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有些恍惚。

    他不想走，本質上還是習慣了的照顧，而不是舍不得，喜歡。

    知道了，那不是的，他對本不是，或者喜歡都談不上。

    脆弱時候的依賴，無聊時候的消遣，總之不是，他眼睛好了，他就不可能要這個人了。

    掰開他的手，“我在燒水——你小心地，我出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平靜又無趣。

    一日三餐加水果點心，做的富味，服洗的幹淨又清香，家裏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

    但是除此之外，沒別的了。

    不用心陪他哄他了，他除了必要的時候能覺到在邊，其他時候別想找到的蹤影。

    出去散步，他不提也不會主安排了，路上不會給他整理圍巾和服，也不會拉他的手了，隻會跟在旁邊，遇到路障拉拉他的盲杖。

    應緒凜好久沒用盲杖，突然自己走路有點不適應。

    路過冰淇淋攤，也不主給他買，很多時候他懷疑自己地走開了，本沒有陪在他邊。

    他被冷落了，不再像以前那麽用心地對待他。

    他有些氣惱，氣的也夠久了，他不止一次跟道歉，什麽都不說，每天連多一句話都不講，好像他犯了多大的錯誤。

    他想了半天，這天晚上外麵天氣不好，他在要走的時候住，“今晚留這吧。”

    沒應，繼續往門口走。

    他有些惱地說，“我讓你留下來，你聽不到我說話嗎？你還想怎麽樣？我再給你加一倍工資行不行？”

    關門走了。

    他氣個半死，哪有這樣的，就算隻是雇主，竟然還給他這樣的臉。

    阮等電梯的功夫，忽然聽見門開了，一轉頭，就見應緒凜氣洶洶地過來了。

    他過來，一把拉住的胳膊把往回拽。

    嚇一跳，下意識的掙，他卻是一把將人扛起來，強行將人帶了回去。

    將人丟在沙發上，他氣得咬牙切齒的，樣子兇惡，阮以為他要打人了，他低頭，恨恨地，卻是嗓子沙啞地說，“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心裏一痛，扭開頭不看他的樣子。

    他的大掌落在的發頂，樣子看起來有些難，“你別這樣不理我，我什麽都看不見，我看不見你在哪裏，你不發出聲音，我就以為隻有我一個人了，你不要這樣，你知道我是個瞎子嗎。”

    阮看著他，他的表是真的難，心裏也泛著酸，確實在故意忽視他，可是忘了他看不見，在冷淡對他的時候，加重了他在黑暗世界裏的孤獨。

    幾乎是同時跟他說出口，“對不起……”

    竟然跟他道歉，實在是太容易自我反省。

    應緒凜的頭發，“是我不好。都過去了，和好行不行，我還想跟你像以前一樣。”

    阮看著他的樣子，被他摟著，有那麽一瞬，恍惚地覺到，他好像是有一些著的。

    但也僅僅是一瞬，心裏並不敢放任自己那樣相信和滿足。

    他不是屬於的，他們不會有未來。

    他那晚抱著在沙發上睡的，他很久沒睡個好覺了，奇怪，他們都有這樣的反應，離開彼此邊，就會渾不自在，吃不下睡不好，習慣真是太可怕的東西。

    ……

    月底的時候，應緒凜要出差一段日子，他要去一趟外地，理一些分公司的業務。

    他要走的不是三五天，可能要一個月起步，他在考慮要不要帶阮一起。

    不過帶一起，兩個人的關係就相當於公開了，他跟之間的親程度早就超過了雇主和看護，晚上兩人也習慣睡一起，不可能會瞞得住。

    他在考慮這件事，這天他公司的副總來找他，阮在廚房弄東西，會刻意回避他的客人。

    聽見他們從書房出來了，兩人往外走，副總問他，“定下來要帶什麽人了嗎？應總，帶上看護應該會更方便一些，畢竟要在外麵停留這麽久。”

    “嗯，再看看，下周再定。”

    應緒凜把人送走了，他過來廚房拿水喝。

    阮看著他，他要出門了嗎，知道他的思量，他不願意帶到眾人麵前去，如果隻是看護倒也罷了，帶出去，他們有不尋常的關係，很容易讓人看穿。

    他已經事業有，坐擁一家規模不小的公司，青年才俊，就算眼睛暫時看不見，也不應該是跟一個看護在一起。

    知道的，給人知道了他跟有關係，他會被人笑。

    做自己的事，應緒凜過來，勾著的腰，聞了聞飯菜的香味，“在做什麽？”

    “蓮藕燉排骨。”

    “嗯，不錯，待會兒多吃兩碗飯。”

    他拍拍的腰，仍是依地靠著的肩膀，陪一起煮飯。

    ……

    就在應緒凜臨行前的晚上，阮幫他收拾行李，他在一旁看看書，一直也沒有說過要不要帶這件事。

    阮也沒有想這件事，已經認清了自己的份，不會抱無謂的希。

    應緒凜這兩天有點不舒服，睡得很早，阮給他收拾好一切，正要走，電話響了。

    是宋泊簡打來的。

    他約出去見個麵，說有要事。

    阮很久沒見他了，他很這麽急，就過去赴約了。

    在一個小餐館裏，宋泊簡問，“阮，我這邊得到了一點你父親的下落，你知道他還活著嗎？”

    阮驚駭，“我父親在哪裏？”

    “T國那邊有點消息，說他好像落到那邊的人手裏了。”

    看張，宋泊簡說，“你不能再卷這件事了，你知道嗎，T國那邊一直想找兩個人，一個是你父親，另一個是應緒凜，他們倆都能提供T國組織最需要的技。我怕你再發生什麽危險，提醒你，盡快回國吧，別留在應緒凜邊了，他也早被T國盯上了。”

    “他眼睛已經看不見了，T國那邊還要找他？”

    “他眼睛看不見，腦子還是絕無僅有的——你知道他曾經做過跟你父親極度類似的實驗嗎，他實驗數據拿出來，照樣價值連城。可惜他寧願毀掉也不給T國那邊。”

    “如果他拿出來，會怎麽樣？”

    宋泊簡笑了下，“沒有這樣的如果，他頑固的很，跟你父親一樣頑固——要是他肯把實驗數據給T國，那邊也不至於突破不了技一直擾你父親了，也許大家都有太平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