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梟雄

燕博當然也沒有什麼折磨人的癖好，被水流捆縛的十幾人僅僅掙扎了一會就全都暈厥過去，他們上的水流也就此全都散了。

這時候屋裏面的原兆寧也走了出來，看到外面躺了一地的人頓時嚇了一跳。

「哎呀，這荒山野嶺的，怎麼來了這麼多人？一個個都還帶著兵不懷好意！」

燕博搖了搖頭，向了那邊的那棵樹。

「這就要問他們兩個了。」

此話一出，樹上的兩個還在驚愕中的兩人也立刻回過神來，不過這種神仙人會發現他們也是理所當然的。

林賢傑和冰鴻先後從樹上跳了下來，前者顧不上還赤膊赤腳可能顯得無禮，更是帶著激快速上前，到了屋前就趕忙行長揖大禮。

「不學士林賢傑拜見仙長！」

「呃，在下冰鴻，拜見仙長！」

冰鴻也趕忙跟著行禮，雖然他看著眼前的儒生一時間還難以同「神仙」二字聯繫在一起，這就是仙人麼，近距離看似乎也和凡人沒什麼差別啊！

「仙長？呵呵呵.」

燕博笑了，他接的仙道中人不多，在他心中，或許仙長一詞只有易先生這樣的人才配吧。

「別說什麼仙長，燕某不過是一個住在山中栽樹種花的人罷了！不必行此大禮，起來說話吧」

說著燕博就轉走屋中。

林賢傑和冰鴻抬起頭的時候，門口就只有一個老人在好奇的看著他們，兩人自然也張地向了他。

原兆寧笑了。

「外頭寒涼，兩位進屋說話吧，裏面煮了茶，正好祛下寒！」

林賢傑臉上又出幾分激，和旁邊的冰鴻對視一眼。

「多謝這位仙長！」

原兆寧聽得更樂呵了，不過還是連連擺手。

「唉，我老人家可不是什麼仙長，只是替燕先生照顧照顧花卉罷了，進來吧」

不得不說這陣子養得好，在聽到林賢傑的名字的時候，老人心中和明鏡一樣，頓時推測出應該是林家後人，那和燕先生的關係便也算是近的。

原兆寧先一步進屋，外頭的兩人猶豫一下，看了看外面躺著的十幾人。

冰鴻心中了殺意，不過最終還是和林賢傑順著木臺階走了上去，畢竟事孰輕孰重還是很明顯的。

屋中的燕博已經坐下，在兩人進屋的時刻，他袖子一掃，頓時有一清風吹來。

兩人原本噠噠的子剎那間好似被剝離了一層水幕，一瞬間就變得乾燥了，然後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燕博手指一勾，遠在那棵樹上的衫和靴也紛紛飛來，落到了兩人上。

當然，一切都已經乾燥。

冰鴻上就好似有電流竄過，表的汗都微微立起，這時刻他心中無比震。

這會此種舉重若輕的神奇手段，比剛剛制服十幾人帶給冰鴻的震撼還要大，或許這會他才真正理解自己兄弟的。

真的是神仙！

林賢傑就不用說了，激之溢於言表。

「仙長可是下凡來人間結束這世之局的嗎？」

燕博看著這個師弟的後人，不由微微搖頭。

「萬各有其氣數，縱然天神地祇，至多也是維持滄桑天理，這世之局氣數變化，人間善惡與平和曲直之道都未必統一，對於我這點道行之人而言，太複雜了.」

「我所見之因，未必是主因，我所料之果，未必是正果，還是養花簡單些人間興衰由世人自己來定吧！」

也就是因為面對的是林書正的後人，燕博才說這麼多，他自認道行淺薄，別說仙道修行當遠離王朝氣數，就算他真要做些什麼，難道就能保證一定對麼？

或許自以為幫助一方可橫掃天下，卻也有可能更加生靈塗炭。

有人縱橫疆場殺人無數，甚至可能屠城滅門，淺辨別善惡其人可誅，但若對方正是那個有雄才大略能安定天下的人呢？和安，善和惡在這種時候未必就是統一的。

所以燕博說自己道行太淺，世事也太複雜了。

不過這些話顯然林賢傑聽不懂，只是眉頭鎖著思考，反倒是他邊的冰鴻，一邊披著服一邊也若有所思。

這仙人說的有些話，其實和無法師父說過的有點類似.

以前冰鴻在寺廟中也是聽不懂，但被師父趕出大秋寺之後，經歷著之後的種種，這會再聽反倒有種特殊的覺了。

燕博看著兩人笑了笑，也不指兩人能夠立刻理解。

「坐吧，鍋里還有飯，桌上還有菜，你們疲憊一夜，也肯定是了，吃了東西休息一下，這屋子和我原伯已經收拾乾淨了，靠外的那間屋裏也有床鋪，有什麼事也可以同原伯說，其他的就等明天吧！」

