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鈺放慢了腳步，回頭看他，蹙眉道：“當真嗎？我看方才你和別的姑娘聊得可開心了。”

    李鶴鳴看著：“我並未開心，你看錯了。”

    林鈺明擺著在同他撒吃醋，可李鶴鳴卻像是看不懂，連多開兩回尊口解釋一句那姑娘是誰都不會。

    他抬手從高高的梨樹枝上摘下一段梨花芬芳的細枝，安靜跟在林鈺後，將雪白清香的梨花枝簪在了的烏發間。

    雪白的梨花與頭上的碧玉簪相映襯，倒有種別樣的。

    林鈺察覺到了，抬手上頭頂梨花，但並沒摘下來，用兩指小心著枝，往發間深了些。

    和當初替他掛回姻緣牌時一樣，出一手指撥了撥梨花，還檢查了一番簪得穩不穩當。

    繡著雲鶴青紋的月白寬袖順著勻稱纖細的手臂下，出一截雪白的細腕，在放下手時，李鶴鳴突然握住的手，低頭旁若無人地在指尖親了一下，還發出了“啾”一聲輕響。

    堂中便有兩名錦衛坐在一起閑聊，左右還有好幾名役夫在忙碌，也不知道他得饞什麽樣，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般出格的事來。

    林鈺驚得一，驀然紅了耳，匆匆回手，下意識將被他吻過的手指藏在袖中，惱地小聲道：“做什麽呀，不要胡來……”

    李鶴鳴沒說話，全當沒聽見。

    他鬼迷心竅使完下流行徑，麵卻坦然依舊，在後平靜地給林鈺指著路：“住所在後院，環廊最裏麵的月天閣”

    澤蘭與文竹拎著行李跟在李鶴鳴與林鈺背後，將整個經過看了個清清楚楚。

    他們自認善解人意，打算待會兒進了房間放下行李便走，不打擾二人，沒想李鶴鳴沒打算讓他們進門。

    四人行過環廊上，李鶴鳴隨手推開一間無人休息的住房，扔下一句“你們在此歇息”，兩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聽“砰”的一聲，李鶴鳴已將林鈺帶去他的房間，利落地關上了門。

    驛館的住房並不寬敞，李鶴鳴住的月天閣是最好的房間，卻也比林鈺想象中褊狹一些。

    但勝在環境清幽靜謐，門一掩，房便驟然安靜了下來，連作間裳輕微的挲的聲音都聽得分明。

    門左側，牆上一扇圓窗半開，明淨春淌過房中漆木桌椅，靜靜流照在林鈺邊。

    正打算仔細瞧瞧李鶴鳴這些日住的地方，沒想才看了兩眼，背上突然沉沉下了一道重量。

    李鶴鳴手從臂下穿過，環住的腰，一言不發地從後將抱了個滿懷。

    他抱得有些，熾熱的溫穿過布料熨著皮，腦袋也跟著埋進了的頸窩。

    仿佛走失的狼犬終於尋回了主人，他閉著眼，認真地深嗅著上的氣息。

    以前他也常這樣嗅，林鈺雖然不太能理解他在聞什麽，但每回都任著他，等他聞得饞了想往下親，林鈺也乖乖任他剝了的裳。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肩頭，林鈺稍稍扯鬆他的手臂，在他懷裏轉了個，抬眸看他：“你今日不用忙嗎？”

    李鶴鳴自然有差事要辦，但眼下這景，除非皇上親臨，不然他必不可能從林鈺的溫鄉裏。

    “不要。”他道，說罷便低下頭來想親。

    然而林鈺卻是往後一躲，捂著他的不給他：“做什麽？事都還沒說清楚呢。”

    這話聽著像是要翻賬，李鶴鳴垂眸看了眼上捂著的手，出舌頭在掌心了一下，林鈺手一抖，著想躲，沒想竟被他低頭一口含住了食指指尖。

    他含得鬆，然而林鈺將手往外時，他又立馬換了尖利的牙齒咬上來。

    他生屬狼屬虎，慣喜歡咬人，林鈺怕李鶴鳴牙齒，著手不敢了。微微蹙著眉心，聲道：“你又鬧我。”

    林鈺舟車勞頓數百裏來到汲縣，眼下李鶴鳴子馴順得不像話，輕咬著纖細的手指親了一下，便鬆開了。

    他低聲問：“你是來看我，還是特意千裏迢迢來訓我。”

    林鈺抬手上他的臉，不答反問：“你做了什麽該挨訓的事嗎？”

    李鶴鳴作一頓，想起自己懷裏僅剩的幾塊碎銀，有些心虛：“……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林鈺掏出荷包，從中取出了一張折得規整的信箋，是李鶴鳴寄給的最後那封信。

    展開信，認真將上麵他親手寫下的那句話讀給他聽：“萋萋，沒錢了。”

    學的還是他平時說話無甚起伏的語氣。

    李鶴鳴本來還希冀林鈺從都城出發時沒收到信，眼下僥幸破滅，想起自己送出去的那一千八百兩，避開視線不吭聲了，但手卻還不肯從腰上鬆開。

    他在外從來威風凜然，有於下風不敢出聲的時候，林鈺扳回他的臉，直視著他得目：“你做什麽了？這樣短的時間便將銀子全花了。”

