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汐子喜靜,大半的時間都拿來看那些導演絡繹不絕遞來的劇本了,也沒有拿手機搜索自己黑料的習慣,不過心知陳風意是在為了自己在演藝圈的事業謀劃,倒不愿惹他冷臉。
隨即,那雙煙籠春水的眼眸,含起了輕淺笑意安:“好了,我只是讀一下劇本。”
像路汐這般骨相致的人,喜悲嗔怒都格外悅目。陳風意沒被迷,非常清醒:“你來搪塞我。”
兩扇睫忽而靜垂下來,聲音很慢地,又落了句:“唔……再考慮考慮。”
一直以來,自家藝人對劇本的要求極高,是團隊眾所周知的,但是在某種程度來說也并非一件好事,會導致左右不了半點兒決策。
陳風意將那紙頁褶痕明顯,被翻過不止一次的劇本卷筒狀扔回在茶幾上,只能客觀地告知:
“這圈子看不到幾個星星能升起,卻總有星辰隕落,以你現在咖位,就差個機會博得名導賞識轉型大屏幕了,赧淵的片子要演砸了,可能直接斷送你進電影圈的路,這風險不值得你自降咖位去賭……”
路汐纖瘦的背陷在沙發里,靜靜地凝視落地窗那的窗簾,調像是海底的藍,仿佛一呼吸肺腑都將染藍。
盯著半響,回答:
“等我從島上回來再決定吧。”
話音落下,月悄然無聲地將散了的劇本照得雪白,似有風吹來,紙頁間出一角:
電影取景地:宜林島。
*
次日,路汐的飛機晚點,等抵達白城機場,坐上慈善活派來接機的車,已經日暮時分。
幸而機場距離宜林島很近,不到半小時,便能看到大海的影子。
啟程時,天氣預告還說橙預警有臺風,此時卻不見蹤跡,只是空氣無端抑,天邊被染了濃郁的藍,與海水相接,仿佛下一秒便傾覆而來。
路汐表平靜,倒是坐在副駕的小助理安荷好奇問:“不是說今天有臺風嗎,是刮過去了嗎?”
“是路小姐運氣好,早上氣象局還預警著呢。”司機接過話,笑著恭維道:“您一來,臺風就停了。”
言擺,隨即又過車后視鏡看路汐,混這行的,無論多大的腕兒也接待過,哪個不是出行聲勢浩大帶著一眾保鏢和經紀團隊護駕,像路汐這種家喻戶曉的明星就帶個小助理低調前來,實屬罕見了。
路汐不濃不淡的笑了下,隔著車窗安靜地看著這座充滿濃綠氣息的城市,司機是本地人,對這里的地形也悉,車自然是往碼頭那條路開,等后半程加速,快到時,安荷先一步看到了不超級豪華的游艇整齊有序地停泊在碼頭。
于是,忽然掏出手機,對準咔嚓拍了幾下,嚷嚷道:“好壯觀,這些都是私人游艇吧?”
也引得路汐循聲看過去。
司機打著方向盤,拐彎時說道:“沒錯,這三日宜林島限票,不讓游客登島,聽說是什麼大人要來。”
大人?
路汐睫微,若有所思地問了句:“這里環境似乎變好了。”
司機是自然的子,順勢打開了話匣子:“可能這兒風水好,以前這片島還是蝴蝶自然保護區域,被黑心商人過度開發過,幸好有個以島名立的‘宜林’慈善基金會,又把這一片海域的生態給救回來了,這不是,環境完全恢復了。”
說這話間,想起這次基金會邀請來參加晚宴的嘉賓,都是這些年為此做了不慈善公益的,這位應該也有所耳聞,最后提點了句:“總之,后來就時常有大人的會議地點定在這里,兩位上島后也要注意別沖撞了人。”
路汐全程安靜聽著,直到靜音的手機亮了起來,是酒店發來的信息。
點開,忽略了前幾行容,只淺淺掠過了眼房號:
「頂樓海景房,5606。」
-
同一地點,海上最豪華的游艇。
隨著暮漸褪,從頂層的會客廳往下俯瞰,驟然亮起的燈,將站在明凈落地窗前的男人拂了滿,也模糊了他的面容,卻依稀可見那西服翻領別著枚鳶尾寶石針,映襯得矜貴面料猶如濃墨里銜了一抹神的紫。
清脆的撞擊聲倏地響起。
他才轉過,瞥見溫見詞單手擱在沙發背上坐著,姿態懶散,水晶所制的西洋棋盤被隨意推倒在了深灰地毯間,快揭曉勝負的棋局。
已被攪。
“認輸?”
“沒認輸啊,這不是不小心撞到了棋。”
“原來是耍賴。”
溫見詞坦然:“誰對弈得過你。”
說完,就從茶幾上的煙盒出一支雪茄咬在邊,點燃間,過繚繞而起的煙霧看向容伽禮。
整個泗城,在權勢上能和謝家相提并論的不多,容家算一個。
容氏雖然是家族企業,但歷經數代的發展,集團部都是世襲制,自然明爭暗斗不斷。
能從這種盤錯節的家族斗爭中完掌權,可見其野心與手段。而這些年容伽禮偏藏得深,將自矚目的鋒芒都以端方斂的姿態包裹著,不僅深居簡出,所住之謝絕探訪,私下行蹤更是神到無跡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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