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聽到個笑話，但更多的是恥辱，沈雨嫣看著他，“你的意思是，等我離婚，再和你在一起？”

 顧寒舟眼眸深邃，沒有直接回答，夾著香煙的手指在車窗框上輕點。

 “你說過是最后一次！”沈雨嫣語調有些激。

 相比較下，顧寒舟顯得更加氣定神閑，“你結婚前的最后一次，有問題？”

 沈雨嫣心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不上不下。

 還以為，顧寒舟是打算和徹底了斷，才瘋了一樣，在運河區的小旅館與他極致纏綿，算是對十年的最后一次告別。

 現在他一句話，事好像又回到了復雜的原點。

 明明打算，按照原定計劃，嫁給林歸帆，一年后，《錦繡江山圖》完，在非界，也差不多有自己一席之地了。

 那時，會離開江城，再也不回頭看顧寒舟一眼。

 冷眼質問：“所以呢？我離婚后，你也會和杜若云離婚，再和我結婚？”

 當然知道顧寒舟不會。

 和林歸帆是契約婚姻，顧寒舟和杜若云卻是投意合。

 男人冷峻眉心一皺，“怎麼又提？我們兩人的事，和有關系嗎？”

 沈雨嫣嗤笑，“顧寒舟，你真是亳不講理。真打算老婆人兩手抓？”

 忽然，一個奇怪的念頭從腦海里冒出來。

 “或許，你可以試試杜若云，說不定也能迷上的。”

 話說出口，鼻頭一酸。

 顧寒舟向來不近，潔自好，這一點，顧家上下都知道。

 或許自己是顧寒舟第一個人，他才會不愿放手。

 要是有了其他人，他就會發現，也不過如此，未必還會留。

 想到這里，臉上還故作鎮定，心卻刀割般疼。

 顧寒舟眼眸一寸寸冷下來，吐出的字眼幾乎從牙中出來，“沈雨嫣，別忘了，是你先招惹我的，現在想推開我，沒那麼容易。”

 這個人，為了逃開他，竟然讓他去杜若云？

 哼，真是會打算盤。

 他將還燃著星火的煙按進煙灰缸，看著兩條漂亮的眉擰起，勾起角，“沒去意國前，我確實決定放手，可誰讓你那麼勾人。”

 修長白皙的手指劃過致的下，男人靠近耳垂，吐出溫熱的氣息，“不在國，你比其他時候都放得開。等你離婚，我另外找個私的地方。嗯？”

 沈雨嫣面一紅，窘地推開他膛。

 “我保證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這個地方，你不必怕被人撞破，肯定會更放得開。”他戲謔補充。

 沈雨嫣瞬間清醒過來，抬眸，眼中沒有惱怒，卻是冷靜自持，“所以說來說去，你想要我跟你，卻還是認為我見不得。”

 很篤定，顧寒舟只是想在固定地點，和時不時來上一次，解決生理需求。

 那個詞怎麼說的？

 ——金屋藏。

 顧寒舟邊的笑意漸漸去，臉逐漸冷沉。

 “以你在顧家的境，我以為你會有自知之明。”

 心臟傳來尖銳的疼痛，沈雨嫣瞳孔了，苦笑，“所以，我沒說錯？你要我跟著你，搞地下。”

 車外夜寂寥，冷風吹過，樹葉嘩嘩作響。

 顧寒舟沒再繼續說，目轉向前方，啟車子，“回去吧。”

 沈雨嫣心一，當作他默認。

 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心里有些凄然。

 又要回去了，回到那深不見底的豪華監牢。

 特護病房里，林歸帆站在窗邊，靜靜注視顧寒舟的車駛遠，眼底蘊藏著深不可測。

 門外，拐杖敲擊地板的聲音響起。

 “歸帆，你傷這麼重，不躺床上，站著干嘛？”

 林老太太關切焦急的聲音在背后響起，剛讓傭人將哭睡著的林瑩瑩送回去，就回來了。

 林歸帆轉，臉上又是溫和的笑意。

 “外婆，您不用太張，我還沒有孱弱到連站都站不穩。”

 林老太將林歸帆扶到床上，問道：“雨嫣走了？”

 林歸帆頷首，“是，顧家家規嚴，九點前必須回去。”

 林老太欣點頭，“嚴點好，這樣教出來的姑娘，才能在婚前清清白白。”

 幽幽嘆口氣，有些遲疑地抬頭看外孫，“方才我那樣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咄咄人？”

 林歸帆含笑，“我是怕嚇到雨嫣。”

 林老太眼底瞬間閃過哀傷，坐到床邊，“我確實對這種事，太在意了。但是你也知道，你媽就是不夠潔自好，才……”

 林歸帆神冷沉下去，林老太一下子住了，輕咳一聲。

 “也不早了，我不打擾你休息。”

 拄著拐杖，“噠噠”地走出病房，林歸帆看著佝僂的背影，似是不堪重負，輕輕闔上眼。

 走廊里，空無一人，林老太坐到墻邊的長椅，眉頭皺起，“這個張媽，不是讓在這里等？一會兒又跑哪兒去了？”

 八是去洗手間了。

 杜若云踩著高跟鞋，向著眼前的老人走近，微笑，“您是林老太太？”

 林老太抬起頭，看著這個漂亮親和的姑娘，瞇了瞇眼，不著頭腦。

 杜若云自然地坐到林老太旁，“我是顧寒舟的未婚妻杜若云，特地來看林總，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林老太恍然大悟。

 “哦，是你啊。”

 杜家大小姐，就是那個杜慧的親姐姐。

 上上下下打量杜若云一番，心里對評價頗高。

 雖是一個爹媽生養的，這個杜若云，倒是比那個名聲不好的杜慧要好上一大截。

 杜若云淺笑，似是漫不經心，“聽說是雨嫣子干凈，您才準做外孫媳婦的。是在哪家醫院做的檢查？”

 林老太一頓，“什麼檢查？”

 杜若云左右看了看，俯近林老太耳邊，低聲道：“就是看人有沒有和男人同過房的檢查。”

 老太太一驚，被大膽的發言驚到。

 打聽過，沈雨嫣從小到大沒過男朋友，家里也管的嚴，有這些信息，還用得著去醫院做檢查嗎？

 臉沉下來，“小杜，既然我選擇雨嫣做外孫媳婦，我肯定百分百信任，專門讓做檢查，太折辱人。”

 杜若云也趕抱歉道：“是我失言，想著老太太您一直說雨嫣冰清玉潔，還以為是檢查過才這麼肯定。”

 站起，拎起手邊的問品。

 “您先坐會兒，我去看看林總。”

 隨著杜若云腳步聲漸遠，林老太太心里七上八下的，等到張媽從洗手間回來扶起，才回過神。

 坐上車后，突然凝重吩咐：“盡快給我聯系江城最好的婦科醫生。不要讓林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