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黃刺史已經心如死灰了。
“黃公子”過來的這段時間,他一直悉心接待。
因為想要拉好這段關系,暗地里的事雖然沒有完全暴,但和錢家商會的事已經被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照皇上的,決計饒不了他。
可怎麼會……皇上怎麼會突然大老遠跑這江南來,總不可能就為了捉他一個吧?
“錢治。”只聽皇上道,“你為一己私利,長期結黨營私,肆意誣陷,草菅人命,現捉拿歸案,待罪證收集齊了,一并問罪!”
“黃承虎!”皇上又喚另一人,“你為朝廷命,堂堂刺史,居然徇私枉法,一手遮天,做這洪州城的土皇帝,帶回京城置!”
話音剛落,就有一批護衛打扮的人上前來,將癱的兩人拖了下去。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起,衙門里所有的人,也都換了皇上的人。
別說是旁人了,連黃刺史都沒有發現。
“你們這對小夫……啊,小兄妹呢?”皇上又看向陸笑兮和宋彧,轉而一臉笑,“此案你們兩人有功,想要什麼獎賞?”
陸笑兮剛想說不敢居功,不要獎賞,就聽皇上道:“你們陸家富可敵國,想來也看不上朕的這點獎賞。這樣吧,陸彧馬上就要參加春闈,就獎賞他一套朕四庫全書的書,怎麼樣?”
兩人忙齊聲道:“多謝皇上恩典!”
陸笑兮心中暗道這皇帝小氣,明明是國庫缺錢,不愿意賞賜銀兩和寶貝,就賞一部書,還說得這麼好聽。
皇上賞的書固然也是價值連城,但這書是不能看,更不能賣的,要供起來,還千萬不能弄褶皺弄臟,屬于是供了個寶貝回家。
不過這件事也提醒了,雖然他們現在看起來是和皇上在同一陣營,皇上是一刻也沒有忘記惦記過他們陸家的財產,未來有一天,也一定會找借口找他們陸家拿錢。
“行了,今天就到這吧,朕也乏了。”皇上甩甩手,就準備率先離開。
這時一個人影踉踉蹌蹌的沖上前來,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皇上,草民還有冤屈!請皇上為草民做主!”
眾人一看,來人居然是蘇大夫!
他的冤屈剛才不是解決了嗎?難道說還有?
陸笑兮頻頻給蘇大夫使眼,怕他惹惱了皇上,因為皇上剛才說乏了……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誰料皇上又興致起來:“你還有什麼冤屈,說來朕聽聽。”
蘇大夫抬起頭來,滿是壑的臉上老淚縱橫。
“皇上。”他說道,“臣十五年前在宮中做過太醫,您出生的時候,臣還為您把過平安脈,皇上您……可還有印象?”
“太醫?”皇上明顯吃了一驚。
宮中太醫數量多,但能給剛出生的皇子把平安脈的,至也是太醫院院判以上的人。
院判怎的也會淪落到如今貧寒,還人冤枉差點打大牢的境地?
皇上那時年,認不出蘇大夫,但一旁的楊太醫很快有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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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師父?”楊太醫緩步向前,“您是蘇院判?是我師父?……這才十五年過去,您怎的像是老了三十歲?”
蘇大夫含淚點點頭:“你進步了,為能獨當一面的太醫了。”
“原來是蘇院判。”皇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這麼一喊朕也有些印象,你之前在宮中任職好好的,怎麼下到江南來了,是……”
他說到這里突然停下來,掃了眼站在一旁明目張膽“聽”的陸笑兮和宋彧。
“草民告退。”
“民告退。”
兩人知道馬上要說宮里說不得的東西了,連忙自覺退出來。
要知道宮廷里的爾虞我詐、勾心斗角,從來和太醫院不開干系,許多丑事也只有太醫院知道,他們才不想因為好奇心旺盛而被牽扯進去。
不過事全部解決,兩人都倍輕松。
黃刺史和錢會長雙雙落網,沒人再會為難他們陸家經商,以后可以在江南一帶好好發展。
陸笑兮回去自家酒樓飽飽的吃了一頓,再就回房歇息。
可回去以后,再回想這件事,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突然想到了聶瑤。
來時的路上聶瑤跟說,因為宋彧中毒那件事牽扯到了皇后對太子下毒,宮里查案的兵被死,太醫也被趕走。
宋彧今年十八歲,中毒的時候是三四歲,正好是十五年前,難道說那被趕走的太醫……
正是蘇大夫?!
意識到這一點,陸笑兮再等不了,沖到蘇大夫的住,想問個一探究竟。
可這時蘇大夫本沒有回來,等到快天黑也不見人影,只見有兵回來幫他收拾房間里的行裝,忙上前問。
“這位爺,不知蘇大夫去了哪里,怎麼勞煩您二位來幫忙收拾行李呢?”
兵對眼,知道是皇上邊的紅人,便也好心告訴。
“以后不是蘇大夫,是蘇太醫了。皇上剛封了蘇大夫做太醫,以后啊,就跟在皇上邊回京城,就不回來了。”
陸笑兮手腳麻利地幫忙收拾著東西,又問:“那我能跟著過去和他說幾句話嗎?兩位爺也知道,蘇太醫他從前是我們陸家的大夫,這個月的工錢,還沒結給他呢……”
急之下,找了個撇腳的理由。
兵想說都做了太醫了,還在乎你那點兒工錢,但還是答應了的請求。
“行,我們去問問,如果可以,就讓你進去跟蘇太醫最后講幾句。”
“多謝兩位爺了。”陸笑兮說著,又往兩名兵手里塞了些銀子。
所謂有錢好辦事,順利渾水魚到皇帝住附近的院子,和蘇太醫見到了面。
兩人很快關起門來說話。
蘇太醫的年齡都能做陸笑兮爺爺了,兩人也不怕說什麼閑話。
“你說什麼?要問當年發生的事?”蘇太醫連連擺手,“陸小娘子,我老蘇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能和皇上說上話,重新做上太醫,都多虧了您。可是當年發生的事和您沒有關系,您就不要好奇了,沒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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