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明未明的時分,云晏終于離去。
已經不是和他之間的第一個晚上,本來以為對他已經失去了新鮮,他應該沒有頭一個晚上那麼大的興致才對;
可是卻錯了。他這一晚竟然變本加厲,仿佛比頭一個晚上還更為上癮似的。
他纏磨得,想死。
無法理解他這樣做的理由,尤其明晚是他和阮杏的房花燭啊!
哦不,他離開時已經是新一天的開始,那距離他與阮杏的房花燭便已經是同一天了!
他好容易放過了,立時便累得昏睡過去。
不過留了個心眼兒,這次沒睡死,而是留了一縷神頭兒,小心觀察他離去的途徑。
——他這幾次來得太奇怪了。他進「明鏡臺」竟然仿若進無人之境,囂張地來,毫無顧忌地進的屋子,大搖大擺躺在床帳等著回來。
不能理解,除非「明鏡臺」的人都瞎了。
更不信家主這院子竟然毫不設防的!
仔細想了,最后的結論便只有一個——他興許是找到了什麼特殊的路徑。
結果還真猜對了,他起離去卻不是走向房門,而是轉走到床帳旁,一矮子,竟然鉆進了床下去!
春芽張得不敢呼吸,害怕被他發現在裝睡。只能一不。
可是等了良久,卻再沒見他的靜。春芽這才小心翼翼爬起來,腳下地,也俯鉆到床下去。
仔細查看,這才發現,地磚隙有些與周邊不一樣。
春芽登時傻在當場——猜,云晏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在床下,挖出了一條地道!
他是什麼時候做的這件事,完全不知道,或者興許這件事他早就做了,在還沒搬進這間屋子的時候已經做了!
春芽驀地回頭看向「止水堂」的方向。
家主他知不知道,云晏做了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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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晏回自己院子,簡單洗漱換了裳,便去「花滿堂」見佟夫人和阮夫人,將來意直說。
佟夫人和阮夫人都嚇了一跳,“今天就拜天地,房?”
佟夫人暫且沒表態,阮夫人卻有點猶豫,“是否略顯倉促了些?”
畢竟是兒的終大事,即便云晏在前面的“納征”、“納彩”等環節都做得盡心盡力、無可挑剔,但是最后這拜天地不是應該更隆重才是麼?
云晏只沉靜道,“有大事。”
佟夫人心下便是微微一跳,“發生何事了?”
云晏將昨晚晉王府的事說了一遍,低聲音解釋,“我要出京,替晉王府召集人馬。這一走不知道要多日子才能回來,兒子不想讓再空等待。”
佟夫人也興地臉上一紅,“……三郎你這是要做大事了?”
云晏自負地勾了勾角,“我總不能讓跟著我,一輩子只是個庶子之妻。”
佟夫人也興地點頭,“此事若了,別說封侯,你連國公、甚至封王,都有可能!”
佟夫人說著便附耳到妹妹耳邊,悄聲解釋。
阮夫人也聽懂了,立時也是興地紅了臉,“原來三郎你還有此等大志!”
佟夫人和阮夫人既已應允,這件事便立即忙碌了起來。
左右云晏早就將一切婚禮的件兒都準備好了,只是差不能大宴賓朋。
不過好在理由也是現的,畢竟老侯爺薨逝還不滿一年,即便老侯爺親自留下言,不侯府守孝,但是為人子,不過度大辦也是應當的。
不過晌午,便一切都準備好了。
只是阮杏撅了,“……我還想的呢。”
阮夫人便笑瞇瞇道:“今日這不是已經很了嗎?”
阮杏搖頭,“可是再也總得有人看著才好啊。今日竟然沒有賓客,我又給誰看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阮杏耍小脾氣的緣故,阮夫人只覺今日的云晏并沒有想象中的歡喜,他的態度有些散漫,甚至偶爾看向阮杏的眼神,也是冷淡的。
甚至都沒有之前“納征”之禮時的歡喜和熱切。
阮夫人不由得私下里與佟夫人嘀咕,“……這兩個孩子是姐姐打小親眼看著長起來的。三郎他當真有如傳說中那般喜杏兒丫頭麼?”
佟夫人聽了便淡淡笑了笑,“瞧你,這會子怎麼問這個。”
阮夫人這才將擔心與佟夫人說了。
佟夫人瞇了瞇眼,也仔細打量了云晏幾眼,卻只是淡淡道,“他如今心里有大事,興許他是在想那些更要的事。”
阮夫人也只能點頭,“我也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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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整日,春芽的心是矛盾的。
確定已經不再云晏,可是一想到今晚是他與阮杏的房花燭,從此后他與阮杏夫妻名分已定,心下還是忍不住有些悵惘。
可是不管怎樣,這些悵惘卻決不能表現出來。
尤其,不能云毓看出來。
白日里去云毓面前伺候,半點不敢出神,生怕云毓發現半點端倪。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還是發覺云毓今日時常眼看。這不由得脊梁發涼,極為擔心云毓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幸好云毓今日也頗為忙碌,好容易尋了空閑躲回自己的屋子。
呆呆坐在床帳里想了好一會子,還是忍不住起,在床帳里的小柜子里,拉開屜,取出那個巧的小戥子來。
這是小啞留給的,也是當初跟著云晏從揚州離開,唯一帶在邊的。
只是,卻從未當面跟他問明白,也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將這戥子還給他。
今時今日,有些后悔,為何不早些還給他,也算一刀兩斷;
可是,還是忍不住抬手在上面細細挲——想要還給他,卻還是有一些舍不得。
只是現在想想,當初攢了那麼久的銀角子給了他,可當真是喂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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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云晏與阮杏拜天地。
盡管沒有下帖子廣招賓客,但是平侯府的各房宗族,還有侯府的親朋故,也還是輕輕松松湊齊了好幾十號人,熱熱鬧鬧為他們觀禮。
春芽則早早就鉆進了被窩,閉眼睡覺。
從此以后,天水兩隔,再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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