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狐若只看了晉王妃一眼，就毫不猶豫地說，“阿晏，我聽你的！”

他剛剛親眼目睹他娘把他父王給賣了，那說不定哪天他娘一不高興又把他給賣了呢！

再說了，他娘一個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除了后宅里的那些人家的破事兒，還懂什麼！

晉王妃不敢相信自己親兒子會這麼選，失地喊：“狐若！”

他是的命子啊，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啊！卻到頭來，換來親兒子的不信任！

云晏自不意外，故意憐憫地瞟晉王妃一眼，然后走到蕭狐若面前。

“皇上既然親自手，那留給你們晉王府的時間便不多了。王爺雖然是今晚才死，但是現在的每個時辰都很關鍵，容不得你再用來悲傷和祭奠。”

蕭狐若也張起來，“他剛殺了我父王，他難道會接著把我也殺了嗎？那他剛才為什麼沒手？”

云晏：“他雖然要削藩，但是也還不敢一刀切到底。他忌憚你父王，卻不將你當威脅。所以他今晚殺了你父王，可是明日說不定就要親自命你襲爵。”

“他要用你來做樣子，暫時安晉王府舊部；同時也是用你父王的死來試探其他藩王忍耐的底線。”

云晏了蕭狐若的手腕，“說到底，還是你素日里的放浪形骸，今晚救了你的命。”

蕭狐若反捉著云晏的手，“……幸好我就這一點最拿手，而且不是裝的，否則怕是今晚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云晏淺淺勾了勾，“那你今后就要繼續如此。對了，給王爺的喪事你也可以繼續辦，該悲傷還得悲傷，最好人覺著你除了辦喪事之外也沒有別的力了。”

蕭狐若點頭，“演戲給他看？”

云晏拍拍他手臂，“說得對。表面上表現出恐懼，王爺一死你立馬沒了主意；私下里卻趕準備。”

蕭狐若慌張起來，“可是準備……我該準備什麼？”

云晏怒其不爭地嘆口氣，“王爺手里有你晉州調兵的虎符。派你最能信任的人，盡快出京，調兵關！”

蕭狐若都哆嗦了，“調兵關？阿晏，你這是要讓我造反啊？”

“還有，那麼多兵，一旦調起來，怎麼能瞞得過朝廷的眼睛？要是讓皇上知道了，他還不得立即就親自來砍了我的腦袋？”

云晏住他手腕，止住他的哆嗦，“小王爺，不能再忍了。你再忍下去，他下一刀斬到你頭上時，你到時候再想反擊就來不及了。”

蕭狐若眼底難得出一冷厲，可是隨即就黯淡下去。

“可是阿晏，現在這個時候我能派誰出京去？我還敢相信誰？”

“再說，既然皇上他敢親自到晉王府殺我父王，那就說明他早已經派人盯著我們晉王府……這個時候我若派人出去，一定會被皇上的人給發現！”

蕭狐若這些顧慮，云晏全都毫不意外。

他靜靜垂下眼簾，“小王爺將虎符給我吧。我出京，替小王爺召集舊部。”

蕭狐若登時滿面驚喜，“阿晏你！你肯在這樣的時候，冒這麼大的風險來幫我？”

他說著隨即又掛上一臉的憂慮，“可你怎麼能安全出京，而又不被人懷疑呢？”

云晏淺淺勾了勾角，“我原本行商，本來就是行走四方的人。也就今年來為了我爹的喪事而留在京中。再加上這些日子來一直在辦婚禮，這才沒走罷了。”

“所以我出京去，也沒什麼奇怪的。”

蕭狐若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來，“對啊，宮里還有馮貴妃幫你說好話！就算皇上起疑心，只要跟皇上說，是讓你幫采買什麼東西去了，那皇上自然就不會再懷疑了！”

云晏淡淡揚眉，“晉王府遭逢大變，小王爺果然立即長進了，連我下一步棋都看了。”

蕭狐若興得臉發紅，“我猜對了！”

云晏點頭，贊賞地拍了拍蕭狐若手臂，“所以我早說，小王爺有帝王之才。”

蕭狐若被夸得兩眼冒，立即轉去取虎符，到云晏手中。

“阿晏，我若得了天下，必定與你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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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府今晚的事，玄素也第一時間來通稟給了云毓。

云毓聽完靜靜沉片刻，然后親手拈香，點燃了供在佛前。

玄素輕聲道，“主君不必為那晉王哀悼。皇帝要削藩，就算主君不命覓云寺和尚向朝廷告發小王爺在佛寺寵幸，皇帝也同樣會殺了晉王。”

云毓點頭，卻還是嘆了口氣，“當日觀賞杏花，我與阿晏曾經在覓云寺面，他親眼目睹我與覓云寺僧眾來往切，他卻還建議小王爺去覓云寺修行。”

“我現在可以不管晉王和小王爺，但是我卻不能不考慮阿晏的想法。”

玄素點頭，“屬下覺得，三你也怕是在賞杏花那日，便已經對主君起了疑心。”

“于是后面三爺讓小王爺去覓云寺修行，實則就是借小王爺為幌子，方便他以探之名時常進山，查探覓云寺虛實。”

云毓便也瞇了瞇眼，“你說的有道理，阿晏他的確有可能早已發現了覓云寺的。”

玄素點頭，“不過主君也不必擔心，三爺抓不到證據。”

“覓云寺的僧眾，都是老主子最忠實的家奴，可以為了保守主君的而隨時將自己火葬！”

云毓點頭，“可就因為如此，我才最不希他們到傷害。”

玄素垂頭：“只可惜老侯爺突然故……老侯爺還沒來得及將‘云雷震九州’的傳給主君。”

云毓也點了下頭。

玄素沉道，“老侯爺的，該不會已經都被三爺掌握了吧？”

云毓皺眉，“我試探過他幾次，他應該還不知道。”

玄素靜靜看了云毓半晌，“主君的通房丫鬟，正是老侯爺故時唯一陪伴在側的……”

云毓立馬打斷：“夠了，不要再說下去。”

“我相信這一切都與無關，我不會利用，更相信沒有藏著我父的。”

玄素垂眼：“可卻是三爺從江南買回來的……主君還肯相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