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理是在第三天的晚上見到應肇行的。
在家裏睡覺,睡到半夜,突然覺到了一寒氣襲來。
最近晚上會有一點睡不好,畢竟是發生了這麽多不大不小的事,偶爾還是會眼皮跳一跳。
最近冼佳是惹了麻煩,他貪腐的事被抖落了出來。
雖然表麵上是天際酒店那邊和言氏這邊的高層一起發難,言放沒有出頭,但是這背後的利益關係,大家也都知道,不了言放在背後推波助瀾。
言理希大哥這一次能徹底把冼佳打死,這個人跟他姐姐一脈相承,卑鄙下作,在公司裏上下蹦躂,相當惡心人。
倒是沒怎麽想冼佳月的事,這次冼佳出事是罪有應得,冼佳月自己要激的早產的,這怪不得別人。
可是,旁人就不一定這麽認為了。
言理睡著睡著突然驚醒,就在一旁看到了應肇行。
屋裏沒開燈,但是言理習慣不讓屋裏全黑,會留一點暗,掀開眼皮,就看到應肇行那張仿佛從冰水裏浮出來的臉。
坐起來,心裏頓時就有了幾分猜測——
冼佳月和孩子,肯定是出什麽事了。
說不上幸災樂禍,但是的心不壞。
很平靜地靠在床頭,看著應肇行沉冷厲的樣子,拍拍床沿,“怎麽這麽晚回來了。坐啊。”
應肇行站在那裏不說話,隻是目似刀一樣地剜著。
言理心裏愈發確定了,出事了。
也沒什麽害怕的覺,反正事已至此,來什麽都接著就是。
坐在那裏,迎視應肇行,應肇行立在一旁,鼻息冷沉地盯著。
夫妻倆就那樣對峙了好一會兒,都不知道過了多久,聽見應肇行終於嗓音沉地開了口,“言理,我本來打算,這孩子抱回來給你養的。”
言理眉頭挑了一下,很淡地說,“哦是嗎?”
應肇行眼底不停地冒出銳利的寒意,他的怒意就在發的邊緣,“我沒想過要你這個應太太的位置,你呢,可是你呢?”
他臉已經有些猙獰,臉頰上的在繃,突然之間他就發了,子下來,像山一樣地傾倒。
他手掐住脖子,鷙至極,嗓音已經無法克製地咆哮,“你幹了什麽!你跟你哥在這個時候幹了什麽!”
他掐的沒有用盡全力,但是也足夠言理瀕臨窒息。
並沒有嚇得六神無主,斜瞥了他一眼,角挑了下,“我幹什麽了?”
應肇行瞇著眼睛看,寒氣骨,“言理,那是我的孩子,你不該我的孩子。”
言理冷笑了一聲,的好脾氣也在提到孩子的時候終止。
抬手給了應肇行一掌,用同樣憎惡的眼神看著他,“冼佳月肚子裏的是你的孩子,我肚子裏那個呢?應肇行,你不會才過了幾年,就忘了當初我的孩子是怎麽沒的吧!”
應肇行瞳孔了,死死盯著。
言理抬手抓著他掐住脖子的那雙手,給他加重力道往前送,神帶著幾分瘋狂的恨意,“冼佳月故意發你們開房的照片給我看,引我過去看著你們是怎麽上床的時候,你想過掐死嗎?我孩子沒了再不能懷孕的時候,他們全家在背後猖狂得意的時候,你想過掐死嗎?應肇行,我的孩子沒了的時候你傷心過嗎?你想過那個也是你的骨嗎!”
從未在那件事過後,跟他宣泄過緒,也沒有再提過心的想法,但是這一刻,或真或假的,全都發泄了出來。
指著自己的脖子,按著他的手,“來啊,你掐死我好了,應肇行,你是不是覺得,你在外麵抱回來跟別的人生的孩子給我養,我該恩戴德痛哭流涕啊?”
笑的淒厲,“要是你跟別的人生的,興許我還真的認了,誰我不能再生!”
眼淚落在他手背上,“但是冼佳月生的賤種就不行!你抱回來給我,你還不如掐死我!你當我非要做你的應太太不要尊嚴沒有底線嗎?你開口的那天,我絕沒二話,我離婚讓你娶冼佳月!全你們一家!”
應肇行看著緒激憤的樣子,他目落在手背上那一灘水,涼的,卻火星一般燙人。
他似大夢初醒,掐在脖子上的手指一地鬆開了。
言理跌坐在床上,咳嗽不止。
用眼角盯著他,仍然恨意濃濃。
應肇行臉上的怒意漸漸地被更幽暗更複雜的緒取代,他掃了一圈臥室,目好一會兒才回到臉上。
他抬手按了按額頭,眼睛閉起來,對一切似乎到了無盡的無奈和倦怠。
他放下手,沒再說什麽,轉走了。
屋子裏寂靜了好一會兒,好像進了另一個世界。
正靠在那兒發呆,手機響了。
過來,放到耳邊。
那頭是言放的聲音,有些急,“冼佳月生的那孩子夭折了——應肇行別回去找你麻煩,我現在過去接你出來。”
言理坐在那兒,緩緩沉了口氣,“別過來了——他剛走。”
言放嚇一跳,“那王八蛋沒跟你為難吧?他敢你,我他媽跟他拚了。”
“就是吵了幾句,你別管我了,你自己當心點才是——冼佳倒黴,冼佳月又出事,他們後麵肯定要回頭報複的。”
“我等著他們呢,這才哪到哪。”言放惡狠狠的,“冼佳月那賤人害你流產,現在換嚐嚐這種滋味。”
“哥。”言理了繃的額頭,“你顧好你自己,我不怕別的,我怕你有事。”
“我沒事,我就是擔心你。”
言理聽著大哥的話,眼眶有些發酸,笑著說,“好了好了,煽什麽啊,大半夜的我還要睡覺呢,你別來了,我什麽事都沒有。”
“你確定?”
“確定,你看我像吃虧的人嗎?明天見麵再說吧,大半夜的,困了。”
言理打發了言放,放下電話躺下了。
夜深了,可是哪裏還有困意,這樣一個夜晚,所有人也注定都是無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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