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一個喝了這麼多酒,腦子尚且不清楚的人計較那麼多做什麼。
云映全然沒想那麼多,說完后又想起什麼,停住腳步回了頭。
與赫崢已經走出一段距離,那家字畫鋪依然門庭若市,方才那位白青年恰好從里面走出來,隔著人群,同對上了目。
云映眼睜睜的看見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帶著蠢蠢的驚艷,那是最習慣的目,幾乎每個自命不凡的男人瞧見都是這樣。
接下來他會跟搭話,然后開始追求。
果然才對視了怎麼幾瞬,那男人便加快腳步朝走過來。
一點也不像,臉不像,眼神也不像。
方才他上的那點與寧遇沾邊的溫和純粹,也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能看錯,興許那半壺酒對也不是沒有半點作用。
在男人穿過人群走到面前以前,云映收回目,轉過,摟住了赫崢的手臂,親昵的跟他靠在一起。
赫崢的聲音幽幽從頭頂傳來:“怎麼,依依不舍又看了眼,發現還是正品長的比較好看。”
云映認可道:“那自然是比不過你的。”
赫崢冷哼一聲,回頭掃了一眼那個所謂的替代品。
他面龐冷峻,上自有高門大族的疏淡矜貴,即便是這毫無重量的一眼,也人覺得迫十足。
那人頓時只覺頭皮一涼,連暗暗可惜都不敢了,連忙停住了腳步。
男人走后云映沒松手,赫崢也沒掙,微涼的夜風迎面吹來,這覺甚是奇妙,好像是在和赫崢挽著手在夏季的夜晚散步。
江面倒映著空中圓月,仰起頭,月華瓊瓊,和在裕頰山一模一樣。
縱然那人一點不像寧遇,但云映還是不合時宜的想起了他。確切來說,是想起了有他的裕頰山。
因為那點酒,臉龐的熱仍未消解。
也可能是因為那點酒,腦袋也熱了起來,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總之在一刻心來的看向了赫崢。
問道:“夫君,你知道山頂是什麼樣子嗎?”
赫崢心中有點預,他十分不配合的道:“知道。”
云映也不氣惱,退而求其次道:“可我不知道,你能帶我去看看嗎?”
生在裕頰山,從懂事起就在幫家里干活,砍柴,挖野菜摘野果,還有照顧家里那十幾顆果樹。山路曲折不好走,次次都是能走一點就走一點,縱然山頂很,但除非必要,不會去。
別說山頂,去半山腰就已經讓覺得夠累了,每日要做的事很多,出空了只會躺那什麼都不做。
赫崢停下腳步,指了指黑漆漆的夜幕,道:“你自己看看什麼時辰了。”
云映知道他沒那麼容易答應,握住他的手,輕輕晃了晃,聲道:“求求你。”
“我真的沒有見過,哪怕一次也沒有爬上去過。我每天要做很多活,累的走不,哪有這樣的閑工夫,我沒有騙你。”
可京城沒有山,想去只有城外。
離此地不遠有一座,名喚碧空,若是騎馬,要不了一個時辰就能到碧空山腳。
赫崢道:“不去。”
云映仍不死心,又小聲重復道:“求求你求求你。”
求起人來怎麼只有這一句。
赫崢垂眸看著,道:“你知道的,城門關了。”
云映立即道:“你有辦法出去的,對嗎?”
目明亮,定定的看他。
真的很麻煩。
赫崢角繃直,最終移開目,然后拉起的手腕,闊步走向街頭。
云映小跑著跟上,小心翼翼道:“夫君,我們是回家嗎?”
赫崢:“不是。”
赫崢還沒答應,有些不想走,不由低聲抱怨道:“那我們是去做什麼,求求你也不行嗎?”
赫崢頭也沒回道:“所以你不會是想靠你的兩條細走到那座山吧。”
夜風呼嘯,云映發飛揚,迎面的風吹的臉頰發麻,側過臉龐靠在赫崢懷里。
這是頭一回騎馬,十分新奇,在初時的畏懼過后,便逐漸能克服心中的那份不適,從中發現以前未曾過的刺激來。
兩側房屋飛馳,很快就暢通無阻的出了城門,城外曠野之地風便更大,赫崢一手拉著韁繩,另一只手箍著的腰,速度比方才更快。
約莫大半個時辰的功夫,便到了碧空山底,碧空山不比裕頰山那麼高,山腳下也沒住人。
騎馬只能到半山腰,余下山路得自己走。
霜華遍野,赫崢速度慢下來時,云映還有些不習慣,很快赫崢就帶著翻下馬。
雙分開太久,都有些僵了,著地時本站不穩子,好在很輕,赫崢一手就能托住。
他將馬拴在一顆樹旁,然后道:“剩下得下來自己走。”
云映還在著,被吹的發木,含糊不清道:“能讓我緩緩嗎?”
赫崢被的聲音引的輕笑一聲,他抬起手,寬大的手掌就這樣捧住的臉頰胡了,云映有些抗拒的嗯了一聲,口齒不清道:“干嘛?”
赫崢收回手,問道:“好點了嗎。”
云映抿了抿,臉頰好像真沒那麼木了,嗯了一聲,道:“好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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