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把手里的竹簽一點一點輕在上,靳洲一步走近,拉下手腕,聲音帶著幾分細聽才能聽出的苛責:“這樣很危險。”
安枝予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嚴肅的口吻,眼睫無辜眨了兩下后“噗嗤”笑出聲來。
“怎麼覺你像個老父親——”
話到這里,戛然而止。
被自己口而出的“父親”二字意外到。
遠的霓燈掠過微微怔住的臉龐,掩掉一晃而過的緒,角出笑:“你不是說周末要團建嗎?”
“嗯。”
“都有哪些人參加?”
“這次是部門經理以上級別的人參加。”
部門經理......
安枝予在心里默念著這個職位。
大概是猜到心里的疑,靳洲主提及了徐淮正:“他也會去。”
安枝予沒說話,低垂著臉,讓人看不見的喜怒。
“介意嗎?”靳洲問:“如果你不想看見他的話,我可以——”
“不用,”安枝予笑了笑:“你如果不讓他去,講不好還要被人說濫用職權。”
靳洲點了點頭,“那到時候,我們就盡量避開他。”
“為什麼要避開他,”安枝予抬著下看他:“你一個老總,哪有避開下屬的道理!”
此時桀驁的模樣像只不馴的小野貓,和平日路一貫的溫婉嫻靜簡直天差地別。
靳洲停下腳,目攫在臉上,“那不然......”他試探著,輕拖語調:“我們在他們面前演場戲?”
一清貴,與人溫和,此時卻了幾分匪氣出來。
安枝予輕輕一皺眉:“他們?”
靳洲點頭:“這次人事部門的員工都參加。”
突然提到人事部,安枝予眼里閃過疑:“你剛剛不是說這次是只有經理以上級別的人才會參加嗎?”
靳洲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事跟說,但說與不說,周六的時候總會知道。
與其讓那時候意外,不如讓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徐淮正結婚前,我讓人把蔣昕從他部門調到了人事部。”
安枝予停住腳:“你這是給升職了?”眼里有濃濃的意外。
在旁人眼里,從一個小小的工程分部職員調任到人事部,大多數人都會覺得這是一件升職加薪的差。
“你以為人事部是那麼好待的嗎?”他眼里閃過一銳利的,卻因面前的人是而迅速緩下來。
安枝予從他的話里反應過來。
人事部的確是一個勾心斗角的地方,不過安枝予所在的公司結構簡單,人事部一共就兩個人,從畢業至今,前后就只在兩家公司工作過,所以人事部的各種復雜,都是從楚菲菲口中了解的。
“是......因為我的緣故嗎?”
靳洲沒有否認:“沒把開除就已經不錯了。”
他這是第一次直白的偏袒。
清涼的晚風迎面掠來,可心里卻因靳洲剛剛那句話而覺到暖意淌過心尖。
沒有那麼大方與善良,讓自己一度陷不堪境地的人,做不到輕易原諒,甚至在那些失眠的夜里,狠狠地希惡人有惡報。
如今借他之手......
安枝予低頭看向自己的手,不知是他的手掌大,還是自己的手太小,被他溫熱的掌心與指腹包裹,竟然有一種被保護到不風的覺。
“謝謝。”除了這兩個字,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跟我還這麼客氣?”靳洲看著上那件并不厚實的外套,想問冷不冷,又覺得自己明知故問了。
他朝走近一步,包裹手的那只手沒有松,從他敞開的外套里拉著手繞到自己的腰上,確保能給與溫暖后,才松開手,將摟進懷里。
“如果跟我在一起還讓你委屈,那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追安枝予的男人不在數,可卻沒有一個人能讓生出想依靠終生的念頭。
哪怕是當初的徐淮正,也只是覺得不過是年齡到了,總歸要結婚才會點頭答應他的求婚。
可現在,被他有力的雙臂擁在懷里,讓踏踏實實地會頭頂有人為撐起一片天的覺。
只是這段關系,原本只打算維持一年。
*
月如銀,月影如鉤。
溪僑公館的濃濃郁隔開了鬧市的喧囂和繁華。
靳洲剛進衛生間沒兩分鐘,喬夢來了。
聽見水聲,喬夢往關著的門瞥了眼,聲音都不自覺低了:“他在洗澡?”
安枝予笑著點頭,然后摟著胳膊到沙發里坐下。
二樓重新裝修一遍后,這是喬夢第一次上來。
左右環顧幾圈后,忍不住笑出一聲。
這得多喜歡,才能花這樣的心思,甚至放棄了自己原本的喜好......
不過,這既是兒子的心事,喬夢便沒有多。
“平時工作忙嗎?”
安枝予搖了搖頭:“也不算忙,但是遇到大一點的項目,也會加班。”
“忙點也好,孩子啊,掙多掙無所謂,主要是要有自己的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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