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笑了下,道:“若是嚴侯知曉,他定然不會讓你與我單獨在此見面。”
說罷,他向著嚴狄手下的雪蓮迅疾出手,嚴狄從始至終都在提防他,立即手來擋。嚴夢舟卻在此時棄了雪蓮,直接扣住他手臂。
嚴狄也是習武之人,順著他的力道翻,同時干脆利落地擊向桌上雪蓮。
一聲玉破裂聲響起,碎冰四濺,落地后迅速化水跡。本就半蔫的雪蓮狠狠砸在地面,花蕊迅速褪去。
嚴狄分神留意著這狀況,笑道:“殿下怎麼這樣不小心,這下要如何是好……”
他分神了,嚴夢舟可沒有。
嚴狄嘲諷的話說出一半,被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呼聲取代。
嚴夢舟手中作狠厲,將他重重摔在地面上,扣押著他腦袋,緩慢說道:“雪蓮是專治傷的,恰好本王來赴約之前見了位大夫,他詳細告知了我如何將人打出傷……”
嚴狄肺腑中被利刃攪拌一般,五臟俱痛,冷汗從他額頭慢慢沁出。被在地面上的臉得變形,他看見了幾乎完全枯萎的雪蓮,就在他一尺的距離,他卻無法手去取。
就算取單手,那株花也救不回來了,已經是廢。
侍衛急迫的腳步聲傳來,嚴夢舟的聲音比之更近,響在嚴狄耳邊:“聽聞二表哥婚期將近,這個就當做本王送給二表哥的新婚賀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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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嚴夢舟大庭廣眾之下將嚴狄打得七竅流,太子馬不停蹄地趕往宮中。
他最怕的事發生了。
這兩人甚來往,唯一在恩怨就是嚴奇。而嚴奇的事直接牽扯到嚴皇后,太子無法棄之度外。
當年流寇中的丑事、嚴皇后派人去暗殺嚴夢舟,又或者是嚴奇斷的事,那些過往無從糾錯,也已無法補救和挽回,在景明帝的制下,所有人都對其緘口不言。
嚴夢舟承認失去七歲前的記憶,嚴皇后懲前毖后,雙方合力飾太平,這樣就足夠了。
然而暗里漩渦涌,表面上的平靜能維持多久?幾人全都明白,但凡有一個人越了界,這表面上的平靜就會輕易被撕破,里仇恨的野將張著盆大口互相撕咬,掀起滔天巨浪。
現在嚴狄就是打破平靜的罪魁禍首。
嚴狄被抬宮中,經醫診治,數肋骨斷裂,嘔嚴重,腹部僵直,懷疑有斷肋刺臟腑,能不能保住命尚且不知。就算僥幸撿回命,以后也無法恢復常人模樣。
嚴家兩個兒子,全部廢在嚴夢舟手中。
儀宮中,聽聞消息的嚴皇后搖搖墜,被心腹扶住后,尖著命人扶去找皇帝。宮人瑟瑟發抖道:“陛下、陛下今晚歇在祈貴妃,不許人驚擾……”
“廢!全都拉出去砍了!”嚴皇后瞳仁著,面無,往日的端方貴氣不見蹤影,臉上只剩下崩潰與憤怒。
一方是素來不親自己、無法無天的兒子,一方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親侄兒,背后是全力支持自己的親哥哥,嚴皇后更需要誰毋庸置疑。
太子的到來拯救了伺候的宮人。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害了嚴奇還不夠嗎!”嚴皇后抓住太子如抓著江中浮木,嘶聲低吼道,“我不該手,當初就該趁他羽翼未直接殺了他!”
饒是太子,此時也為嚴皇后的狠心到不適。
他未多說,先將嚴皇后安下來,再命人以他的名義去請景明帝。
待到議事殿中,已是昏昏夜的時辰,嚴皇后憔悴地依著,嚴侯拒了賜座,著脊梁直跪階下,太子垂首立著,不知在想什麼。
景明帝神萎靡,額頭,厲聲問道:“四皇兒呢?”
就有侍衛匆匆門跪地:“稟陛下,靜安侯府的大公子在街頭撞見晚歸婦人,出言調戲,被楚湘王當場誅殺!王爺現今仍在宮外……”
“把他給朕找回來!”景明帝怒了,剛傷了一個不夠,又當街弄死一個,大晚上的純粹是來給他堵心的。
侍衛道:“是!”
軍去請嚴夢舟回宮,后者配合的話做請,不配合的話,就做綁了。
嚴夢舟宮時已是亥時,議事殿中氣氛沉重,好似夏日暴雨前的寧靜。他知道今日的責罰在所難免,一切皆在預料中,心還算平靜。
那日闖紫薇山的四個紈绔,一個姓駱的,已被按河水淹死。一個周敬祖,算他倒霉,被揍出的傷未痊愈就出來尋歡作樂,正好撞到他手里,一刀斃命。
剩下的兩個是袁正庭的孫兒,正在他的王府中,他另有用。
景明帝審訓,嚴夢舟一一承認,唯有在問及與嚴狄有何恩怨時,稍有遲疑,正道:“他說嚴奇的是在荊州被我打傷的,可六年前,兒臣只傷了一個刺客。難道那刺客就是嚴奇表哥?他為何要刺殺兒臣?”
事到如今,嚴皇后依舊不敢將舊事曝在人前,既惱且恨,提前被太子與嚴侯提醒過不可輕易開口,才是忍住。
嚴侯道:“殿下想多了,老臣膝下二子均未去過荊州。”
“那就是嚴狄污蔑本王了?”嚴夢舟對著嚴侯挑了挑眉梢,只要嚴皇后不敢承認,他就不會落于下風。
嚴侯:“無心的一句話,值得王爺那麼兇狠地要了犬子的命?”
“父皇明鑒,兒臣并未下重手,二表哥怎會危及命?還是說二表哥本就脆弱?”嚴夢舟眼底帶著挑釁,瞥了嚴侯一眼,說道,“聽聞大表哥文韜武略樣樣通,我還當二表哥多有他幾分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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