友就好。大張旗鼓就不必了。我有些不適應。”
聞知想了想, 這樣回說。
跟賀嶼之不同,好像對結婚這件事沒有什麼覺。
仿佛不是結婚一樣。
也沒有開心, 也沒有不開心。
賀嶼之是唯一喜歡過的男生。后來從北城離開后, 自己也只忙于考大學的事, 對其他漠不關心。
上了大學, 雖然去掉胎記之后也經歷過他人的示好, 也有所欣賞的異, 但始終沒再遇到過一個讓有明確喜歡的人。
好像失去了喜歡一個人的能力。
聞知有時也在想,自己的心結到底是什麼。
是胎記,還是那天走廊里賀嶼之跟他那些狐朋狗友們對的厭棄,又或是兼而有之。
原本就不自信,又患得患失。
那時好不容易因為他,覺得生活里有了一明,開始幻想對方會不會也喜歡,恩于自己這樣普通的生,也能擁有這份幸運。
卻沒有想到賀嶼之說只是在可憐——
這讓一下子失去了希,掉落到比之前更深的黑暗里。
爺爺說希開心、快樂。
但到底怎麼樣才能開心快樂呢?
這麼多年,聞知能到的只有青春期陣痛后的平靜,而不是創傷的愈合。就好像有一刺扎進了里,時間太久,已經能跟和諧共。
卻又始終存在著,時不時出來痛一下。
你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爺爺的話讓意識到,真的很需要走出這個緒跟痛苦的怪圈,否則就會永遠被困在里面——
可這本不是的錯。
說來也好笑,聞知找不到能讓自己快樂起來的辦法。現在卻又好像有著能讓其他人開心的能力。
好像跟賀嶼之結婚的話,媽媽就會高興,爺爺也會高興……
當然,賀嶼之也是高興的。
在外人看來,這是人生的最優解。
能嫁給自己年時喜歡的人,對方各方面條件也無可挑剔,好像沒有什麼可不滿意的。
不僅能讓爺爺高興,也可以讓媽媽的生活好過一點,不是嗎?
甚至……就連十七歲的聞知也會高興吧。
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
聞知覺得需要將這件事畫一個句號,即使是不完的句號,也要好過逃避。
嫁給賀嶼之會好一些嗎?
算是直面自己心的創傷嗎?
曾經想都不敢幻想的奢,如今真的實現了卻沒有半分激的覺。
的心已經封閉起來很久了,連自己都找不到打開的鑰匙。
但人總要嘗試。
解鈴還須系鈴人。臉上的胎記可以去掉,可心里的呢?
其實也很迷茫。
賀嶼之雖然皺了皺眉,但還是盡量耐心的說:“好,都聽你的。”
“你喜歡怎麼樣都可以。”
他語氣溫和,完全沒有脾氣,對于所有的要求都應著,仿佛沒有了自己的底線。
他怕自己稍一不慎,就變了想法。
誰知聞知卻在這時忽然看向他。
“賀嶼之,你喜歡我嗎?”問道,聲音輕謹慎,一如當年。
賀嶼之微微愣住。
隨后,一抹疑、無奈跟痛楚才在沉黑的眼底漸漸蔓延開來。
的問題像是給他開了一槍。
“當然。”
“為什麼會覺得我不喜歡你?”他問。
聞知時至今日都還在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喜歡,這讓賀嶼之有一種無力。
仿佛自己這麼久所付出的努力都沒有任何意義。
不是看不到,而是不相信。
將自己蒙住了眼睛,無論他怎麼樣表達自己的意,都不聽不看視而不見。
即便強迫看到,又會懷疑其真實。
所以到底應該怎麼做……
賀嶼之覺得心口很沉,有種絞痛,但聞知還在繼續問他:
“所以喜歡我,會讓你到難堪嗎?”
賀嶼之站在那兒,覺自己的心都破碎掉。他是聰明的,很快就聯想到多年前的那件事,陣痛不止。
聞知仍然陷在那里面。
這樣的事實讓他到痛苦,甚至絕。
他是希好的,但卻事與愿違。
明明自己是最希不要自卑,幸福快樂的那個人。卻反而差錯的變了將推向地獄的劊子手。
他當年就沒有能夠拯救,反而將推向了更深的深淵。
他痛恨自己當初的話,死要面子活罪。他的報應已經來了。
但賀嶼之沒有想到會持續至今,甚至可能永遠持續下去。
“不會。”他回答。
“如果我覺得難堪,我就不會承認我喜歡你。更不可能想要跟你結婚,不是麼?”
“沒有人會拿自己的婚姻開玩笑,除非另有所圖。”
“如果我是欺騙你,那我圖什麼呢?”
“聞知,你覺得我圖你什麼?欺騙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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