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藥給我。”嚴夢舟道。
施綿翻翻從枕下掏出藥瓶,帳中很黑,拿的時候不慎落了瓶塞,撿起后心中冒出個壞主意,趁著嚴夢舟看不見床帳里面,悄悄倒出一顆藥,然后才把藥瓶從簾遞出去。
嚴夢舟接過,問:“不就放在枕頭底下嗎?怎麼這麼久才拿出來?”
太悉了就是這點不好,想做點小作,很容易被對方發現。施綿小聲道:“太黑了,不小心落了瓶塞。”
嚴夢舟信了,借著月數起里面的藥。
施綿從簾中看他,發現和晚膳那會兒比,他又換了一裳。這一日,他換了整整三件。
直接問出了聲。
嚴夢舟冷冷道:“家大業大,裳多到穿不完,想換就換了。”
施綿眼睛轉啊轉,沒有揭穿他。
實際是嚴夢舟晚間練劍,明知離得遠不會被聞見汗水味道,一想到街上那事,在來看施綿之前,沒忍住重新沐浴更。
他很快將一瓶藥數完,聲音嚴厲起來,“怎麼了一粒?”
背著,施綿不知他什麼表,僅從他聲音中聽出不悅。雙手搭在前,左手心里抓著的就是那顆缺失的藥。
就缺了這一粒,他都發現了,記得這樣清楚呢……
臉上的熱氣讓施綿無法大聲說話,聲音輕似呢喃:“不知道啊……我昨晚今晚各吃了兩粒,沒有多吃的。”
嚴夢舟往簾帳中瞟了眼,只能看見一道微弱的、短短的打在錦被上。
他知道施綿不會拿自己的胡鬧,語氣緩和,猜測道:“或許是方才瓶塞開了滾落了一顆,明日早起記得在榻上找一找。”
簾帳小中探一只手,手中抓著施綿的藥瓶。施綿接過,指尖與嚴夢舟了一下,迅速收回,應道:“知道了。”
倒出的那粒藥沒敢放進去,挨著藥瓶一起塞枕下。
嚴夢舟數落:“讓菁娘知曉了,以后絕不會再讓你自己保管。”
施綿悄悄自己的臉,不接他這句話,問:“你要守著我嗎?不睡覺,明日你會不會犯困嗎?”
嚴夢舟語氣平平:“睡你的吧。”
施綿鼓鼓腮幫子,翻了個合上眼,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次日大早,施綿醒來,屋中只有一人了。坐起來翻出枕下藥瓶和那單獨的一粒藥,猶豫了下,嫌棄地沒把它放進去。
這日要回小疊池,上了馬車就不會見到外人,于是換上鮮亮的,讓侍給梳了個漂亮的發髻。
到了廳中一看,三人中只有十三還穿著舊。
十三鼻子一哼,嫌棄道:“假干凈。”
兩人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嚴夢舟直接問起施綿那顆藥的事,得到肯定回答才安心。
用膳后,侍已將采買的東西送上馬車,施綿在前院挑細選折了枝玉蘭,發髻邊簪了一朵,手上再捧了一簇,被侍扶了上去。
馬車外,十三問:“就這麼回去了,雪蓮怎麼辦?”
嚴夢舟:“我來想辦法。”
“你最好真能弄到。”十三設地地代下自己,若他是嚴侯,多半是不舍得將這麼稀罕的東西給別人的。
他提議道:“人家要是不給你面子,不吃,不如咱們就去搶吧?回頭讓施小九從師父那騙點迷藥……”
“咳!”施綿在馬車里咳了一聲,提醒他自己都聽見了。
不過的警示沒有半點用,嚴夢舟認真掂量了下十三的提議,覺得這個辦法或許更有效。
“先試試,實在不行就用搶的。”嚴奇想殺他在前,他廢了對方的雙,仇怨早已結下,不差一株雪蓮。
兩人商量妥當,馬駕車往城外趕。
前半段路程很順利,出城行了幾里路,有一行人的馬車出了問題,烏泱泱地擋在馬路中間。
嚴夢舟與十三能騎馬繞過去,施綿的馬車就沒辦法了。不得已,只得停下。
那一行人看著像大戶人家,主事的是個年輕公子,讓仆人來賠了不是,請他們多擔待。
另有一大一小兩個小姐坐在路邊石頭上等候,數名侍圍著,有的撐傘,有的端著茶水瓜果,好不愜意。
兩個小姐也看見嚴夢舟一行人了,小的那個扯扯大的袖,興道:“靈樺你瞧,后面公子好俊!”
靈樺的先是斥責,再借著捋發的作悄悄回眸,看見了馬背上的嚴夢舟與十三,眼睛一亮,很快又暗下去。
年紀小的那個膽子大些,多看了幾眼,憾道:“瞧著英姿颯爽跟個小將軍似的,怎麼出行這樣寒酸?連個像樣的行頭都沒有,看來出寒門了,爹娘不會讓他做咱們家的婿的。”
靈樺的道:“靈榕,快別瞎說了,讓人聽見不好。”
“隔著這麼遠,誰能聽見?”靈榕不屑,“就你顧慮這顧慮那的,在爹娘面前裝得賢良淑德,再溫得有什麼用?咱們侯府都那個鬼樣子了,往高了,沒人瞧得起,往低了,你愿意嫁嗎?就一個茂笙表哥真心待你,可惜你不答應人家。”
靈樺被說得面紅耳赤,環視侍,侍皆低下頭去。惱道:“管好你自己就行,我的事,不著你來過問。”
靈榕道:“我才不想管你呢,我是可憐茂笙表哥一片癡心,也就是長寧姑母去世了,否則未必愿意茂笙表哥待你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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