說完這些，燕博就走向自己的居室，進屋中就關上了門。

冰鴻和林賢傑兩人猶豫一下，也不敢住對方。

「呵呵呵，好了，燕先生休息去了，你們不必張，吃些東西吧，坐，都坐，我給你們盛飯」

「呃不敢不敢，我自己來！」「對，我也是！我自己來就行了！」

原兆寧也不勉強，任由兩人去小土灶前盛飯。

「行吧，這本就林公子你的家。」

老人這一句話，讓兩人作微微一頓，顯然也意識到仙人是知道他們份的。

——

吊腳樓的外頭，白鶴和大蟾王等人都已經到了那三座墳包的位置。

大蟾王看了看遠方微不可見的燈火，笑著說了一句。

「這燕博道行或許一般，但講出來的話倒是很有道理，將來的修行不可限量啊，鶴兄是替易先生來看看他的吧？」

你都這麼說了，那自然是了。

白鶴微微張口。

「然也！此人乃是以仙荷蓮子復生，自然是有幾分不凡的！」

亞慈等人微微詫異，不過前者這會也忍不住道。

「若是真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韙要掌控人間呢？」

大蟾王笑了。

「天劫會教他怎麼修行的！」

白鶴也看了亞慈一眼，平靜地說道。

「就算真的有誰，比如神人或是仙人自覺能把控一切，更要冒著犯天界天條和修行忌諱來掌控人間，那麼以鶴某對人的了解，遲早有一天便是滅神誅仙！」

「鶴道友的子如此出塵，竟對人如此了解？」

亞慈忍不住這麼問了一句，這白鶴從見面開始就是寵辱不驚，見自己這真龍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氣息波，這會竟然說出人這種話？

大蟾王樂了，拍拍亞慈的胳膊。

「我的賢婿啊，鶴不可貌相，鶴兄當年可是大晏護國神鶴啊，大晏有生至滅，多年風雨多人世變遷，他對人的了解，遠勝你我！」

「蟾兄過獎了！」

說話間，白鶴脖子微微上揚，軀略微拔高，雙翅下展化，態各在此刻變化，須臾之間化為了一個白男子。

男子面容廓較為和，但眼神卻較為銳利，一雙眉比常人略長，彎彎的在兩側上挑一小節，額頭一點紅鮮艷非常，正是鶴變人！

在這一瞬間居然依舊沒有多妖氣泄，也讓亞慈眼神一亮。

鶴雲喬看了一眼旁的墓碑。

「還記得當年蟾兄與我在這和樂山鬥法，天劫隨之而來，可謂是天昏地暗！」

「哈哈哈哈哈，如何不記得，那是我們第一次鬥法，當時尚且年的乾元風火上仙也在附近，讓我有些投鼠忌，否則你豈是我的對手！」

吹牛

這是躲藏的灰勉和大蟾王蟾沁的共同想法。

大蟾王也看著墓碑。

「當時這大晏國師也被引來，呵，不提了，當年我也險些了歧途，還得謝謝你呢」

說話間一縷清風吹過，眾人已經消失原地，再出現就到了上方山巔，山道只從山腰過，在這看更方便一些。

——

下面的屋中，林賢傑和冰鴻兩人，從最初的略微拘謹到後面的徹底放開也就一小會，兩盤簡單的菜就著米飯是狼吞虎咽，就連鍋最後也是吃了個乾淨。

而飯後的茶水肚，更是熱流湧向周，上的傷勢也在發，之後就是疲倦襲來。

尤其是冰鴻，彷彿還有一酒氣和其他氣息被茶水的那力量勾起——

後半夜山林幽靜，吊腳樓外躺著的十幾人先後蘇醒，而最先醒來的自然是為首那個武功最高的人。

領頭的人子一抖就睜開了眼睛，旁也有人蘇醒。

「嗬」「士.」「饒」

「噓」

首領安最先醒來的幾人，然後去搖晃其他人，眾人也漸漸醒來，不過他們看向吊腳樓都是提心弔膽的。

這會弔腳樓裏面的燈火都已經滅了，不知道是人走了還是在休息，但外頭的人顯然不敢再發襲擊了。

「裏頭的士妖法厲害，一定是白羽道餘孽.」「對聽說當年韓真人能人骨」

「走走，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唉，扶我一把.」

十幾人起都帶著踉蹌，心中恐懼之下只想著逃離，步子不穩也趕往外跑，這一慌難免搞出一些聲響，但是看到吊腳樓那沒什麼靜，就又鬆口氣的同時趕跑。

只是這種響卻使得已經沉睡過一覺的冰鴻睜開了眼睛。

有人！不對，是外面那些人醒了！

冰鴻一下坐了起來，趕下床走到林賢傑鋪那搖晃他，但後者睡得很沉，本搖不醒。

冰鴻神晴不定，聽靜，外面這些人似乎要走？

若是讓他們離去，那是後患無窮，可仙長之前那樣算是都放過他們了吧？而且我武功和的狀況也

正想著，冰鴻心頭又是一驚，自己的傷怎麼好像好了？

而且力一運轉，那渾厚程度也比之前拔高了至一個層次！

這一下，冰鴻便皺起眉頭，聽著外面的靜，思緒在快速運轉，最終又想到了此前仙長的話，對，這是人間事！

念頭至此，冰鴻悄然出門，然後從窗戶翻了出去，之前是別人追他，現在到他追人了。

看著地上凌的足跡，再看看那些人倉皇間落的兵刃，冰鴻臉上出一笑容，順手抄起一把長槍和一併刀，很好！

和樂山的夜晚始終幽靜，但山中和沼澤偶爾傳來一些呼喊，驚得夜鳥飛起，也讓地中的白鶴們偶爾探頭看看遠方。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冰鴻翻窗回到了吊腳樓中，但一進來他就愣住了。

只有一些月投的屋，燕博就站在屋中，他神平靜中帶著幾分肅然，看著張的冰鴻，也看著他衫上的跡和上的煞氣怨念和殘存殺氣.

良久，燕博搖了搖頭，走回自己的屋中，也讓冰鴻如釋重負。

雖然走了，但燕博還是在想著冰鴻，此刻觀他的氣數，和剛來的時候又有不同，或者說那種潛藏的覺更為明顯了。

此人，必然是一代梟雄，亦或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