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無差別的間斷攻擊？就是沒事冷子來一炮，也沒有固定的目標，打到哪算哪，不為殲敵，而為襲擾！

    如此一來，對岸的晉軍，肯定惴惴不安，提防著隨時可能飛來的炮彈，既不能專心修築工事，也沒有力主進攻，一直於神經繃的高狀態，時間一久，非得神崩潰不可，戰鬥意誌亦將土崩瓦解！

    因此，這種無差別間斷攻擊，其實是一種心理戰！與此同時，漢軍則可以放心大膽地修建工事，加固陣地，甚至可以正常地吃飯休息！

    問題是，渭水並沒有多麽寬闊，兩軍陣地之間的距離很近，劉緯可以讓人沒事冷子開炮，難道鄧艾就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事的發展，也確實如此！在晉軍陣地挨了幾炮以後，全軍上下一片惶惶之，鄧艾也看出了劉緯這一招的厲害之，不願坐以待斃，便組織炮兵，發起了反擊！

    因為鄧艾的積極爭取，司馬懿在臨走之前，給南軍留下了百餘門雷鳴炮，若集中起來使用，火力亦相當驚人！然而，鄧艾此時又犯了個低級錯誤，沒有看出，劉緯此舉，可不僅是心理幹擾戰，同時兼火力偵查的作用！

    剛才鄧艾發一次主進攻，完全出乎劉緯所料，因而，漢軍應對起來略顯慌忙倉促，竟還一度讓對方得逞，被攻下了左翼陣地，亦未能及時反擊！

    可現在呢，況完全不同了，劉緯已經有了戒心，鄧艾還把所有火炮集中起來使用，可就正中了他的下懷！

    現代的迫擊炮彈，因為技先進，發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痕跡，可以做到無聲、無煙、無火，所以，挨了炮彈的人，在大多數況下，很難搞清楚炮彈是從哪裏打來的！

    但現在，畢竟是公元三世紀的古代，出現迫擊炮這種逆天武，就已經很離譜啦，技上又豈能那般盡善盡？

    尤其是晉國這種雷鳴炮，純屬仿冒產品，雖然看起來與後世的迫擊炮沒啥區別了，卻存在一個致命缺陷，那就是炮彈發以後，會在空中拖拽出一條煙霧軌跡，主要還是因為火藥提純不夠，雜質太多所導致，攻擊的同時，也會暴了炮兵陣地的位置！

    當然了，這種淺淺的煙霧，若是在晴天，看得很清楚，但在這種大雪天，可就很難看清了，亦無法據煙霧軌跡，測算出發的迫擊炮擺在何！

    問題是，鄧艾還是擺不了冷兵時代的戰爭思維，把迫擊炮當了投石機，非要集中起來使用，目標可就太明顯了，漢國炮兵觀測手，通過遠鏡盯著對麵的晉軍陣地，一旦他們開炮，就能發現其炮兵陣地的位置！

    因而，當晉軍的炮彈落在漢軍陣地上還沒多久，隻一瞬間便遭到了反噬，五門新式山炮據觀測手提供的方位數據，迅速調整發諸元，隨即連續開火，將二十多發高炸彈，向了晉軍的炮兵陣地！

    所謂高炸彈，就是以高度濃提純的炸藥，所製的炮彈，炸威力極大，僅是產生的衝擊波，就能把人掀得飛出去老遠，十幾米人畜無存，與之相比，破片的殺傷力，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那可是二十多發高炸彈啊，一腦地全部傾瀉在晉軍的炮兵陣地上，可想而知，什麽後果？不僅百餘門迫擊炮幾乎損毀殆盡，就連晉軍炮手亦幾乎團滅，幸存者寥寥無幾，即便僥幸撿回一條命，也是負重傷，耳朵都炸聾了！

    晉軍的炮兵陣地，肯定不在前沿，而是擺在後方，距離鄧艾的指揮帳也不遠，有一枚炮彈偏離目標，沒打中炮兵陣地，倒是不偏不倚地命中了指揮帳，其中的幾名參軍當場亡，支離破碎，死狀慘不忍睹！

    幸好當時，鄧艾並不在帳，而是在前沿觀察敵，否則，必死無疑！眼見此狀，鄧艾驚得目瞪口呆，後怕不止，冷汗直流，更是因為炮兵幾乎被團滅，而懊惱不已，頓足捶！

    南軍，靠什麽能與漢軍對峙？不就是這些炮兵嘛！哪曾想到，一對，就幾乎全軍覆沒了，損失多人倒還在其次，關鍵是雷鳴炮和炮彈的損失，是難以彌補的！

    沒有了炮火的掩護，晉軍陣地將於漢軍炮火隨時的覆蓋之下，別說發起主進攻了，想要防守都難，這仗還怎麽打？早知如此，還不如讓司馬懿把這些炮都帶走，總比在這裏被漢軍毀了強吧？此時的鄧艾，後悔不迭，恨不能扇自己倆耳！

    鄧艾，也算一代名將，怎麽總是在犯低級失誤？很簡單，就算再怎麽牛的武將，對於新時代的熱兵戰爭，也都是小白，張飛不比鄧艾更牛？他不也差點英名盡毀，晚節不保嘛！

    有的東西，真不是無師自通，自學才，便萬事大吉了，需要經驗的積累才行！相信鄧艾今後再也不會犯這種錯誤了，一定由失敗當中積累了寶貴的經驗教訓，要命的是，代價太大了，而且，他還有沒有今後，也未必了！

    有的失敗，可以跌倒以後，再重新爬起，吃一塹長一智；可對鄧艾來說，失敗，可能就意味著滅亡，他所積累的經驗教訓，或許隻能下輩子引以為鑒啦！

    怎麽辦？自己領的，是斷後的任務，既然無法取勝，也要拖住漢軍才是，眼見天漸漸開始昏暗，鄧艾忽然有了主意，連忙命人打掃殘局，把僅剩的十幾門雷鳴炮分散開來，繼續發，瞄準的目標卻不是漢軍陣地，而是冰凍的河麵！

    與此同時，晉軍的前沿士卒們，也都遵照鄧艾的命令，掏出手榴彈，拉響火線，將其投擲於河麵之上，一連串的炸過後，居然把陣地之前的河冰給炸開了！

    鄧艾此舉，意圖十分明顯，就是想要利用河水，阻礙漢軍渡河進攻，以便拖住他們，為司馬懿贏得時間的同時，也給南軍撤退，創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