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宴一開始,陸笑兮就后悔了,剛才就應該鐵石心腸拒絕父親的“好意”。
坐在屏風后,看父親和九位公子在飯桌上談笑風生,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這九位公子吧,燕瘦環,應有盡有。
他們都是家出,但父輩職都不大,最高的也不過六品,算起來和也是一定程度上的門當戶對。
但這會兒他們有的夸夸其談,有的當場詩作賦,有的從頭到尾拍馬屁,把陸父哄得樂呵呵的。
陸笑兮從頭觀察到尾,甚至懷疑其中幾個都不是抱著結親的目的來,純粹就是來認識爹這位京城首富的。
……
好不容易熬過了大半個時辰,公子們都回去了,陸父才喜滋滋的繞到屏風后面。
“怎麼樣啊,笑兮?”他走路搖搖晃晃的,邀功似的問,“我看著有幾個小公子很不錯,讀過書,談吐也優秀……你有沒有看中的?”
陸笑兮聞到父親上滿的酒氣,摟過他的胳膊撒:“爹啊,這才只見一面,好不好哪里看得出來?您別急嘛。”
“那就是,一個都沒看中。”陸父打了個酒嗝,“沒事兒,丫頭,爹……再去給你看一!”
說完一歪,倒在邊的座上,呼呼大睡起來。
陸笑兮被嚇了一跳,趕忙招呼店里的伙計把父親抬回家,請了大夫來看,確定并無大恙,只是喝多了,才安下心來。
……
冬日漸深,連日里都下了小雪,這日更是如鵝灑下。
陸母替陸笑兮系好斗篷,看窗外有些泥濘的道路,忍不住的抱怨。
“這麼大雪天,還去什麼書院。我們笑兮又不參加科舉,今天就不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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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擔心陸笑兮冷,給穿得厚厚實實,快要裝扮一只球。
“娘,那可不行,書院先生講得快,要是一天不去,都跟不上了。”笑瞇瞇的跟母親說。
陸母也拿沒辦法:“好好,去吧,我們家的大才。”
出門時路上已經有了積雪,陸笑兮走得很慢,半路上遇到了好友談書萱,兩人結伴而行。
剛進書院的大門,只聽背后一陣呼嘯,還沒來得及回頭,一顆掌大的雪球扔過來,正砸中了陸笑兮的肩膀。
再扭頭一看,果然不出意外,是鄭航和他的跟班三人組。
整個書院也就只有他們做得出這麼無聊又欠扁的事。
“來啊,打雪仗啊!”鄭航又隨手卷起一顆雪球,對準們躍躍試。
陸笑兮懶得搭理他們,牽著談書萱就要走。
沒想到談書萱膽子太小,見到鄭航扔雪球,直接嚇得奪路而跑。
本來鄭航是守在門口,誰進來就賞誰一球的,見到談書萱逃跑,反而更來了興致。
“就扔,就扔!”他興的追上去,連著投了談書萱好幾下。
談書萱本來跑得就慢,鄭航準頭又夠,幾下接連命中,談書萱直接哭了出來。
陸笑兮暗暗撇,自己也抓起一把雪塊,瞄準鄭航的后腦勺就去。
吧唧,直接命中——
雪到鄭航的脖子里,冷得他一個哆嗦。
“哪個?哪個敢襲小爺我?!”鄭航立刻張四周,看到陸笑兮,頓時皺起臉。
“好啊,又是你,今天小爺就把你做雪人!看你還敢不敢去告狀!”
“有本事你就來呀。”陸笑兮做了個鬼臉,拔就跑,邊跑還邊找機會還擊。
打中了鄭航的腦門兩下,鄭航則命中了的背和好幾次。
“站住!”
“傻子才站住!”
陸笑兮不會那麼笨,和力氣、力都比好的男孩子剛。
一邊打,一邊往人多的地方跑。
學生們年紀不大,不論男,見狀都玩心大起,紛紛加了扔雪球陣營。
有不剛剛被鄭航襲過的,這會兒也開始夾帶私貨,互相扔的時候總有意無意往鄭航的方向,鄭航被夾擊得哇哇,再也無暇顧及陸笑兮兩人。
見禍水東引,報“大仇”功,陸笑兮悄悄,找到談書萱,把送回了丁班的教室。
自己回去甲班,一進門,就覺到了撲面而來的炭火暖氣。
本來書院冬天是燒不起這麼多炭的,今年冬天陸家怕陸笑兮挨凍,特意又捐了一大批,讓書院人人都能用上。
教室里空的,大家都在外面玩雪,陸笑兮一進門就解掉了漉漉的斗篷,再眨眨眼,發現角落里還有一個人,正是坐在椅里的宋彧。
他的桌上的,包還掛在自己手上,顯然跟一樣,是剛剛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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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彧!”陸笑兮熱的打了招呼,但宋彧低頭收拾書本,沒有搭理,像是沒有聽見。
陸笑兮也不介意,趁著這會兒教室沒人,把了的斗篷掛在教室最后,自己搬了個凳子坐到炭火旁烤火,試圖把上的涼氣都烤干凈。
其實說冷也不算多冷,只是上輩子吃過不好的虧,這輩子在這方面格外注意一些。
兩人一個收拾書桌,一個烤火。
教室里只有書本的撞聲和炭火燃燒輕微的吧啦聲。
……
宋彧很心煩。
安靜獨的環境沒有讓他覺舒適,而是一陣陣的煩躁。
他不喜歡雪天,也不喜歡雨天……事實上,他不喜歡晴天以外的任何天氣,因為越是糟糕的天氣,越是凸顯他與正常人的不同,以及他的無能。
他以為他已經到不會像孩時期那樣,看到其他孩子聚在一起玩樂而自己無法參加就到憂傷難耐。
今天才知道,孤獨這種緒,和年齡是沒有關系的。
尤其是看到鄭航和……
想到這里,宋彧立刻把那三個字拋到腦后。
爹說得對,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一定要找有擔當,值得依靠,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像他這種沒有未來、過一天算一天的殘廢,一點邊都沾不上。
不過更可笑的還是他自己。
明明只是一個富家千金一時的憐憫同,他居然也跟著真的往心里去了,連著許多天都擺不掉。
以后再也不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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