    李鶴鳴難得了惻之心當回菩薩，但他不管賬，一下子揮霍出去近兩千兩銀子，心裏難免有點虛，畢竟他一年的俸祿也才百來兩閑銀。

    別的員放縱或是靠貪汙賄，李鶴鳴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行事，貪是沒法貪，他也學不來那勾當，偶爾的奢靡之風全靠辦事得力的賞賜和李家積累下的家財頂著。

    他不知道怎麽回答，沉默了片刻，同林鈺道：“不是說好給我花？”

    這話算是點了火，林鈺氣得咬他比王八殼的：“你是三歲稚子嗎？給你多你便花多，半點不知節儉。我給你銀子，是擔心你一人在外出了意外有銀子頂著，沒你全花了。”

    李鶴鳴乖乖下這一口，忍不住想吻回去，但還沒到，便被林鈺推開了：“不給親。”

    他行事穩重不假，唯獨涉及錢銀時估不著數，雖然需得著錢的時候不多，可一旦用起錢來，多半是揮金如土，眼都不眨一下。

    就像他時拿本該買酒的錢去給林鈺買栗子糕，親後本打算給林鈺買兩包糕點卻心一熱便搬空了小半家店。

    林鈺知他這病，所以眼下才會審犯人似的訓他：“花哪兒了？”

    李鶴鳴聽了氣，解釋道：“我父親曾有一部下名駱善，如今與其妻在汲縣過活。他傷了腳，家境貧寒，又從災民中收養了一名嬰兒，我便將錢給他了。”

    林鈺聽得這番話，認同地點頭：“自該如此。”

    但駱善一家醫病療傷用的錢再加上日後生活食無憂，算算五百兩已然足夠，問：“那剩下的呢？”

    “……”

    林鈺不明白他怎麽又沉默了下來，抱著他的腰晃了晃，催促道：“嗯？說話呀。”

    李鶴鳴一錦服，卻被前矮他一個頭的林鈺得不敢開口的樣子實在有些好笑又心酸。

    他隻覺得這輩子沒哪一刻為錢這麽愁過，但又經不住林鈺撒著追問，便隻好老實地吐出實：“……我給了駱善一家一千八百兩。”

    林鈺驀然睜大了眼，疑心自己聽錯了：“多？”

    李鶴鳴鼻子：“……一千八。”

    林鈺想起方才在街上與李鶴鳴說話的姑娘，喃喃問他：“剛才和你說話的那姑娘便是駱善的兒嗎？”

    李鶴鳴瞥著的神，“嗯”了一聲。

    林鈺問：“我辛苦管家，你拿錢去養別的姑娘嗎？”

    李鶴鳴擰眉，顯然不認同這話：“我都靠你養著，怎會養別人。”

    但林鈺眼下可聽不進去，氣得兩眼發黑，摟著他的脖頸撲上去：“……咬死你算了。”

    尖利的牙齒咬上來，李鶴鳴躲都沒躲一下，甚至在林鈺用齒尖半輕不重地磨他的下時，有些按捺不住地在的上了一下。

    他自知眼下說什麽都是錯，索不吭聲，隻顧在上香，林鈺的口脂都被他吃淡了。

    自從當初梅樹下李鶴鳴的角被林鈺咬出一道疤後，此後無論上說得有多狠，下口時都總收著力。

    頂多在他上磕下兩道齒印，要不了片刻便消了。

    畢竟從前李鶴鳴頂著結痂的辦差見人時丟的隻是他自己的臉，可如今他若頂著上的傷見人，那丟的就是林家二姑娘夫君的麵子了。

    若再被長舌之人編排幾句，林鈺或許還得落下個床幃間驍勇彪悍的孟浪名聲。

    林鈺瞻前顧後，李鶴鳴自然有恃無恐，正大明地親著繼續深。

    但下一刻，便被林鈺咬住了鑽進齒的舌。

    這一下咬得有點重，尖銳的麻痛自舌麵蔓延開，李鶴鳴不自覺擰了下眉，默不作聲地抬起眼看。

    表依舊端著，也看不出究竟疼不疼，乖乖被咬著沒。

    林鈺著他，輕輕眨了下眼，許是覺得他難得聽話，沒狠下心再咬他一口。

    抿了下被他潤的下，聲問道：“二哥做了錯事，還想親我嗎？”

    今日逗趣他上癮，說著還輕輕挑了下眉尾，衝著他“嗯？”了一聲，姝麗眉眼間盡是春不及的風。

    這一聲橫的輕哼出口，李鶴鳴攬在腰間的手立馬收了幾分。

    他咽了咽嚨，嗓音稍沉：“我自己的妻子，我不能親嗎？”

    說著就又低下了腦袋。

    林鈺推他口，後退躲他，搖頭道：“不能。”

    步子邁得小而急，月白的擺如浪飄，拂過李鶴鳴懸在腰間的繡春刀，李鶴鳴心得不行，直接一把抱起，將放在房中長桌上，雙臂鎖著無可去。

    林鈺下意識抬手攀住他的肩，四目相接，突然想起了當初與他在府中書房的桌案上是如何行的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