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嚼舌

  不似別的子一般，說起親之事就扭無比。

  反而大大方方的，自個兒就與他論了起來。

  溫朝晏很是喜歡如此。

  他們二人的婚事，本就該由他們二人做主。

  更何況，這不止是一樁由心定的姻緣，還是他們各自母親經年前便已經定下過的親事。

  雖然如今換了人……但想必四哥，如果泉下有知，也定會為他們到高興的。

  溫朝晏低笑：「好。我儘快。澄兒，我本想著在扶駿定親，但是人不好只找個半途的，既如此，咱們還是去了上京再完婚吧？整個流程，都要走一遍才好，人自也要找那最好的才行。」

  姜晚澄：「其實，我並不在意那些繁縟禮節……」

  以為，寫個婚書，扯個紅蓋頭拜個堂也就罷了。

  溫朝晏卻低頭盯著，目灼灼信誓旦旦道：「不。別的娘有的，你也得有。走吧，咱們該出門了。」

  溫朝晏溫的了姜晚澄的小臉，拿過一旁的外衫披上。

  姜晚澄心裡也惦記著去見今兒買下的那對夫妻，所以立即便應了。

  二人悄無聲息的出了門去。

  卻還是被一個今晚值夜的嬤嬤給瞧見了。

  那嬤嬤連忙去找了靜娘回報，「娘子，他們孤男寡，在您家中這般親，也不怎麼避諱，這……」

  靜娘冷冷瞧著，眸中閃過厲。

  「你瞧見什麼了在這裡胡說八道！？他們是表兄妹，亦是未婚夫妻，也是平日裡便生活在同一屋檐之下的親人，親人之間平常來往，你自個兒心思齷齪，還到我跟前來嚼舌了！？」

  「怎麼，是平日裡伱多煮了幾人的飯食，覺得累了！？」

  「你的月例，我可沒有虧待過你！」

  「同是子，你也該知道名聲對子的重要，嬤嬤心能寬些，別整日盯著那些有的沒的在我面前胡說八道，嚼舌！」

  「我若再聽見你排揎姜兒與他表兄，我定不饒你，聽見了嗎！？」

  被靜娘好一番訓斥後，那嬤嬤才灰溜溜的出了門，從此再不敢多說一句。

  話說，姜晚澄與溫朝晏出門時，溫朝晏依然是戴著那副白龍面。

  走出梧桐巷子，因還未到宵之時，所以外面的街道上還有不人在行走。

  溫朝晏七彎八拐的，好一會兒才帶著姜晚澄來到一個狹窄的巷子裡。

  而四周，已是寂靜無聲，很顯然，這裡住的人都沒什麼夜間生活，所以都早早歇下了。

  往裡面又走了大約十幾家，才敲響一扇小門。

  片刻後，門『吱呀』一聲從里打開，正是姜晚澄他們白日裡一併買下的，那小婦人的夫君。

  「是郎君來了！」那漢子很是激，立即就將他們迎了進去。

  姜晚澄頭上依然戴著帷幕，從頭遮到了腰之下，但那漢子只瞥了一眼便迅速低下頭去，並不敢多看一眼。

  可見，還是個老實的。

  這是一個仄的屋子，只有一個小堂，裡面便是臥房。

  姜晚澄二人被迎到堂上坐下，那小婦人端著熱水走了出來，給姜晚澄他們奉上後，二人便一起在他們面前雙雙跪了下去。

  「郎君，娘，謝謝你們願意買下我們夫妻二人。以後為奴為婢，當牛做馬，只要不拆散我們，我們什麼都願意做！」

  二人說完重重的在地上磕了頭。

  姜晚澄看向溫朝晏，溫朝晏向微微頷首。

  開口，他問的第一句話便是：「今日我將你們安置在此，我也並未派人看守你們，你們為何不趁此機會離開？」

  那漢子俯首回道：「郎君，小的豈是那種人？先不論逃奴有罪，你們於小的夫婦有恩，避免了我家娘子淪為他人妻妾的命運……小的，就是奉上這條命，也是難報大恩！」

  那小婦人也道：「妾謝謝二位恩人。」

  看來，他們不止懂得恩，還是懂法的。

  溫朝晏：「你們什麼名字？」

  那漢子立即道：「小的名王楮。我家娘子，名聽風。」

  聽風？

  這名字倒是文雅至極。

  確實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婢之名。

  姜晚澄：「我在青鎮見過你們二人。當日，他們在鎮外牌坊下被王家小郎君欺負，是為何會突然淪落至此？」

  那王楮和聽風一聽此話，都很驚訝。

  他們夫妻二人面面相覷一瞬後，那王楮才將事原委講來。

  原來，當初整個王家村遭遇那些匪徒的洗劫最為嚴重。

  而王楮和他娘子能躲過一劫，也是因為躲在了糞坑之中。

  後來，二人從糞坑裡爬出來，看到滿村都是骸，還有被侮辱致死的婦人，都嚇慘了。

  所以，他們也忘了自己當時的形狀，驚連連的拉著彼此跑出了村子。

  這一跑，所有倖存的人，便都瞧見了他們滿都是糞便的噁心樣子。

  一傳十，十傳百，王家村距離鎮子本就很近，所以鎮上的人也有所耳聞，知道王家村有一對夫婦是躲在了糞坑裡，才活了下來。

  為了活命，如此行為並不丟人。

  但這事卻讓青鎮上的王家人覺得噁心。

  覺得王楮玷污了整個姓王之人。

  雖然王楮和他們王家，本沒有半錢關係，除了同姓王，本不沾半點親故。

  但是，只要在鎮上被王家人見，都會被欺辱打罵一番。

  那日姜晚澄見到他們被王家小郎君逮著踹打，正是如此。

  「而我和娘子會淪落至此，也是因為……娘子、被我母親，親自賣給了人牙子！」

  王楮說著很是心疼的握住妻子的手，臉上淌下淚來。

  聽風也落了淚，二人默默無言的對視一眼後，他們知道，從此要認這對主子，便要將底細都出去。

  所以，王楮了眼角，便又繼續說道：「郎君，娘。其實……我家娘子，也是被買到我家去的。」

  「原本，是我娘當初買來給我弟弟做媳婦的。但我那弟弟在聽風被帶回家前，就被人逮住和一寡婦。」

  「寡婦娘家和婆家都兇悍無比，所以，聽風剛被領回家，我弟弟還未見上一面，便被迫和那寡婦了婚。」

  「我娘見狀，只能將聽風嫁給了我。」

  聽風抬手，阻斷了王楮的講述。

  低聲道：「夫君，還是讓我來講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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