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和孫二總算是從震驚錯愕中回過神來,旋即,他們便是憤怒,滿腔的憤怒。
他們憤怒於他們母親今日的所作所為,也憤怒於有關賠償之事對他們的瞞。
在此之前,他們本半點都不知這件事!
方才他們看到,母親給知府大人好些東西,那些看上去像是地契一類東西,定然價值不菲。
他們心中頓時升起一被愚弄了的,更加憤怒的緒。
那些補償,原本就應該是屬於他們的!
可是母親拿到了手裏,卻悶不吭聲,全然不告知他們!
如果早告訴他們這件事,早把那些東西拿出來,他們又怎會鋌而走險,犯下這等大錯?
他們不住懷疑,這是他們的親生母親嗎?
若是他們的親生母親,何至於要對他們提防至此?而今又為何要現公堂,這般害他們?
他們氣得臉紅脖子,開口的語氣也充滿了激憤。
「母親!您怎麼幫著一個外人說話?還有賠償之事,您為何從未與我們提過?我們可是您的親生兒子啊!」
「對啊!我們可是骨至親,這麼大的事您卻刻意瞞,害得我們釀下如此大錯,您還是我們的親生母親嗎?」
孫老夫人目冷冷地掃向他們,聲俱厲。
「不知,就能為你們犯錯的理由了嗎?就算沒有這筆賠償,你們也不能喪心病狂到對任何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
因為激憤,他們說話便有些沒了顧忌。
「是先不仁,又豈能怪我們不義?我們也不過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罷了!」
「我們是您的親生兒子,您不想辦法幫我們困也就罷了,還要往我們的上踩上一腳,有您這麼做母親的嗎?」
孫老夫人恨聲道:「我只希自己沒有你們這樣德行不正的兒子!」
他們也同樣恨聲反駁,「我們也不想有你這樣偏幫外人,連自己親兒子都要提防的母親!」
孫夫人看到他們滿臉的仇視,即便心中對兩個兒子已然失,但依舊忍不住心口一陣刺痛。
著心口,稍稍定了定神,方才開口。
「我為何偏幫外人,為何對你們百般提防,你們難道不應該心知肚明嗎?
凡事都是相互的,你們在指責我的同時,不如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
你們捫心自問,你們有盡到為人子的責任嗎?你們有真心把我當母親嗎?
我沒有價值時,於你們而言,不過就是被你們互相踢來踢去的一個累贅罷了。
你們把我當累贅,我又如何能對你們敞開心扉,毫無瞞?
若我當真把那件事早早地告訴了你們,只怕你們早就想方設法地把那些賠償討要過去,揮霍一空了。」
他們被孫老夫人指責,心中非但沒有半點愧疚與反思,反而理所當然地道:「那些賠償本就屬於我們,我們討要過來有何不對?就算被我們揮霍一空,我們也樂意!」
「你蓄意瞞我們,就是你的不對!我們釀下大錯,全都怪你!」
他們二人齊齊指責孫老夫人,竟一副面對仇人般的模樣。
孫老夫人心中刺痛,最終閉了閉眼,不與他們多言。
事已至此,他們也算是看清了彼此。
既然母子緣分這般淺,也實在不必強求。
孫老夫人轉而看向知府,再次開口,「大人,老方才所言句句屬實,那份契約也的的確確是老與郡主當日簽下。
此事郡主一開始固然做得不夠厚道,但事剛過沒多久便做了彌補。
且郡主所做之事的質,與老這兩個不孝子所犯之錯的質截然不同,老認為,不能將之視作他們犯錯的有可原,故而,應對他們依律嚴懲。」
孫大孫二氣得目眥裂,直接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你這老虔婆!是生怕我們死不了是嗎?你是不是被那福安郡主收買了,才要這般害我們?
都說最毒婦人心,你真是越老越毒!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放過!」
「早知如此,當初我們就該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你這老虔婆掐死了才好!」
他們越想,心中就越發後悔,這一刻,他們是真的生出了那個惡毒的念頭。
他們也越發篤定,定然是被那福安郡主給收買了!所以才有今日的這一齣戲。
那福安郡主是要徹底置他們於死地!
兩人一口一個老虔婆,言語神更是極盡惡毒,知府和衙差聽了,都不微微蹙眉。
知府對他們二人本就沒有什麼好印象,現在聽他們這般對自己親生母親張口謾罵,惡更甚。
他將手中驚堂木重重一拍,一下打斷了他們二人的謾罵。
知府怒喝,「公堂之上,豈容爾等這般撒野?」
「是這老虔婆……」
知府又是一拍驚堂木,「是你們的母親!俗話說,天下無不是之父母,為人子,應當孝悌父母,你們卻對生母如此不敬,由此可以窺你們的為人品!看來,方才本對你們的懲戒,怕是太輕了!」
孫大孫二原本還因為自己母親的所作所為而義憤填膺,心中還再辯解,但聽到知府的這話,當即就是一嚇,臉都嚇白了。
方才的懲戒於他們而言已經是超出他們的預期,他竟然還覺得太輕了?
若再加重刑罰,那簡直是要了他們的老命啊!
二人當即不敢再口出狂言,直接對著知府就開始磕頭求饒。
「大人饒命,草民知錯了,草民方才只是一時緒激憤,這才口不擇言,草民對母親絕不敢不敬!」
「草民也是,草民也知錯了,大人對草民的懲戒,草民接,也必然會好生反省和悔改,求大人開恩,不要再加重懲戒了啊!草民真的知道錯了……」
兩人心中就算是對自己的母親還有再多的不滿,現在也不敢再胡言語了,唯恐知府真的改口,把他們的刑罰加重。
知府自然看得出他們兩人並非真心認錯,但他也只是冷冷哼了一聲,沒有真的加重他們的懲戒。
他方才的判,乃是依據律法條例而來,自然不能隨意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