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空氣中很淡的熏香,也換了。
容伽禮洗下一風雨氣息,裹了件絨的黑浴袍出來,恰好這時,周境川也從外面坐電梯上來,客廳天花板上的水晶燈直照,他微妙的神藏不住,對坐在沙發上的沉靜影說:“容總,路小姐今晚請不來了。”
容伽禮進門時就已經猜到,對此沒有多余的緒起伏:“嗯。”
周境川這一路無法盡責完任務,心里是懸著的,設想過像路汐這般不知好歹,要是得惹怒這位,下場可想而知。
不用容總一個眼神,底下的人就知道怎麼做。
空氣靜了許久。
外面波濤詭譎的深海映在落地玻璃窗上,周境川面無表站著,直到容伽禮起,淡淡吩咐一句:“把沙發扔了。”
周境川愣神,不明所以。
這沙發擺在客廳,有什麼問題嗎?
容伽禮重新出現時,已經換了一黑西裝,襯得線條很是鋒利,他長指利落地系好袖扣,儼然像是不準備在此地久待的做派。
周境川不敢高聲,立刻低問:“現在就走?”
“不出島。”容伽禮極致的眉眼沒了溫和:“你請不來,換我親自去請。”
第25章
窗外逐漸沉重的暴雨伴著驚雷,路汐躺在床上卻睡不著了,習慣去看劇本,等累極了自然就會睡,滿頭發蓋著蝴蝶骨伏在雪白枕上,側臉微垂,手指無意識地將紙頁來回挲出了溫度。
太過安靜的空間里,任何聲音就會顯得格外清晰。
外面人影輕晃,走到了門框邊喚了聲:“汐汐?”
路汐聽到是夏郁翡,便起去開。
夜深溫度涼,夏郁翡如命穿著鎖骨的吊帶,一副還沒有洗漱歇下的樣子,對指了指民宿外:“我剛下戲回來,撞見導演攔著那個原住民不讓進。”
路汐腦子懵了半響,很快又秒懂了話里指的都是誰。
不等夏郁翡言什麼,路汐連雨傘都沒拿,直接越過,步子落得急沿著天的木質樓梯往外走。
民宿外燈不夠亮,赧淵收工歸來,渾里外早就了。
他習慣去口袋出煙盒,敲出一抿在里卻點不燃,那點兒火星子頃刻間就能被天地間的暴雨澆滅,他指腹深著打火機的滾,掀起眼對站在雨幕的那道影說:
“我這寒酸地兒,怎麼把容總招來了?”
容伽禮沒有接過周境川遞來的黑傘,很直接地看著他,走近時,溢出薄的語調更直接:“我找路汐。”
赧淵笑了,意有所指:“不想見你啊?”
容伽禮在夜雨中面無表:“你知道了?”
赧淵沒回答,將皺的煙盒遞了過去。
容伽禮接過,作慢條斯理卻輕易就能點燃,仿佛生來就是被優待的那個,連這場雨都在偏心他,只不過沒,混合著極淡薄荷的煙味在指骨間彌漫開。
無聲地提醒著容伽禮。
路汐和赧淵多年來連煙的牌子都相同,也不知道是誰先學了誰。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定義跟的這場,水緣?還是心有不甘的孽緣?”赧淵突然說:“容伽禮,我不管你想怎麼把這斷掉的緣重新續上,但是從不是你想施舍,想見就能見,不見就能驅逐出你那個名利世界的,至在我這,不是。”
這整整七年,兩千多個日夜里,路汐始終徘徊在世界最邊緣見不上他一面。
赧淵為不平。
可容伽禮是什麼人?
他久居高位,不是隨隨便便是誰都有資格能恨得起的,赧淵更心知肚明這個男人上充滿了未知的危險,只不過披著圣潔人皮來偽裝自己,要是真瘋起來就不是要人命這麼簡單。
自年起,容伽禮與赧淵的氣場就無形中不和,因路汐在中間溫周旋,才勉強維持著微妙的和諧,面對他此刻的攔阻和指控,容伽禮沒有任何解釋的必要,嗓音被雨襯得很沉緩:“七年前你在宜林島傷了一人后跳海,被判防衛過當三年,明明有編劇之才卻執意在監獄里改學導演專業,出來后路汐拿自己的片酬支持你拍電影,有一顆憐憫你的心,你卻無護人之力,赧淵,你拿什麼說服我別靠近?”
他的話,和猶如尖針的雨一樣刺得赧淵眼底泛著猩紅。
四下驟然安靜,直到細碎的步聲從兩人后響起。
路汐的單薄影從民宿門口跑出來,顯然也聽到了那句“無護人之力”。倏地停了下,烏黑涼的發黏在臉頰,襯得表也僵,很快回過神過來,卻是先選擇抓住了赧淵的手臂。
雨幕下的一切溫度都很冰冷,像容伽禮此刻的神。
他面無表地看著路汐將赧淵院門往里推,焦急忙慌地說:“是我沒跟他說清楚今晚不去酒店的事,赧淵,你快回房洗個熱水澡,別冒了,有什麼事明早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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