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方原本是要抓司遙,現在司遙雖然差錯地躲過了一劫,可卻不意味著危險解除。
若是不把背後真兇找出來,對方便有可能再次對司遙下手。
能僥倖躲過一次,卻不可能次次都那麼幸運,自己也不可能隨時都提防繃著,畢竟只有千日做賊的,卻沒有千日防賊的。
沐白心中也是陡然生出后怕與怒意來。
他們竟然是沖著司遙來的?這些人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沐白一下了小拳頭。
宋瑾南聲音冰冷,幾乎是從齒裏出一句話,「幕後指使之人,是誰?」
是哪個狗雜碎?他現在馬上就去把人給剁了!
幾人都到了他的熊熊殺氣,子都不微微抖了抖。
為首之人弱弱搖頭,「不,不知道,我們只拿錢辦事,不知道對方的份。」
宋瑾南追問出了一系列問題,「那是誰跟你們接的頭?什麼時候?對方有什麼特徵?與你們又是如何約定的?」
「是大半個月前,一個四十多歲左右,僕從裝扮的人找上了我們,他遮著面,我們也,也沒看清他的長相。」
眼見宋瑾南等人臉上都出了更加沉不善的神,他們趕忙補充。
「不過對方只付了定金,我們約定剩餘的銀子在事之後到東林巷四喜衚衕給他留信兒,到時候再把剩下的銀子結清。」
「對對,你們派人去東林巷四喜衚衕留信兒,定然把人等到。」
他們說得信誓旦旦,但宋瑾南等人卻是沒那麼樂觀。
秦淮幽幽反問,「你們辦事了嗎?」
幾人聞言一滯,一時語塞。
是啊,他們兒就沒辦這件事。
他們不死心地道:「雖然沒辦,但他們不一定知道,只要對方以為我們辦了就行了。」
秦淮朝他們投去一記暗含鄙夷的目,「你們以為人人都似你們這般蠢?」
幾人:……
現在全城在找的都是嚴攸寧,而不是宋司遙,真正走丟了的人是誰,還不夠清楚?
只要對方稍加驗證,自然就能發現這一點。
也只有這幾個蠢貨才以為大家都發現不了。
而且,照他們這話的意思,他們對對方一無所知,就只留下了一個地名作為約定。
但對方事後究竟會不會赴約,兌現後續的錢銀,就完全看對方的良心了。
若對方見事辦了,想要耍賴不認這筆賬,這幾個小混混也無去找對方。
顯然,這幾個混混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他們這腦子,能做出抓錯人的事來,也半點都不奇怪了。
不過,這也只是秦淮心的一個猜測罷了,這個猜測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興許,是他小人之心也不一定。
不管究竟能不能等到人,那東林巷四喜衚衕,他們都會派人去守著,興許真的能有所收穫。
宋瑾南又對他們審問了一番,但他們都沒有再提供什麼有信息量的回答。
這幾個人完全是稀里糊塗,不帶腦子來幹事的。
這麼蠢,竟然還敢幹這樣的缺德事,宋瑾南只想給他們豎起大拇指。
不過,也多虧了他們有這麼蠢,他的司遙才僥倖躲過一劫。
宋司遙心中卻沒有躲過一劫的慶幸,更多的,是在心頭的沉甸甸的愧疚。
那幾人經歷了一番盤問,應付得滿頭大汗。
正覺得可以鬆口氣的時候,宋司遙就冷聲開口。
「你們既然知道抓錯了人,緣何還要把給人販子?」
小臉繃著,目冷冷地盯著他們。
那幾人聞言,剛剛才放鬆下來的心緒瞬間繃了起來,臉也一下變得僵。
他們支支吾吾,回答不出來。
宋司遙呵一聲,「說!」
年紀小,說話的語氣也是自帶憨,但此時聲俱厲起來,也帶著一不怒自威的氣勢,幾人的子都不由得抖了抖,也不敢再猶豫,磕磕絆絆地回答。
「我,我們也是把人帶走了,才,才發現抓錯了。
但,但那時候已經把人帶到了人販子面前,原本我們也想趕把人放了,但那人販子一再遊說,堅持要把買了,我,我們一時財迷心竅,就,就……」
實際上,他們發現抓錯人的時候,只覺得懊惱,但卻完全沒有想過要把人放了。
都辛辛苦苦地把人抓到了,再放了的話,他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他們又見嚴攸寧也是容貌俏,賣相極佳,定然也能賣出個好價錢,就毫無心理負擔地把賣給了人販子。
得手了一次,嘗到了好,他們的膽子就大了起來,心也被喂大了,對於宋司遙這個被弄錯了的對象,他們打算再找機會下手。
若是他們再下手功,那就又賺了一筆了,想想就刺激。
只是,這些想法,他們是斷然不敢在秦淮等人面前說出來的。
不然的話,他們簡直是要罪加一等。
他們對自己的行徑稍加修飾,卻又不敢太過化,因為沒法自圓其說。
但他們不說,宋司遙卻是一眼就看穿了他們藏在腦子裏的那些暗心思,原本就難看的面頓時更沉了幾分。
小拳頭握得的,小臉也綳著,語氣兇。
「胡說!你們本就沒打算把人放了,你們發現抓錯了之後,就只想著將錯就錯,把人賣了多賺一筆!」
他們被宋司遙拆穿了心思,先是一慌,旋即趕為自己辯解。
「不,不是,不是的,我們絕對沒有過那樣的想法,我們是真的想過把人放了的……」
沐白冷冷反問,「那最後呢?你們放了嗎?」
那幾人頓時面訕然之,「是那個人販子,是他執意要把人買走……」
沐白語氣咄咄人,「他執意要買,你們就順水推舟地賣了?由此可見,你們原本就有這心思,現在這般狡辯,也不過是蓋彌彰罷了。」
他們被沐白這番話懟得啞了口,還沒有找到話來為自己辯解,沐白又冷冷道:「也是,你們都能答應別人要做出拐賣孩子這樣的勾當,可見你們都是黑心爛肺之人,能做出將錯就錯,把人賣了之舉,也實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