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日子，時很慢。

    每一天的熬啊熬，過了半個月。

    今年的嚴冬來的早，11月末降溫，下了場大雪。

    “仁賢，下雪了，今年的初雪好大呀，我們到窗邊看看好不好？”

    H國的人，喜歡下雪，特別是初雪，代表著純潔、好、浪漫。

    秦子衿好說歹說，冒著被罵的風險，找來厚實的棉……

    “仁賢，下這麽大的雪，一會兒要過來看你。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下樓，我陪你到院子裏轉一轉，到家門前打個招呼，報個平安，我們就回來，好不好？”

    金仁賢沒回答，

    聽著秦子衿繼續喃喃的：“兩天沒過來了，我打電話問說是腰痛，唉……今天下了初雪，我猜會來看你，不知腰痛好沒好點？家門前那段石板路的。”

    每隔10分鍾，秦子衿就到窗簾邊上，過小往外瞅一瞅，做匯報：“外麵的雪可深了，蓋過鞋麵了。”

    “……”

    “空氣不太冷，好的。”

    “……”

    “湖邊小路已經清掃出來了，我猜會從那來，路慢點走，何況還腰疼……”

    “行了！你閉吧！

    秦子衿念叨了一上午，終於有效果了。

    “下樓！”

    今年的第一場雪，

    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空飄落下來，給大榕樹披上一件潔白的紗。

    這棵大榕樹，有百年曆史。

    小的時候，金仁賢常在樹下玩，枝椏茂。冬天掉葉子，掛上厚實的白雪，絨墩墩的好看。

    .

    出門前，穿上三層，金仁賢不耐煩了。

    他換服很麻煩，沒有耐心，他時常發火。

    特別是換子，每天都要換幾次，不勝其煩！

    上臂抓欄桿，將吊起來一些，秦子衿在下麵給他、給他換。

    每到這時候，金仁賢想死的心都有，覺得自己像一塊，像商場裏的假人偶，任人擺弄。

    一陣風吹來，雪花遊，吹在臉上，涼的。

    墅金楓的雪景，以前從未如此靜下來，細細看過。

    遠去，植被上掛滿了晶瑩冰霜。

    雪花那麽，但它的生命短暫，輕輕一，融化消失了。

    世界是安靜的，

    金仁賢的心卻是沸騰的。

    他的緒如萬馬過境，形自我戰場，思維空間裏的硝煙戰爭，跟命運吵架，跟命運對罵！

    癱瘓一個月，他仍不能接現實。

    每時每刻都在抗拒，像個炸藥桶，想毀滅世界。

    突然某一天！

    一個醫生站在他麵前，告訴他脊髓裏有個東西壞了，治不了，永遠站不起來了。

    太草率，太輕易，像個笑話！

    如果命運如此，何不直接殺了他？

    想到未來幾十年，一種長痛噩夢，何不出個車禍、搞個暗殺、一槍崩腦殼還痛快呢！

    金仁賢長久於暴躁狀態，是因為他的心態不平靜，不接現實。

    .

    沿著湖邊清理的小路，慢慢往前走。

    秦子衿推著椅，俯問他：“冷不冷？長久坐著，回不好，蓋上這條毯子。”

    不回避的癱瘓問題，

    在金家的所有人中，秦子衿是唯一一個不避諱的人。

    說出殘酷，也是希他能接殘酷，從深淵低穀裏爬起來。

    椅停在那棵榕樹旁邊，

    秦子衿背過去，窸窸窣窣的搗鼓了一陣兒。

    一個雪球飛過來，濺碎雪花打在他上。

    “哈哈哈哈……”

    金仁賢麵無表，

    好半天，看傻樂，他森森的說了句：“你過來……”

    秦子衿笑著搖頭，淘氣道：“我不過去！”

    “你過來，我不打你，真的。”

    麵對金太子的哄，秦子衿挑了挑眉，往前走了一步，又退兩步，故意逗他。

    “喲？是嗎？可是你的臉上明明寫了4個字——‘你死定了’，哈哈，我才不上當！”

    金仁賢放棄了，不想理，撇開臉向別。

    不料，“啪”一聲，又一個雪團扔過來，正中口。

    金太子的眉立起來，臉黑如鍋底，從牙咬出：“秦！子！衿！”

    “哈哈哈……哈哈……”

    秦子衿有恃無恐的笑，一副‘你來呀，打不著嘿咋滴’的樣子。

    金仁賢盯著，一副殺人犯的表。

    不用懷疑，他從沒被戲耍過，秦子矜是頭一號的撞槍口，金太子又要發火了。

    不慌不忙，彎下腰，製作“武”，又團了一個最大的雪球，在手中反複的，瓷實了。

    金仁賢端坐在那，雙手疊放在膝蓋上，不躲不閃的黑眸盯著。

    真佩服，他都不能了，坐在椅上依舊有那麽強烈的迫，如鷹的鋒銳目，仿佛眼神就能一箭穿心，讓心慌心虛。

    “仁賢哥，我錯了，我自己打自己，你看著啊！”

    站在樹梢邊，把這個雪球使勁往上一扔……

    雪球擊打樹梢，被震“簌簌”往下掉。

    樹梢帶枝幹，往下，一大片積雪像‘雪崩之勢’落了下來，嘩啦嘩啦，‘掩埋了’秦子衿。

    呆呆的，原地不，變了一個雪人。

    “你……哎！快過來！”

    他的老婆，真淘氣，變雪寶寶了。

    金仁賢逮著，“打”了一頓，“打”的很溫，從上到下，把上的雪都拍掉了。

    雪落到他的上，秦子衿輕輕的去，蹲在他膝邊說：“剛才跟你開玩笑的，希你笑一笑，你好久……沒對我笑過了。”

    眼前似有霧氣，金仁賢有些看不清楚，將拉起來坐到自己的上……

    秦子衿不敢坐，怕壞他。

    唉……

    疾病，往往比我們想的更複雜多了。

    金仁賢坐在椅上，需要靠兩條綁帶固定。

    不然，他坐都坐不住，在推的過程中，可能會下去。

    腰部以下失去知覺，完全使不上力的人，連坐都坐不穩，需要靠綁帶固定。

    長久坐著，下肢循環不通，會栓，會褥瘡……

    這種況，秦子衿不敢坐，怕增加他的負擔重量。

    “你不重，瘦多了。”

    金仁賢雙臂攬住，抱著人坐在自己上，近距離凝視著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