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外，駐紮著五萬兵。

    三來自河西，由襄王世子派遣而來，七卻是蕭久屹當年斬了端王，接手下來的私兵。

    他從未想過去爭那個位置，隻想給他的皇兄留下一部分兵力，以備不時之需。

    世事難料，如今這些兵竟了他最大的倚仗。

    ……

    太子被在太子府。

    蕭久屹去看他之時，太子剛砸完屋裏的東西，披頭散發地跌坐在地上。

    他見到蕭久屹，眼中的怨毒之幾乎濃鬱若實質。

    蕭久屹恍惚了一瞬，無法將他與那個從小到大對他護有加的兄長聯係起來。

    “你來做什麽？來看本宮有多慘嗎？”太子赤紅著雙眼，跌跌撞撞地站起來，問道。

    蕭久屹淡淡掃了他一眼。

    “我隻是想不通，你為何要將鐵賣給北金，他們強一分，對大乾的威脅就多一分，這對你有什麽好？”

    太子嗤笑道：

    “你是不是以為就你最聰明，就你重大局？”

    蕭久屹抿著，“嗯”了一聲，“起碼比你聰明。”

    太子瞬間狂怒，揮舞著手臂癲狂道：

    “你憑什麽以為你比本宮聰明？就因為你破了幾個破案子？查抄了那些貪墨員？”

    “嗬，你這麽厲害為何不能剪除何巳軒的黨羽？你看不到他的勢力越來越大，我們的父皇都在他掣肘嗎？本宮這個太子能不能坐上皇位也未可知！”

    “你不是想知道本宮為何將鐵賣給北金嗎？”

    “因為北金王答應本宮，一定會助本宮坐上那個位置！”

    這個答案與蕭久屹的猜測一致，因此並不如何驚訝。

    隻道：“條件呢？”

    要讓北金王助太子順利坐上皇位，僅僅隻是賣給對方鐵可辦不到。

    “送給他們五個州府，本宮仔細考慮過，北金攻打大乾，無非是他們沒有可種糧食的地，才會覬覦大乾。隻要能填飽肚子，誰願意打仗？”

    “到時候兩國通商，互通有無，利大於弊。”

    “你們這些鼠目寸之人，隻看重眼前的得失，而本宮想的是如何讓兩國世代好，讓兩國的百姓都能足食！”

    說得真好啊。

    蕭久屹幾乎想給他擊掌。

    為他的愚蠢擊掌。

    “可是皇兄忘記了一件事，北金王要的可不僅僅隻是五個州府。”

    蕭久屹最終還是沒忍住，道出真相。

    隨即，他毫不留地轉離去，隻留下太子在原地無能狂怒。

    ……

    襄王就沒有太子這麽幸運了，哪怕失去自由，還能在太子府中好吃好喝。

    金羽司詔獄，襄王渾浴，奄奄一息。

    金羽衛暫時拿太子無法，隻能將惡氣出在襄王上，敢派人刺殺他們的指揮使大人，怎麽能不讓他嚐遍詔獄菜呢？

    襄王做夢都想不到，他還能見到自己的兒子。

    襄王世子就站在牢門外，漠然地看著他。

    記憶中，他從未從父親上得到過父，甚至許多日都難以見上一麵。

    一旦見麵，隻要他稍有不慎便會被責罵，原因也許隻是父親的某個妾室那一日沒把他伺候好。

    若非雍王府隻有他一個男丁，恐怕這世子之位也不到他。

    他不恨父親對他毫無關，但卻不能原諒他殘忍殺死雲。

    他是上雲不假，可他二人之間並無茍且，一切的一切都隻是父親的猜忌。

    襄王艱難地睜開紅腫的眼，恨恨盯著世子。

    “是你，是你與蕭久屹勾結起來對付我的！”

    世子勾了勾角，“談不上勾結，父親您跟某些人才勾結吧？”

    “你們勾結起來製造劣質兵，勾起起來販賣鐵給金賊，莫非您認為您恨冤枉？”

    襄王眼珠子外突著，形如厲鬼，厲聲道：“你懂什麽？他蕭久屹當年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抄殺了你二叔全家，我若是什麽都不做，等著走上你二叔的老路嗎？”

    “所以，您一邊與何家合作，一邊又搭上太子，認為不論他們哪方勝出，您都能安榮華富貴？”

    世子眼中都是輕蔑之，“可是您還是怕了，您腳踏兩隻船的事，無意中被教坊司的掌事得知，即便守口如瓶，您還是找人殺了。”

    “您以為殺了，就沒人知道您做下的這些事了嗎？”

    襄王怒極而笑，“不過王敗寇而已，如果你是來向你老子我耀武揚威的，大可不必。”

    世子笑了笑，“瞧您說的，您去後，兒子依舊得在您靈前三叩九磕。”

    襄王那雙紅的眼，突得更厲害了，麵目猙獰得活像要把世子生吞活剝。

    “兒子先退了。”

    世子說完，無視襄王氣急攻心噴出來，笑著轉離去。

    ……

    九月二十四，獨孤淵終於抵達京城。

    已經先到京城的各路江湖豪傑聚集在孟千姿最早落腳的院子裏。

    皇甫喬翻著白眼，“老家夥，你來得可真是時候。”

    獨孤淵卻沒像往常一樣與他說笑。

    麵嚴肅，沉重道：

    “要出大事了，我這一路趕來，路過好幾個州府，不說殍遍野吧，卻也看到有許多百姓已經在挖草果腹了。”

    “沒錯，我們也看到了，路過的村莊土地幹裂，地裏的糧食還未已經幹死，百姓們苦不堪言。”

    幾個江湖好友也道出自己看見的慘況。

    皇甫喬聞言，歎息一聲道：

    “如今這個世道，你我又能做些什麽？”

    “隻能看你未來的徒婿有無辦法了。”

    獨孤淵狐疑地著他，“什麽徒婿？”

    “嘿嘿，你還不知道吧，皇帝老兒給你寶貝徒弟和他兒子賜了婚，正是那小子以雷霆手段得皇帝不得不釋放孟大將軍，也免了我們去拚命。”

    獨孤淵雙眼一瞪，“蹭”地一下站起來。

    喝道：“那死丫頭在哪裏？竟敢背著老子私定終！我看是要翻天！”

    皇甫喬搖了搖頭，“你是不是傻，老子說的是皇帝給賜的婚！”

    “我不管！”獨孤淵抓起長劍奪門而出，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個小子要拱他家的小白菜！

    ……

    懷安堂。

    青舟風塵仆仆，卻一臉興，朝蕭久屹說道：

    “殿下，幸不辱命，糧食全部運到，已經在下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