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應肇行來接，言理跟他一起出去吃飯。

    還的，因為辛然的事忙活了一天，幸好公司其他高層還算得力，大家都是這行的佼佼者，理起危機事件得心應手。

    爛蝦一隻，踢走了，其他有本事的人就可以上來了。

    言理覺得趙副總人很不錯，有能力擔當，對這個新來的老板也足夠客氣。

    言理並不是隻能接被恭維，但也絕不允許辛然那種狗仗人勢的東西在麵前蹦躂。

    冼佳月上得歡，實際上也不敢來跟言理正麵衝突。

    應肇行應該是給下了令，不許出現在言理麵前，所以這幾年冼佳月都隻能暗地玩些小作。

    言理過年過節回娘家的時候，冼佳月是不會出現的。

    很久沒見了，上次隻是在車上一瞥，不知道冼佳月肚子大起來沒有。

    言理對這種事沒什麽覺了，知道早晚有這一天的，一直沒法懷孕，不是冼佳月，應肇行恐怕也會找別人生一個。

    無所謂，還是那句話，懷了不要，生的下來才算數。

    生了兒子也不要，分得到多家產，還要看個人的本事。

    言理在餐桌旁坐下來，看著對麵的應肇行。

    他除掉了西裝外套，隻穿著淺灰襯，頭發梳理得齊整，開會出來，還戴著有度數的眼鏡。

    人看起來儒雅風度，言理當初大概就是被這個皮囊騙到了。

    嫁給他的時候，真的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優質的極品男人。

    不過後來才知道，做男人他是優質的，但做丈夫不是。

    抿了口酒，這男人有多資產，隻能大概估算個數額。

    現在就算是離婚了，按照婚前協議，能拿到的也就是九牛一而已。

    以前年紀小的時候，對不完不能容忍，婚姻有了裂痕，寧願棄之不要。

    但那時候，鬧也鬧了，傷也傷了。

    躺在病床上的那時候，母親病重去世了，言放為了給出氣，揣著刀跑去找應肇行算賬，還沒等手，就被保安扣住送了警局。

    言父在外麵安著冼佳月母，趕到醫院找言理的時候，也隻是說，“你鬧也有個限度，你現在離婚，好，沒人攔你，但是你不要出去講話，佳月也是我的兒，跟肇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們倆誰嫁都是嫁，應家這個關係我是不可能放棄的。”

    言理躺在病床上，肚子裏剛剛流掉了的第一個孩子。

    看著冷冰冰的父親，想到了冼佳月母此時此刻得意的笑容，還有被拘在局子裏的哥哥，忽然離婚的心就不那麽迫切了。

    離婚全他們是吧，偏不要。

    要走，也不是這樣灰溜溜，慘兮兮地走。

    被層皮踢出局，那不應該是的結局——是他們的。

    “你想吃什麽？你看看。”對麵的應肇行將餐牌遞過來，手指點了點桌麵，服務生為他倒酒。

    言理將餐牌推給服務生，“跟他來一樣的就行。”

    ……

    司嶼從後廚端了餐盤出來，跟同事一起推著餐車去送餐。

    他看見言理的時候，心猛烈地跳了起來。

    穿著職業套，和平日裏見隻穿著睡或者浴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畫了致的淡妝，揚著，和對麵氣勢不凡的男人言笑晏晏。

    他走到跟前，沒有側頭，司嶼聽著對麵那個男人講，“周末去看看吧，朋友說瀾府有幾套別墅不錯，黃金位置給我們留著，到時候去看看合不合心意。”

    瀾府是他們這邊很有名的豪宅，也天價。

    言理說，“幹嘛換房子，住的好好的。”

    “現在住的地方離你公司比較遠，換個折中的，你跟我上班都方便。”

    言理托腮品酒，眉眼彎彎地笑著，“離公司近了，那我睡懶覺不是沒理由遲到了。”

    應肇行低笑幾聲，和杯，眉眼看起來異常溫。

    兩個人看起來都是鮮亮麗的，也非常融洽。

    司嶼將餐盤放在言理手邊，不敢多看，聲音有細微的抖，“士請慢用。”

    言理點了點頭，依舊沒有看他一眼。

    送餐下去，司嶼在後廚整理東西，剛才一起送菜的同事過來說，“剛剛那個是應肇行啊。我在財經新聞上常看見他。”

    司嶼怔怔的，“誰是應肇行。”

    “首富，首富你懂嗎——咱這地區一半的GDP都是他貢獻的。”

    司嶼著餐，頭莫名有些發。

    同事說，“他老婆好漂亮啊，男人有錢就是好啊，老婆都那麽極品，什麽時候我也能有這樣的豔福就好了。”

    司嶼著盤子，盯著同事看了眼。

    同事莫名覺得他眼底有寒氣，但是似乎沒有緣由，也就沒當回事地走開了。

    ……

    言理和應肇行沒有吃太久，餐廳的食算得上味，但對他們而言也沒什麽驚喜。

    兩人隻吃了一半，喝了點酒就離開了。

    司嶼看著他們結賬離開，隨便吃了點，就花了他兩個月的生活費。

    他和同事收拾了餐盤拿下去，同事到後廚沒有監控的地方，地吃了剩下的大半份龍蝦和牛排，還把剩的一點上好的紅酒藏了起來。

    司嶼看著同事，他覺得好像在照鏡子，同事這個層次就是他的層次。

    他們一輩子都仰不到那個高度，隻能撿拾他們不要的殘渣，永遠都沒有平等對視的機會。

    ……

    隔天，言放來找他。

    司嶼推了兼職，上了車，跟他去那棟別墅。

    路上言放就點他，“你呢，還在念書，有這樣一個機會放在你麵前，不要生出什麽不該有的念頭。你收了錢，辦好該做的事。其他的不用我多說吧，你從哪裏來的，我一清二楚。”

    司嶼知道，他大概是在為了那天，他在餐廳裏到了言理的事在提醒他，怕他什麽歪念頭威脅他們。

    他那天回宿舍的路上，查了下應肇行的資料，名頭不計其數，產業龐大。

    但是司嶼對他沒有什麽興趣，他著重看了下應肇行的妻子的資料。

    才知道，原來的名字，言理。

    出名門，名校畢業，和他想的一樣優秀出眾。

    這樣雲巔之上的人，尋常來講，是他這種層次永遠也不可能到的。

    言放看他靜靜地沒說話，“事後會再給你一些，你老實點就行。虧不了你。”

    司嶼靠在那裏，坐著這輛頗有些檔次的車，皮質的座椅起來細膩。

    司嶼低頭看著車座椅，腦子裏產生了一個疑問——

    一個家世平平的普通人，怎麽靠自己在短時間賺到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