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緗葉說完,沒從阮臉上看到預想中失控的表。
阮聽了這些,是有點恍惚的,但是沒有明顯的憤怒或悲傷。
紀緗葉就繼續道,“你聽見了嗎,我說凜哥隻是想利用你,他也明確說過,隻是跟你玩玩的。”
阮倒是平靜地聽完了這些,微微沉了一下,竟然問,“應緒凜的媽媽還活著嗎,我以為不在了……”
“當然在了!凜哥一直沒放棄找。”
紀緗葉見連這些最起碼的都不了解,更加趾高氣昂。
“凜哥不久前通過渠道打探到了一些消息,凜哥媽媽的失蹤,跟從前我父親帶著凜哥一起做的研究有關。可惜我爸不在了,凜哥眼睛傷了,那個研究就沒法繼續了——可是就這麽巧,你,你父親,你們也在研究幹細胞相關技是不是——真話也許難聽,可是,凜哥就是為了從你這裏拿到最新的實驗結果,換他母親回來,你對凜哥最起碼的了解都沒有,可別說你們在談。”
風有點冷,夜裏氣溫很低。
阮覺脖子裏有涼風鑽進來,下樓買東西,沒穿很嚴實,羽絨服裏麵套的是家居服。
裹了下裳,聲音仍是輕輕的,沒任何崩潰和怨恨,“好的,我知道了。”
說著轉要往回走。
紀緗葉沒看到想看的反應,有些氣惱地追著,“你什麽意思,還要纏著我凜哥是嗎?你也不想想,你的孩子是凜哥大哥的,他跟他大哥向來不和,凜哥又不是傻子,難道要替敵人養孩子嗎?”
說什麽阮都不計較,好像本沒放在心上。
紀緗葉氣急了,有些口不擇言,“你是生了孩子的,就算表麵上看不出來,實際上你能和小姑娘比嗎?真的蠻可笑,你本不配做我的對手。”
阮轉頭想說些什麽,抬眼就看到了正快步走來的應緒凜。
他沒穿很多,就一件薄薄的黑大,臉龐在夜的暗影下,有些深沉冷厲,走路太快,擺被風掀起來。
應緒凜沒想到紀緗葉還敢來這裏,舉手過來,“還想挨打是不是?”
紀緗葉下意識想躲,但隨即又不躲了,直起迎上去,“打啊,反正你早就嫌我是個累贅了!我爸為什麽死的,你早就忘了!”
應緒凜握著拳頭,將手放下來,扯著,將強行拉到一旁的車裏,用力地關上車門。
他抬頭看了眼站在那邊的阮,看起來沒什麽不一樣,頭發低低地束著,臉頰素淨,一直那樣的簡單舒服,和以往的那些麵的時候沒什麽差別。
可是此時此刻,的眼神看他的時候,著幾分難說的距離。
應緒凜走上去,他知道紀緗葉肯定跟說過什麽了,手想勾的手,卻一下子將手收到後麵去,躲開了。
應緒凜眉宇凝了下,“有任何疑問,問我,別聽別人去說。”
這會兒冷的厲害,阮想著長話短說,低了低頭,問他,“是那樣的嗎……你為了找回你媽媽……”
鞋尖沾了雪,盯了會兒,才鼓起勇氣抬頭問他,“是為了拿到我爸的實驗結果,才跟我開始的嗎……”
他向來幹脆,從不屑遮掩,口快心直,是個很厲害的人。
可是這一刻,他沒第一時間回答。
阮就知道答案了。
太冷了,不想去買蛋了,扭頭往家走。
應緒凜一把拉住胳膊,“不完全是……”
阮側頭看他。
眼睛烏黑,眸幽幽的,看著別人的時候,那目是很真摯的,人不會忍心對說謊。
他知道這不是最好的坦白時機,他本想再等一等,用更好的方式跟講。
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他沉了一口氣,帶幾分無奈地說,“不完全是的意思就是,那不是決定的因素,我對你是真心的。”
阮還是掙開了他的手,天氣太不好了,好冷,他估計也是,他穿那麽。
扭頭,“你先走吧,改天再談吧……我想回家了。”
應緒凜跟上去,“能不能相信我,我對你怎麽樣你沒覺嗎。”
阮定了定腳步,還是到了很大的影響的,太突然,太迷惘,還是需要一點時間去緩解一下。
“你走吧,我今天不想說了,你先去把紀緗葉的事理清楚吧。”
不要他跟著,走的很快,進了單元門的時候用力關上,不給他一點跟上的機會。
應緒凜知道這樣強行跟上去,隻會惹生氣,脾氣起來的時候,很難辦,他沒把握控製住。
沉口氣,他扭頭回車上,是要理紀緗葉,放任這樣跑過來說,他的麻煩才更多。
開車回了他家,紀緗葉忐忑不安地跟他進了屋。
應緒凜指了指客臥,“收拾你的東西,從這裏搬出去。”
紀緗葉不肯,“我不,我不就是找說了幾句實話嗎,你們之間什麽關係,脆弱到說實話都不敢嗎?”
“紀緗葉,我不想再打你,我沒那個義務教育你。”
應緒凜是真的生氣了,他真生氣反倒平靜冷漠。
“老師的死我是很歉疚,我覺得有我的責任,但是那不代表著我要為了彌補這份愧疚,要被你攪擾得沒法正常生活。我說過了,我的私事不需要跟你代,你如果執迷不悟,那你走吧,往後學費生活費我按時打給你,你喜歡念書就念,不念隨便去哪裏,我不會問你,你也別再出現在我麵前,互無相關。”
紀緗葉一下子就哭了,“你來真的?你就為了那個人這樣對我,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我爸媽一直把你當兒子那樣照顧的,阮到底哪裏好,你為了什麽都不顧了,你也不怕這事傳出去人恥笑,還有你家裏,你大哥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
“傳出去,我第一個找你。”應緒凜盯著,出一狠,“聽清楚我的話了嗎,紀緗葉,如果這事你告訴另一個人,那你就是跟我為敵,你知道我對敵人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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