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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準她放肆》 99、尚未央·藺臣新(番外十九)

尚未央應下,他走后,就繼續手中的畫,這是下周要的一個作業。

八點多的時候,尚未央聽到有人敲門,“未央——”

竟然是董蕊?!

連忙跑去開門,董蕊看到,晃了晃手中的甜品盒:“喏,給你帶的。”

“謝謝董蕊表姐……”

“沒事兒,我今天剛好來這簽個文件,我們小區附近開了家甜品店,味道還不錯,聽說你也在大衛,就給你買了份,”董蕊走進來,“藺臣新就讓你一個人待著啊?真過分。”

“他開會呢,沒關系。”

董蕊在一旁坐下,而后看到尚未央的畫板,驚訝:“你是學繪畫的?”

“嗯。”

“哇塞,我竟然才知道,這麼巧啊……”

最后一句話放輕了音量,然而尚未央約約聽清了,“什麼這麼巧?”

董蕊看著茫然的表,愣了下,卻很快掩飾掉緒,“沒,就是我也喜歡畫畫的。”

尚未央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

兩人聊了會兒后,董蕊就離開了,尚未央垂眸看著手中的畫板,而后努力提了提角。

想。

應該對他信任一些。

晚上,藺臣新忙完后,回來找,兩人一起回家,回到家之前,他專門帶去了趟糖果屋。

這是一家新開的店,里面有賣各式各樣的糖果。

尚未央看著琳瑯滿目的貨架,眼里閃著亮,藺臣新見開心的模樣,一手提著購籃,牽起的手,“想買什麼糖就買。”

最后尚未央挑了半籃糖果,男人算完錢后,提著袋子走回面前,摟住,俯耳邊低語:

“買了糖今晚是不是得聽話點?”

尚未央怔住,好啊這人就是想來的。

“我、我不吃了……”

他笑了,“晚了。”

兩人回到家后,尚未央“義正言辭”地拒絕掉了男人提出要一起洗澡的要求,溜回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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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后,走去藺臣新的房間。

推開門,就看到已經洗好澡的他站在窗前,看向窗外,昏暗的背影有些孑然。

走了進去,關上房門,慢慢走近他。

到他邊,藺臣新側首看到,把手里的煙和打火機扔到旁邊的桌子,扯了扯角,“剛才差點就煙了。”

“你……”

他轉拉進懷里,腦袋靠在頸間,聲音低落。

“抱抱我家朋友,應該就好多了。”

尚未央察覺到他低沉的緒,疑間,沒多問,而是選擇抬手環住他,“抱抱。”

地輕輕拍著他的背,安靜地不出聲打擾他,半晌,男人的聲音主響起,“你怎麼不問我怎麼了。”

尚未央淡淡莞爾。

“我覺得你要是愿意和我說,會和我說的。”

“你不說也沒關系,我就這樣抱著你,你會不會覺得好點了?”

他輕嘆了聲,松開手,俯臉注視著:“我家央央有的時候懂事過頭了,反而會讓我心疼。”

尚未央還未回應,就聽到他溫的嗓音:“我想和你說件事。”

“你說……”

他轉走去帽間,尚未央怔了下,就看到他把一個木箱搬了出來。

而那箱子里的,就是他之前不讓的畫。

迷茫間,他看向

“過來,央央。”

走過去,他就把箱子打開,拿出里面的一幅幅畫。

“我知道那天你看到這些,心里有疑,甚至會猜疑,只是剛開始我還沒想好該如何和你說。剛才表姐打電話來,問我是不是沒和你講過。雖然你沒有主過問,但是不管你那天有沒有發現這些畫,我都不想選擇瞞,而是會找個合適的時間,來告訴你……我的過去。”

藺臣新低頭看著畫,黑眸沉沉,半晌開口,嗓音微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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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留下的,最后一箱屬于我畫的畫。”

“其余的那些,已經全部被我撕掉了。”

尚未央怔然。

于是,他緩緩道來一段故事。

藺臣新從小就喜歡畫畫,別的男孩子在丟沙包、玩賽車時,他就喜歡一個人在房間里畫上一整天的畫。

他在畫畫方面,有著特別的天賦。他幾乎能過目不忘,對于想畫的事,他看上幾眼,就能勾勒出它的模樣。

但只這樣一個簡單的興趣,都無法得到藺嘉庚的同意,因為父親認為,畫畫本不是藺臣新要從事一輩子的事業。

高中時候,他和父親決裂過一段時間,因為他一定要考院校。

后來藺嘉庚妥協了,但有個要求——藺臣新在大學也要自主學習工商管理的課程。藺臣新答應了。

最后他考上了全國最好的學校,在大學里,他的繪畫水平得到了老師的認可,大家都說他以后可以當個畫家,于是他對父親說:“我不會接手公司,我要一直畫下去。”

