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聲不絕，山風清涼，在場之人從最初的略微，直至過了兩三個時辰後，神上多了幾分疲憊和倦意，眉眼若有若無地輕蹙著。

再過兩三個人便就是容涵上場，低下頭看向自己右手手指雖然已經止住，可鉆心的疼痛卻是一刻都沒有停止，略微抖的手和有些蒼白的臉讓顯得有些張。

此刻蕭繼已然不知去了哪裡，柳葉細心察覺到容涵的目始終在人群之中遊移著，開口勸道“三皇子定然有要事在耽擱了，他一定回來看姑孃的。”

說著，柳葉眉頭微皺不放心地看向容涵傷的手指“倒是婢子擔心姑娘手上的傷要不要。”

容涵神一黯，搖搖頭強忍著痛意道“並無大礙。”

柳葉難過道“姑娘又不願服食止痛的藥，待會兒琴，十指連心，可是遭罪得很。”

容涵道“從前在青州，四姐姐摔斷了手，不也強忍著沒有用藥，不過是斷了半塊指甲又哪裡用得著服藥。大夫也說了用那藥隻能片刻麻痹手指，我既是要考琴，若手指不靈敏又怎麼能得一甲。”

容渢在青州被趙繁算計得狠心從臺階上摔下，也要撇乾凈關係，能忍，那麼我自己也能忍，忍忍，忍忍就好了……容涵咬咬牙想著。

見著時辰越來越近，容涵就讓柳葉去將自己的琴給抱來，柳葉去尋時，卻未發現，驚得一冷汗直冒，對著容涵哆嗦道“姑娘，琴，琴不見了。”

容涵霍地起，臉微沉，此時眾人注意都在外麵，卻是不好聲張，低聲音問“怎麼回不見？可是有人抱錯了。”

柳葉急得眼淚都要落下“婢子就是放在這兒的。”又自責道“都怪婢子，婢子應該好好看著的。”

這時，有子進來道“容六姑娘到你了。”

容涵一手撐在圓桌上，狠狠地想著是誰在算計？

柳葉張口就想說，自家姑孃的琴不見了，又見又有一個丫鬟抱著琴進來，微微福後，說“容六姑娘這是容郡主邊的丫鬟婢子幫忙遞進來的。”

容涵一怔，還來不及多想，又聽子催促一句，便抱著琴就出去了。

與之前考琴的世家子一般，洗手焚香，雙手浸在水中時，食指又開始陣陣刺痛起來，拿起帕子拭手上的水珠，隻見帕子上微微暈染開一跡。

容涵臉不變，將帕子翻了一個麵放在一旁，又細細焚香起來，雙手輕輕在琴絃上，又了手指，試了試音，發現並無異常，這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此次考琴皆不定題目，隨意發揮才見真功夫。

一聲琴音從微的指尖流瀉而出，樂聲清脆好似山間汩汩泉水，又似寂靜林中忽然一聲鳥鳴，又像一縷遊走在山嵐裡的清風，一掃之前的疲憊和倦意。

容渢和孟宜齡坐在周邊鋪設的席位上，容渢單手撐著額頭，一年打扮著一慵懶和貴氣，聽得琴聲，闔上的眼眸微微睜開瞇一條，流轉華之間出一。

孟宜齡也有些微驚訝，片刻回神後“容妹妹可真是有耳福，六姑娘的一手好琴你怕是沒聽，今年一甲怕就是了。”

容渢手著手上摺扇的扇骨，溫涼，眼眸輕挑“我從來都不知會琴，更不曾聽過這一手好琴，談不上有什麼耳福。”

倒是方纔聽得容涵琴聲中有一瞬凝滯，也不知是不是的錯覺。

孟宜齡眨了眨眼睛，低頭笑了笑也在此事上糾纏，的聰明之在於有些話有些事點到為止就可。

碧花抬眸看了眼臺上的容涵，又忍不住為們姑娘多說幾句話“孟姑娘不知道，我們姑娘彈琴可不比六姑娘差。”

容渢淡淡瞥了眼碧花“多。”

碧花吐了吐舌頭，又低著頭不說話了。

孟宜齡張，又想再說些什麼，便聽得極不和諧的一聲。

——錚嗡

琴絃斷了？！

果真見一琴絃在容涵手上崩斷，容涵自己也是被驚了一瞬。

容渢忽地坐直子，微微探向前方，容涵是個謹慎的人，這樣的事不該發生的，心下忽地升起一不好的預。

隻見容涵一手握住自己的另一手，臉蒼白異常，眼眶發紅，指間滲出一滴又一滴的跡。

原是方纔琴絃斷裂之時，又將之前止住的傷口又再次崩裂了。

在場夫子不知何意微微搖了搖頭，印夫人人扶著容涵下去將傷口包紮好。

容涵死死咬住下，眼中有不甘地福就要退下。

其中一位夫子道“你這傷是之前就有的？既知今日有考琴，為何不將手保護好，還是你並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裡？妄自尊大。”

