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太君沉著臉不說話，氣氛有些許凝滯之時，蘭清笳笑著開口，「原來是這麼回事，那些銀子能幫到父親，助父親步步高升，也算是花得其所。

我的嫁妝些便些，這不打，但父親的仕途平順，兒只覺得高興。

祖母，您也不必生氣了，這便算是笳兒對父親的孝心。」

蘭清笳適時遞上來了這麼一把臺階，蘭振坤頓時滿意了，面上的尷尬褪去，換上了一臉欣的笑意，「笳兒果然懂事了。」

蘭清笳笑得眉眼彎彎，「那都是父親教得好。」

蘭清笳難得能在他面前這般討喜，蘭振坤瞬間更加開懷。

老太君看著蘭清笳，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又把話吞了回去。

那些錢究竟是柳氏花掉的，還是蘭振坤花掉的，讓這件事的意義變得大不相同。

笳兒可以向繼母討回銀子，但卻不好向親生父親討回銀子，不然就會有不孝之嫌。

老太君夾在親生兒子和親生孫中間，也十分不好做，若分寸稍有不慎，便會兩邊不討好，彼此離心。

現在蘭清笳親口說了那些話，老太君就更不好多說什麼。

但心中，終究是覺得虧欠了蘭清笳。

蘭清笳看出了老太君的心思，朝出微微一笑，算是安與勸。

知道老太君真心疼惜自己，但其實完全沒必要，因為很快就會讓局勢反轉，讓柳氏竹籃打水一場空。

經過這麼一番糾纏，方嬤嬤派去請的首飾鋪和其他鋪子的老掌柜也都請來了。

現在，該要好好來鑒定一番那些金銀首飾了。

柳氏剛剛才鬆了一口氣，看到那些老掌柜，一下就想起還有這麼一茬，的神經一下就綳了起來。

心中不恨恨，以為自己已經做得足夠周全，哪怕會讓人生疑，但絕對不會讓人抓到把柄。

但是萬萬沒想到，蘭清笳這個臭丫頭竟然這麼鬼！連這樣的法子都想得出來。

柳氏只能暗自祈禱，千萬不要檢查出什麼問題來，然而，自己心底卻半點底都沒有。

蘭振坤原本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聽罷之後，心裏不覺暗暗嘀咕，朝柳氏投去一記懷疑的目。

老掌柜自然有一雙利眼，他們對那些金銀首飾，爐鼎屏風等進行了一番檢查，很快就分出了不同的好壞層次。

「這些首飾，做工巧，卻有些年頭，價值都不低。

而這些，表面上看樣式還不錯，但實際上做工卻很一般，不細節都沒有理好，而且材料也並不是很值錢，是最近幾年的品。」

幾名掌柜也都得出了相同的結論。

那些東西，有好有壞，年份也有遠有近。

事實幾乎已經明晃晃地擺在了眼前，雲氏的大部分嫁妝，都被掉包了。

原本的嫁妝都是做工良，價值不菲，但被掉包的東西，卻是製濫造，價值大打折扣。

略算下來，的嫁妝已經被折損了大半。

聽罷這個結果，現場所有人的面都顯得十分難看。

柳氏面如菜，蘭清婉面如土灰，蘭振坤面難堪，老太君滿臉震怒。

蘭清笳也裝出一副震驚難掩的表。

那些鋪子已經被賣掉了大半，沒想到這些金銀首飾也沒剩多了。

這兩件事，若沒有在同一天，幾乎同一時刻先後被揭開，那藏在背後的赤的貪念也就不會這麼難堪地展於人前。

雲氏的那些嫁妝就像是一塊的香餑餑，惹得人紛紛垂涎，也襯得那些真正下過手的人像是個充滿貪慾的吸鬼。

蘭振坤就下意識地對號座了，他剛剛才消退下去的難堪以更加迅猛的力量反撲了回來。

若這時候不把真正掉包的人找出來，那他這個有前科的人，就了最大的嫌疑人。

吃相這般難看的罪名，他可擔不起！

蘭振坤把懷疑又惱怒的目投向柳氏，不等老太君開口，他就已經怒吼出聲，「柳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些嫁妝不都是由你保管的嗎？怎麼會有這麼多都被掉包了？」

柳氏深知今天這一遭是怎麼都躲不過去了，當即愧地開口，「這，這都是妾治下不嚴，竟然在手底下養了這麼一群蛀蟲！這都是妾的失職，請老爺，請母親責罰！」

認錯認得利落，但是卻避重就輕，只把所有的責任全都推到了下人的上。

然而，這麼大的事，豈是一般的下人能做得到的？

在場的人，沒人是傻子。

蘭振坤急於找出事實為自己洗清嫌疑，是以他表現得格外急切。

他揚聲怒喝，「下人？什麼下人能這麼手眼通天，把泰半的東西都掉了包？你真當我們所有人都是傻子不？」

柳氏抬眼，一臉哀戚地著蘭振坤，神間，滿含委屈。

「老爺，妾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為了避嫌，妾對雲姐姐的嫁妝從來都不會親自去查看，這才讓那些個刁奴有了可乘之機，請老爺一定要相信妾的清白啊。」

以往，每每出這副神，蘭振坤立時便要心，無論是什麼事都能立馬消火。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

且不說以前的總是盛裝的打扮，模樣艷嫵，而現在卻是清湯寡水，再沒了往日的姿。

便是仍是當初那般嫵姿，眼下的形，蘭振坤也斷然不會吃了這一記人計。

他方才已經在兩個兒面前失了一次面，好不容易才勉強穩住了為父親的威嚴，沒有落得個貪圖兒嫁妝的名聲，現在，可不能讓自己有半點被沾上一腥的可能！

明哲保，一直都是他的事原則。

蘭振坤面上沒有半鬆，甚至十分嚴厲地指出問題所在。

「雲氏的嫁妝不是被了，而是被掉包了，他們不僅要拿走東西，還得偽造出差不多的品進行調換，更何況有些被掉包的還是不好藏的大件，一般人怎麼可能做得到？

而且嫁妝單子也損毀得恰到好，若非今天請了那些老掌柜來查驗，本找不到證據證明嫁妝被掉包了。

那些被掉包的東西那麼多，定也不可能是一次兩次，必然是長期作案，這一整套作，豈是一般人能完的？

就算這件事並非你指使，但你疏忽大意，對下人管束不利，讓他們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監守自盜，中飽私囊，讓雲氏的嫁妝損失了一大半，你以為你一句不知道就能將責任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