現在想來,當時的他確實有些任,因為他是家里的獨生子,而嘉木天和是父親和母親共同打拼的事業,他們對他寄予厚,是能理解的。

只是當時的他,夢想至上。

他所的,不愿意放棄。

他提出后,自然讓藺嘉庚然大怒,于是兩人陷仿佛無休止的爭吵中,關系再次瀕臨破裂。

突然有一天,父親對他道:“我答應你的畫家夢,但是有個條件。”

畢業后一整年,他會停掉藺臣新全部的卡,凍結他全部的錢,讓他去外面租房子,只靠畫畫為生,看看一年過后,他能不能養活自己。

藺臣新答應了,那時候他一腔熱枕,完全不為未來擔憂。

即使離父親的羽翼,他一定也能夠生活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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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后,他拿著之前賣畫掙的錢,先是租了一個豪華的單人公寓和一個工作室,開始拼搏。

可是整整三個月,他只賣出去一幅。

因為資金逐漸被耗盡,他不起房租,他只好從公寓中搬出來,在工作室旁邊租了個很簡單的一室一廳。

他不甘心,覺得肯定是哪里出了問題,于是聯系同學,讓他們幫忙宣傳,然而很多前來看畫的顧客都說,他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畫手,一幅畫也好意思賣這麼高的價格。

藺臣新無奈只能妥協于生活,低價賣出,卻只有寥寥幾幅。

不敷出,口袋里的錢越來越,半年過去,他連一室一廳都租不起了,最后搬到了地下室,向來過慣了大爺生活的他,一度堅持不下去,最后卻還是選擇繼續。

他覺得,自己只是缺一點運氣,他一定能等到那點運氣。

只是他沒想到,他先等到的是死自己最后的一稻草。

有一幅他最喜歡的畫,名之手》,從大二就開始筆,歷時三年多,終于完工。

那時候的他已經淪落到一天只能吃一頓的地步了,生活極艱難。

周圍朋友都說這幅畫一定會有伯樂看上,如果有人買,他的經濟和生活狀況就能“起死回生”,告訴父親他能做到。

果然在他展出這畫過后,就吸引了許多人的目,然而許多人說喜歡,卻沒有一個人想要手。直至有一個中年男子出現,他說他收藏過許多畫,看到藺臣新的作品,格外欣賞。

兩人通了許久,對方決定以藺臣新所定的價格買下,然而易那天,對方卻遲遲沒有出現。

他疑地撥去電話,誰知那頭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我突然后悔了,不想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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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能反悔呢?!”

“我突然覺得你畫的很一般,我想了想買回來也是白占地土,干脆算了,不好意思啊。”

藺臣新氣急敗壞,說了些重話,對方就反過來各種諷刺辱罵他:“你就一個垃圾畫手還打算強買強賣不?!就你那一副畫,送給我我還勉強要。”

“我勸你還是別搞畫畫這一行了,你就不是吃這碗飯的人,你要真有本事,找別人也能買的出去,抱歉啊,我還真看不上你的畫……”

那一天,藺臣新聽到了世界上最辱的話。

就像之前他聽到藺嘉庚對母親說,“就算讓他畫畫,他也畫不出什麼名頭來。”

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崩潰了,他扔了畫筆畫板,撕了工作室全部的畫,包括那幅他最的《之手》。

唯一還存留的一箱,是喬白死活抱著,不讓他毀掉的。

他躺在昏暗的地下室里,醉生夢死。

最后那天,回到藺家,他站在藺嘉庚面前,笑了笑:“我回來接手公司。”

從那之后,他再沒過畫筆。

他再也不說自己喜歡畫畫。

尚未央聽他說完,這才知道為什麼之前在畫室里,他說“很多畫家連自己都養活不了”。

原來曾經,他也像現在一樣,有著特別想要的未來,只是這一切都破碎了。

“藺臣新……”

男人坐在床邊,眉骨低垂,看著那木箱,扯起了角:

“我原來以為是我父親不懂我,我只是他的一個牽線木偶,必須在他設計的軌道上前行,可是后來我才知道,我本沒資格活我喜歡的樣子。”

他的努力算個屁,熱算個屁,一切都是假的,他賭上一切,卻輸得一無所有。

他看向面前的孩,眼底猩紅:

“央央,我堅持了十三年,可是我還是失敗了,為什麼……”

他低下頭,就落一個溫暖的懷抱。

尚未央飛快上前,把他擁在懷中,閉上潤的眼。

“藺臣新……這個世界怎麼要求你,那是它的事。”

“但是無論它多麼苛刻,我永遠都偏你。”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藺狗的曾經,還未代完,下章會繼續,快完結啦

送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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