容涵臉又白了白，卻又不敢說出事，說是戚簌簌傷的，便會追問出們兩人因為三皇子拈酸吃醋更加丟人。

“夫子，我瞧著倒不是容六姑娘自己一人的過錯，考琴所用之琴都是各世家小姐自己從家中帶來，也並非凡品，怎麼又會輕易琴絃斷裂。”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戚簌簌。

容涵心下莫名，弄不清楚戚簌簌到底是什麼意思。

印夫人眉眼微，後的祝媽媽會意上前檢視起琴來，索著琴絃斷裂的地方，神一頓，對著印夫人道“確實有人過手腳。”

容渢眼眸之中流出一，靜靜地看著臺上的靜。

周遭的人驚愕得小聲議論起來，同考學競爭之中，有人相互算計是在所難免的，可自從數年前印夫人怒將查出做過醃臢之事的人通通請出不歸山，並發言永不接見後，即便有人有心可也都收斂了起來。

這次又再次鬧出這種事……

戚簌簌晦暗不明的目浸著幾分弱和毒，輕掃了人群不知是誰一眼“若想查出是誰了手腳，隻需知道有何人接手過這把琴就好。容六姑孃的琴應是由你的丫鬟妥善保管的。”

柳葉謹慎地走上前，心下不安，微微福後道“我家姑孃的琴確實由婢子收著的，可婢子放在琴匣後，就在無開啟過，直到今日陪姑娘來此考琴，臨行時，就開啟看了一眼。”

眾人聞此一語不發，總不會是容六姑孃的丫鬟害了，那就是另有其人？

印夫人麵如常，看著戚簌簌的目意味不明，隻是淺淺笑著。

與容涵一同考琴的人，忽然細聲道“方纔我與容六姑娘同在備考席間，見六姑娘讓丫鬟去抱琴時，好像在說什麼琴不在了，後來進了一個丫鬟抱著琴說，說是容郡主邊的丫鬟托幫忙遞進來。”

之前送琴的丫鬟一下撲了出來，哭道“夫人不是婢子，婢子什麼都不知道，隻是有個姐姐讓婢子將琴給容六姑娘。”

容涵難以置信，又忍痛皺著眉看向戚簌簌，心下一。

一時間所有矛頭都指向容渢，眾目睽睽之下，容渢悠悠地走上臺子，瞥見了戚簌簌毒的目。

戚簌簌道“容郡主來不歸山整日與懷鄞公主和孟姑娘在一塊兒，卻是連自己的妹妹都是今日第一次見吧。”

容渢靜靜道“戚姑娘對我與和人相倒是上心的很，就是知曉我與六妹妹在不歸山沒能見著一麵也要在此時多說上一句。”

戚簌簌話語一噎，便見容渢盯著丫鬟問道“你說是我的丫鬟把這琴給了你？”

丫鬟怯怯地點了點頭“婢子不敢撒謊。”

容渢笑了“不敢撒謊最好。”又低眸見著容涵還仍自捂著自己的手指，眉眼微蹙道“六妹妹既然了傷，還是先去理好。”

說著點了一個丫鬟“碧花，你去陪著六姑娘，看看手上的傷有無大礙。”

容渢又問“你怎麼就知道讓你遞琴給六姑孃的是我的丫鬟。”

丫鬟一愣，子佝僂地要將腦袋埋在口，結結道“是那個姐姐說的。”

“說的？”容渢聲音微沉，又帶著幾分威懾。

丫鬟又哆嗦著急忙改口“不，不是。婢子見過這個姐姐跟在郡主邊過。”

容渢輕輕一笑，一手緩緩放在丫鬟的肩膀上問“那你倒是說說，是我邊的誰把琴給你的，你不用怕。”

“容郡主。”戚簌簌神有些微張，連忙喚了一聲。

容渢眼眸微凝，似凝結著冰霜看著戚簌簌“我在與說話，戚姑娘貿然開口是在心虛，若不是就安然閉上你的。”

丫鬟抖地抬起頭，眼睛在和孟宜齡後的丫鬟上來回轉了轉，隻是看了孟宜齡後丫鬟一眼，又轉去盯著容渢後的兩個丫鬟，像是在細細辨認什麼。

容渢又幽幽道“你不是說認得我的丫鬟嗎？怎麼還需要看這麼久，莫不是你在說謊。”

丫鬟慌張地搖頭，見著容渢後一個丫鬟有些躲避的低著頭，便哆嗦著抬起手指著道“是，是。”

容渢刷地一下開啟摺扇，輕輕扇了扇風，又將扇子擋在自己的眼臉下，冷嘲笑出聲來“你確定認識我的丫鬟。”

丫鬟嚥了咽口水，認真地點了點頭。

容渢輕聲一字一句道“可你指得是沛國公府孟姑孃的丫鬟。”

四姑娘侯府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