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抱著筆記本,看著那些殘破的實驗記錄。
曾經父親躊躇滿誌,等他的實驗一旦功,將足以改變醫學界,造福全人類。
可惜,沒能等到那一天,父親就在敗名裂中以決絕的方式結束了一生。
電腦裏的數據已經完全毀掉了,現場僅有的,就剩這麽一本殘破的本子。
阮拍下來,保存至今,閑暇時候就一點點地拚湊還原,這是最能接近父親思維的方式。
父親是個天才,而不是。
父親留下的項目,阮深困難。
無數次想過放棄,但是總能夢見,小時候父親帶去實驗室玩的景。
看著那些複雜的儀一臉不喜,父親則惜地著他實驗室的每一寸,充滿期許地說,“,我在做一件很有意義的事,隻要功,那麽世界上絕大多數的疾病都可以被治愈。我沒能救你的媽媽,但我或許可以,救這世界上千千萬萬個跟得了一樣疾病的人。”
阮的母親死於肝髒衰竭,走的時候還很年輕。
阮總記得父親臉上,那近乎博的神態,可就是那樣一個誌向服務全人類的人,最後被打上了數據造假,欺淩學生的惡名。
死的時候臭名昭著,葬禮上除了沒有一個賓客。
心又了一陣,阮側頭看了看兒可的睡容,沉下心,繼續複原那本殘破的記錄本。
……
第二天早上。
優優醒得早,阮抱出來放到跳跳椅裏,又去衝。
衝好出來,就看見應緒凜隻套著襯,紐扣沒係,腰腹出大半,站在跳跳椅旁邊,俯盯著優優看。
優優也好奇這個人,抬手抓他鼻子。
阮嚇一跳,急忙過去,“應緒凜!你幹嘛這樣走!新姨就快來了,你快穿上服從我家裏離開!”
應緒凜頭發糟糟的,不穿正裝的時候,他看起來並不像是二十八九歲的人,更有朝氣,更顯小一點。
他看著優優,並不介意被抓鼻子,忽然問,“多大了。”
“八個月。”
阮打發他,“再有半小時新姨就來了,還經常提前,你快走。”
應緒凜直起,扣好襯,又去拿外套穿。
阮把孩子抱回臥室喂,不忘催促應緒凜快走。
那個心虛的樣子,好像他是什麽夫。
應緒凜係好衫,往門口走,玄關櫃上放了一排照片,大多數都是優優的,阮給拍了很多照片,構圖心,不輸給專業攝影師。
除此之外,還有幾張是阮抱著孩子拍的合照,自己的單人照片倒是沒有,沒孩子之前好像就不拍照。
應緒凜看了兩眼那些照片,開門走了。
從家離開,應緒凜開車回了自己的住。
衝了個澡,換了服,他找了宋泊簡的電話。
那頭不滿,“二爺,才七點不到!你最好是有要事!”
“幫我查點事。”應緒凜走到窗前去,“你人查一下,阮從懷孕到生產的所有記錄。”
“二爺又打什麽主意!阮的底細你不是查過了嗎?你幹嘛老跟過不去!”
應緒凜手揣袋,嗤了聲,“查就是和過不去嗎?我隻是覺得……”
他想起優優那張圓圓的小臉蛋,是像阮的,但也可以說像應家人。
孩子八個月,懷胎十月,那麽,阮懷孕的時候,是在一年半多以前。
那個時候,應家老太爺病重,應緒雲出車禍傷,整個應家於一團狀態。
阮的這個孩子,來的看似不是時候,實際卻是恰到好。
應緒凜抬眼,看了看外麵逐漸耀目的朝,抬手將眼鏡戴起來,深幽的眼眸蟄伏在鏡片之下。
……
公司很快就公布了第一期應扶持的重點項目。
特別增補了阮一組。
公司裏私下都誇,小應總不計前嫌,惜人才,是個有眼有懷的。
阮的項目不用擔心被砍掉了,也不用為了下一期的資金發愁,是高興的。
除了應緒凜開始深度參與項目。
以前阮算是組裏的直接負責人,所有大事小都自己說了算,可是現在,要聽應緒凜的了。
他不是個好應付的,會否決阮的提議,更改的實驗方案,要求們將研發資金最大限度的轉化果。
他的嚴苛和變態,隻有每天被他過去巨細靡匯報的阮知道。
時間一久,阮就積了一肚子火,其他事阮可以退讓,但工作絕不含糊,開組會議的時候,經常和應緒凜互不相讓,爭得臉紅脖子。
這天,阮正抓寫報告,明天要給應緒凜。
正埋頭工作,門敲響,抬頭看了眼,竟是應緒雲。
應緒雲最近都不常出現,估計是忙著哄汪月冉,阮放下工作,“應總。”
應緒雲在桌對麵坐下來,“別這麽客套,,就我們倆的時候,我名字就好。”
阮笑了下,“緒雲,找我有事嗎。”
應緒雲慨地看著,“,還怨我嗎?之前我一直主張送優優出去看病。”
阮倒是沒什麽緒起伏,“我知道你也有難。”
應緒雲鬆口氣,“我就知道你是懂事的——,之前合作方冤枉你收回扣的事,已經查清楚了,公司這邊已經提證據給警方,那邊核實過,確定了你是無辜的。”
阮定了定,出欣,“那太好了。”
應緒雲看的高興也是克製的,估計是還委屈。
起,走到旁,應緒雲扶著肩膀,“,別怪我不偏向你,我心裏知道你是無辜的,我一直在找證據還你清白。”
阮淡淡嗯了一聲。
應緒雲忽然從口袋掏出一隻盒子,打開來送給,是一串晶瑩剔的寶石手鏈。
“喜歡嗎?”
阮看了眼,“太貴重了。”
“不貴重。送你應該的。”應緒雲將盒子強行塞給,忽而目溫,舉止親昵地了的臉,“,有件事,我想讓你幫忙。”
阮看著他。
應緒雲一張俊朗的臉出幾分深,說道,“,你常去應緒凜辦公室,一定能接他的工作資料——他最近要和供貨商擬合同,你能幫我看一下,他的定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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