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櫻花文學 古代言情 鬢邊待詔 第49頁

《鬢邊待詔》 第49頁

院墻之下,裴著謝及姒離開的影,眼神微冷。

他知道有許多雙眼睛都在盯著他,想將他從公主府中趕出去。謝黼出于忌憚想要殺他,崔縉出于嫉妒想要趕走他,姜昭想激他為前皇室報仇,鄭君容想勸他回天授宮。

這些人都有可能利用謝及音對他施,裴初最開始懷疑的是姜昭,因為當夜就迫不及待地挑撥他與謝及音的關系,可今日見了謝及音,裴初又否定了心中的猜測。

楊皇后邊的,就算再深得帝后信任,也不至于讓謝及音忌憚到一句真話都不肯說。

而今聽了謝及姒一番話,裴初終于明白,是因為河東郡反民一事,謝黼又對他起了殺心。

梅花的影子疏疏落落印在窗欞上,過半掩的窗戶,能看見謝及音正蹙眉而坐,手里把玩著一顆雙陸棋子。正沉浸在自己的煩心事中,沒有注意到正站在窗邊觀察的裴初。

在想什麼呢,是他的安危,還是崔縉的冷待,謝黼的質疑?

初深諳謝黼的為人,剛愎多疑,容不得忤逆和背叛。他猜測,那天謝及音宮,在謝黼面前,恐不只是挨了一耳

他長久地著謝及音,對到些許疑和茫然。一時竟如浮在白茫茫的江水中,不知所向,一顆心時而沉窒,時而浮起。

傍晚時分,天悶雨,謝及音早早歇下,夜深時又被雷雨驚醒。

窗外一片夜,不知幾更天,只聽得冰雹砸在窗欞上砰砰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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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玉……識玉!”謝及音掀開綃帳,揚聲喊道。

識玉睡在偏房,聞聲披過來,點上了燈,“殿下?”

謝及音攏了攏被子,“外面下雹子了?”

“是,下的不小,”識玉推開窗看了一眼,“哎呀,您養的那幾盆臘梅還在外面——”

說著要帶人出去搬進來,謝及音不讓走,“讓姜昭去,你留在這兒陪我。”

識玉道:“下午宮,晚上沒回來。”

謝及音蹙眉,“這兩天是不是往宮里跑得太頻繁了些?”

“聽說皇后娘娘要擬個什麼儀典,所以要多回去幫忙。”

謝及音嗯了一聲,“那些臘梅不必管,明天雨停了再搬。”

識玉留在房里陪著謝及音,只見窗外一陣電閃雷鳴過后,院子里傳來轟隆隆的倒塌聲。識玉讓人出去瞧了一眼,說是小池上的假山被雷劈倒了。

“裴七郎從假山那邊過來,說要見您。”

正睡意朦朧的謝及音聞言睜開了眼。

初站在門口,渾,袍子淋淋地墜在上,額頭還被冰雹砸出好大一塊青紫,模樣十分狼狽,懷里鼓鼓囊囊地護著什麼。

他這模樣瞧著倒霉,卻也別有一番放浪不羈的風姿,謝及音坐定后上上下下瞧了他幾眼,才道:“進來說話吧。”

初這才一腳一個水印地走進來,帶進了滿屋的冷氣。他將遮在懷里的袖子挪開,掌心里正蜷著一只奄奄一息的小貓。

“一只貍奴,哪來的?”

謝及音驚訝,下意識探去瞧,那小貓崽子亦是渾上的了刺猬。大概是室的溫暖喚醒了它,它睜開眼睛,朝謝及音喚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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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喜歡,說道:“母貓在假山里生了一窩貓崽子,假山被雷劈塌了,只有這只還活著。又恰巧是白的,若得您喜歡,就留下吧。”

“為何白的我就要喜歡?”謝及音出手,輕輕小貓的臉,結果被那小貓順勢賴上靠住,弄得不敢彈。

隔遠一點看,就像是與裴初正手指相勾纏。

初輕輕一笑,“我倒是覺得白最惹人喜歡,殿下不喜歡嗎?”

他說這話時刻意低了聲音,雨洗過的長睫如羽,遮掩著似有的目

謝及音緩緩避開,未予回應,看著小貓崽子道:“它這麼沒神,我未必能養得活。”

初道:“活下來是它的造化,活不了是它的命,殿下不必自責。”

識玉端了熱水和帕子放在八仙桌上,裴初折起袖子,試了試水溫,小心翼翼將小貓崽子放進水盆里,起溫水給它洗澡。

凍得奄奄一息的貓崽子一浸到溫水里就開始掙扎,的爪子撓裴初的手。裴初安它的頭,將作放得更加輕

謝及音端著一盞花茶從旁看著,一時竟了迷。

洗干凈的貓崽子被包進干燥的帕子里,裴初給它上的水,然后遞給謝及音。

謝及音十分小心地將它放在上,那小貓睜開一雙黑寶石般的眼睛,好奇地在謝及音上嗅來嗅去,小聲哀

一只剛失去了母親的小貓。謝及音心中一,輕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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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直在垂眼觀察著的神,見又橫生愁緒,說道:“殿下給它取個名字吧。”

謝及音想了想,“阿貍。”

時在汝時,也曾養過一只貓,就阿貍,可惜那貓子野,后來跑丟了。

思及此,謝及音微微蹙眉,問裴初:“要將它關起來嗎?若是以后跑丟了怎麼辦?”

初道:“不會跑的。它眼下已無家可歸,只有殿下護它,除了跟在您邊,它還能跑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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