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聞知不行。
而且之前的那些同學們寒假時間并不多,可能也就小半個月,甚至在這小半月都要各種補課。知道自己雖然在那樣好的學校,可實際上又跟那里其他孩子截然不同。
只能在家自己學。
孫慧還完了一部分急賬,能給聞知買學習資料的錢也就多了些。母倆的生活也終于不再像之前那麼捉襟見肘。
聞知買了其他幾個科目的五三,再加上學校發的寒假作業,倒也有的做。
其實賀嶼之有跟說哪天回來,回來的那天也知道。
但對方沒有找。
聞知以為賀嶼之有事,或是要先找他那些朋友聚一聚,所以也一直沒有主找對方。
可能在賀嶼之心里,自己充其量就只是個認識的人叭。
否則不會回來了這麼多天,也沒說找見一面,聞知有些落寞地想。
誰知元宵節當晚,聞知都準備睡了,才突然收到賀嶼之發過來的消息。
“出來到門口,帶你去看樣東西。”他說。
心里既開心賀嶼之終于找了,但又不想下去:“可是都已經很晚了誒,不能明天再看麼?”
試探的問,有些不想出去。
“才九點鐘,哪里晚了?我在門口等你。”對方回。
“你抓過來。”
聞知有些泄氣,覺跟賀嶼之總是通不暢。
雖然喜歡他,但是大部分時候又都覺得賀嶼之這個人過于獨斷專行,本就不理會別人的意愿。
沒辦法,只好重新穿服,跑出門外。
僅僅是一個月沒見,再見面時,聞知竟然又會有第一次見到他時那種眼前一亮、又怦然心的覺。
漂亮的年穿著黑短款的羽絨服,下面兩條修長筆直。他整個人站在路燈的下,眉骨舒朗。俊得如同月下的神邸一般。
聞知心跳怦然,紅著臉走過去。
“怎麼了?”
“帶你去個地方。”他說著,再沒有多余的話。
聞知微微一愣,但就這麼稀里糊涂跟著對方走。直到被司機帶到寺廟的山腳下,賀嶼之又拉著上去。
上山的路彎彎繞繞,幽深復雜。
但或許是郊外的這邊確實偏僻,又或許是太晚了,大家都忙著闔家團圓。除了他們倆,幾乎連個人影都沒有。
這讓聞知稍微有些害怕。
年長走的快,總是三步并作兩步的跑上去,然后再停下來回過等。
聞知則堅持著,一邊爬樓梯,一邊努力跟上他的步伐,直到山頂空曠的平臺上。
賀嶼之帶了兩盞孔明燈,彎腰組裝好遞給一個。
聞知始終站在旁邊傻傻拿著,直到看著對方從口袋里掏出打火機,cling一聲打著,將手中的那個燈芯點燃。
“放孔明燈的時候記得許愿。”年忽然提醒說。
“哦哦!”
聞知了然的點了點頭,趕閉眼睛許了愿:希我可以考上很好的大學。
但剛想完,又有些貪心地額外多想了一個:
希我喜歡的人也能夠喜歡我……
聞知睜開眼,小心的將孔明燈放走。
當燈越飛越高時,孩兒不自覺轉頭看向正在頷首許愿的年。
此時已是深夜,山間寂靜且黑暗,但遠燈火萬家,組了山腳下的黑夜。
火映亮了年虔誠的側臉。
聞知在那一瞬間幾乎忘掉了一切,心里也跟這寺廟一樣靜悄悄。
曾無數次有過他也一樣喜歡的錯覺,但賀嶼之從未說過,也不敢認定。或許保持這樣就很好了——
就這樣可以近在咫尺的,安靜的看著他就好。
只要他不說話,不趕走。聞知就已經覺得十分幸福,再沒有多余的奢。
可那時的仍未知道。
經年之后,原本這座寂寥且不為人知的城郊寺廟也會為景點。當和他一起再回到這里時,早已是人聲鼎沸。
明明就是他帶來的。
可多年之后,卻是他對說迷了路。
—
寒假稀里糊涂的過完。
再開學時,學校要求增加了兩節晚自習。聞知也明顯覺到好像班級里的氛圍漸漸開始不同。
有幾個同學沒再過來,就比如宋晴,后來問了耿悅才知道是那幾個同學家里已經送他們出國了。
順便還提到了哪幾個同學也有意向,可能下半個學期會走。
“那你也會出國嗎?”聞知忍不住問。
“我應該不會。”
耿悅回:“目前的規劃是在國念個好一點的醫學部,最好是A大,然后等研究生或博士期間再往外發展。”
“你要學醫?”聞知瞪大了眼睛,簡直不可思議。
耿悅這個目標很明確,也很膽大。但聽說學醫都很辛苦來著,何況以耿悅的家世,好像完全可以不用那樣辛苦……
“怎麼了?學醫不好麼?”對方回。
“沒有啦,學醫很好,不過據說很辛苦來著。”回。
跟耿悅的目標明確相反,聞知只想著要考大學,但好像并沒有什麼很準確的目標,也沒有一定要學的專業。
因為在跟孫慧的概念里,只要考上了名牌大學,無論專業怎麼樣好像就都可以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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