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遙:……
像個護崽的老母似的,一下就炸了。
「誰說我爹傻的?我爹才不傻呢!我爹可聰明了,比你聰明多了!」
一副氣鼓鼓的模樣,怒瞪著卓安烺。
卓安烺笑笑,沒有反駁。
但越是這樣不說話,反而越讓宋司遙覺得他像是在心中腹誹涵,宋司遙就更氣了。
「不準你說我爹!」
卓安烺一副無辜的模樣,「我這不是沒有說了嗎?」
宋司遙:「可是你心裏在說!」
卓安烺「嚯」了一聲,「你連我心裏說什麼話都要管?你可真是夠霸道的。」
宋司遙氣惱,「你說別的我才不管,但你說我爹爹就是不行!」
卓安烺從善如流,「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你爹不傻,他全天下最聰明。」
宋司遙聽他這一副哄小孩的語氣,只覺得自己被糊弄了,但又拿他沒有辦法,只能鼓著腮幫子生氣。
沐白看不下去了,直接站出來數落起了卓安烺,「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凈欺負小孩啊?」
卓安烺一臉無辜表,「我沒打沒罵,怎麼就欺負小孩了?」
沐白一臉譴責,「你就是欺負了,我告訴你,你不準欺負司遙,不然,我就……」
「你就怎樣?」
卓安烺一副諒他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的架勢,誰料,沐白直接拋出了一個大雷。
「不然,我就欺負攸寧,讓父債還!」
卓安烺:……
這個威脅簡直太要命了,讓卓安烺一時語塞。
宋司遙見沐白這般站在自己這邊,為自己出氣,只覺得一陣神清氣爽,心愉悅,臉上掛上了一抹得意的笑,耀武揚威,很是神氣。
雖然這個威脅對嚴攸寧來說不大友好,但卻能掐準卓安烺的命門,簡直太好用了。
卓安烺氣笑了,手指著沐白,「你敢欺負試試,老子收拾你。」
沐白寸步不讓,反相譏,「你敢欺負司遙試試,看我敢不敢欺負攸寧。」
卓安烺:……
宋司遙在旁邊抿著笑,像是一隻吃功的小倉鼠似的。
卓安烺最後敗下陣來,「算了算了,不跟你們這些小屁孩一般計較。」
宋司遙洋洋得意,「你那是說不過我們了吧!」
卓安烺抬手虛點了幾下,最後什麼都沒說,轉而拿起筷子繼續吃起來了。
那副樣子,儼然已經是繳械投降了,宋司遙也越發得意起來。
沐白和宋司遙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倒是聊得開心,卓安烺反倒被襯得有些多餘了。
不過沐白還是很照顧他的,跟宋司遙聊了沒多會兒,他就時不時地也把話頭往卓安烺的上引,把他拉話題里來。
卓安烺慢慢的也沒有再端著,也重新加了聊天。
你一言,我一語,氣氛慢慢便重新活絡起來了。
雖然他們的聊天有所保留,並不會涉及到卓安烺份相關之事,但宋司遙也在他們的聊天中知道了他們的不過往,也或多或明白了,沐白為什麼會對卓安烺這般親近與特殊。
在患難之中建立起來的,往往是最真摯,最難能可貴的。
連帶著,宋司遙對卓安烺都沒有方才那麼討厭了。
總算他還有點可取之。
跟他們聊天時,卓安烺不忘囑咐,「我的事,你們可不能在攸寧面前多。」
沐白:「這還用你代?我當然不會說。」
卓安烺看向宋司遙,「我不放心的人是你。小丫頭,不該說的你也不要說。」
宋司遙朝他翻了個白眼,「我才不是那種碎的人。」
「那最好不過。」
說完他又看向沐白,對他耳語道,「你幫我好好監督。」
宋司遙:「……我聽得到。」
卓安烺笑,「抱歉,不小心說大聲了些。」
宋司遙:……
非常懷疑他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這件事才不會到攸寧面前多呢。
卓安烺現在連真實份都不敢暴,在攸寧面前也是一直遮遮掩掩,只能以別人的份出現,可見現在並不是一個恰當的可以跟相認的好時候。
就算再沒有分寸,也知道這對攸寧來說是一件十分了不得的大事,這件大事在一個不恰當的時機,從旁人的口中得知,對的影響會有多大,可想而知。
現在跟嚴攸寧算不上多麼親無間的朋友,但至也是朋友,為朋友,自然不會做這樣的事。
再說了,這麼做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好。
這麼損人不利己的事,何必要去做?
卓安烺對宋司遙其實也是放心的。
這小丫頭的品如何,他也算是已經清楚了,是個有原則的孩子,知道這事不該做,就不會去做。
再說了,就算自己沒有原則,有沐白在,他也會幫著自己攔著。
他若真的看走眼了,沐白也是他最後的籌碼。
這一頓飯吃得也算是賓主盡歡,飯罷,外面的天也已經差不多黑下來了,卓安烺知道自己該走了。
今晚上他留在秦家用膳,本已經是對自己的一次放縱,再留下去,就不合適了。
沐白也知道他該走了,但心中還是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一微微悵然與失落。
卓安烺抬手在沐白的肩上拍了拍,「好了,沒什麼好難過的,短時間,我還不會離開這裏,我們還有的是機會見面。」
沐白當即地不肯承認,「誰說我難過了?我才沒有呢。」
卓安烺已經習慣了沐白現在的,只是笑笑,沒有拆穿他。
「那我走了。」
「走吧,我才不會留你。」
卓安烺沒忍住,又在他的腦袋上薅了一把,這才轉離開。
沐白:……
他滿臉惱,「都說了不能我腦袋,會長不高!」
卓安烺沒有回答,只是背著朝他抬手揮了揮算是回應。
目送著他的影消失,沐白這才收回了目。
宋司遙見他這麼依依不捨的樣子,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了跟當初秦淮和蘭清笳一般的想法,那就是對卓安烺深深的嫉妒。
好像,沐白心中最重要的人的位置,一下就被卓安烺給下去,排在了他的後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