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宵斂了斂神“我們家姑娘是容侯府四姑娘，才從濮州探外祖正要回盛京去，若公子不信，婢子這就去拿腰牌去。”

印夫人笑笑，印家算不上高門大戶，可該見得世麵也是見了不，如何看不出雲宵這個丫鬟的氣度不似尋常人家有的。

“怎麼不信，多謝你家姑娘好心，到該是我們去謝謝。”吃了一口鹽漬酸梅子，暈眩惡心的癥狀下去不，整個人也舒坦了許多。

雲宵眉眼微“我家姑娘說了，萍水相逢便是緣分因八月有大事在，不宜見客還請夫人諒解。”

說著就要離去，臨走時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印澧一眼，抑製住心中激。

“姑娘真不願意去見見？”雲宵低聲音道，“公子的眼睛和姑娘像極了，瞧著比姑娘高出一個頭呢，一氣度連那些世家心教導的公子都比不上呢。”

碧花亦是好奇，悄悄趴在車窗探出一雙眼睛悄悄看著。

容渢此刻已經歸於平靜，閉了閉眼“現在不是見的時候。”

這邊印澧一雙明凈如寒星的眸子不由打量著容渢的馬車，不知在想些什麼。

印夫人問道“你這是怎麼呢？”

印澧收回目，淡聲道“先前聽說過一些鎮守青州的容侯爺舉家京的訊息，沈家覆滅，容侯爺要送兒宮，也不擔心惹陛下猜忌，果真是權勢富貴迷人眼。”

印夫人緩緩起，將手裡的鹽漬酸梅子遞到了印澧手中，見他有些怔愣不解“吃人短便不要在背後議論他人，總歸是容侯府自己的事，你若有心想要提醒，去就是。”

印澧斂了斂神，拱手對印夫人道“是兒子妄言。”他話語頓了頓，語氣微沉又接著說，“隻是盛京局勢看似平和實則洶湧，阿爹素日也與我說上一些這才慨了幾句。”

印夫人不似尋常閨中婦人，除了持家事外也能和自己夫君印夫子討論政事，陛下春秋鼎盛，可皇子長，太子之位未定，人心浮。

等容渢抵達盛京城又是三日之後的事，新的容侯府比之青州差不了多，連各自住的院子都還是喚從前的名字，唯一有變的是原先的戚姨了扶側室，連容涵也在數幾日前開了祠堂記嫡。

如此變卻沒有人來書信告知，好似就是要故意瞞著容渢和裴家一般。

“六姑娘得了其他世家姑娘遊玩的帖子，昨日就已經出府要後日才能回來，今日不能來為四姑娘接風洗塵倒是要讓我這個做孃的替向你告罪……”

“侯爺接到詔令便要走馬上任，府中大半奴仆都已經遣散，所以卷舒閣的奴才雖是新人，可挑的都是手腳利落的人送來，四姑娘可是要訓話……”

出了容老夫人的壽安堂，便是這新上任的側夫人戚氏陪同容渢去了自己的新院子，新的卷舒閣比從前多了一個聚活水的池塘，池中正正開著朵朵紅蓮，兩邊迴廊延至正屋的廊下，倒也算得上別致。

戚氏神溫和，恭敬卻不卑微，說話事無巨細，全然為容渢打點好。

“院子是好，可夏日蚊蟲最喜有水的地方，我睡覺淺，瞧著另一和壽安堂近的院子最好。”容渢忽然開口。

戚氏話語一頓，睜著的一雙眼睛微微一滯，又道“那院子太小，四姑娘住著怕是不痛快，不如這兒有山有水。”

容渢緩緩轉過，眼眸幽幽地盯著戚氏“我瞧著也沒有多小，我在這府上也住不上多日子，為著八月大選，想要個清靜的院子也不費多大功夫，裡麵都是打掃好的，隻是把我的幾個箱籠搬過去就好。正好這些下人也一併帶我去讓我挑挑，其餘的側夫人安排去其他地方，我院子小容不下那麼多人。”

還不待戚氏答應，容渢就對雲宵道“你去和秦媽媽說一聲。”

戚氏溫和的笑意有一瞬僵，輕垂下眼眸道了一句“好”。

不過小半個時辰，雲宵趕回來傳話“老夫人說了，一切隨姑娘心意。”

壽安堂旁的院子稍稍有些僻靜，院子雖小但和從前卷舒閣的格局相差無幾，讓著丫頭搬了兩把椅子在廊下，容渢微微抬起手，手中帕子掩著些許神，旁邊戚氏靜靜坐著並不說話。

“我從青州搬來的箱籠是誰看著的，東西可有？”

話音剛落，一婆子站出來急忙道“是老奴和另一個婆子看著的，姑娘共有二十七個箱籠，裡麵珠釵首飾一應四季的裳和擺設的件兒都全部在的。”

容渢長長的眼睫輕，在眼臉下覆蓋著一片小小的影，眼底聚起一抹黑的深意，隻聽又道“對了，我有個瓔珞項圈上麵嵌著一顆玉飾？好像是青玉石的？”

話語忽然一停，眉眼微微一皺，像是記不起自己想要問的是什麼東西。

那婆子細細一想又和旁的人對視一眼，見微微搖頭，便道“姑娘說的青玉石瓔珞項圈可是記岔了，倒是紅漆皮的箱籠中有一個繪著牡丹花圖樣的匣子裡放著一個墨玉的瓔珞項圈。”

戚氏眼眸微微睜大一分，眼底溫和之出現一破裂。

站在容渢後的碧花冷哼一笑“我替姑娘收的東西都不記著那墨玉的瓔珞項圈放在哪一個匣子和箱籠裡，你一個才來多久的婆子就如此清楚，瞧著是把我們姑娘東西都翻了個底朝天吧。”

婆子聞言臉忽地一變，這才明白自己是鉆了人家設下的套了。

容渢歪靠在椅子把手上，慢條斯理地絞弄著手中的帕子，聲音淡淡帶著幾分鋒利的冷意“我這個主子還沒回來，你們倒是自己做了主張。我這裡容不得主意大的奴才，怕奴大欺主哪天算計了我都不知道。”

眼眸微抬，一道淩厲如同冰錐似的目緩緩掃過底下的奴才，噤若寒蟬之際，容渢抬手點了五六個奴才“記下了嗎？”

碧花和雲宵道“記下了。”

容渢偏過頭看向戚氏“留下這些，再讓我的兩個丫頭挑幾個灑掃的丫頭就可以了，側夫人主持府中中饋還由著我胡鬧，當真是辛苦了。”

戚氏笑笑“四姑娘嚴重。”

眼瞧著容渢進了裡屋，這才正要看向底下剩下的奴才，角噙著一冰冷的笑意，呼吸微沉。

那婆子臉發白跪在地上，張就要說什麼。

隻聽戚氏淡淡揮手道“都帶下去送到浣房去。”

一番折騰後，總歸是將院子給捯飭好了，院子裡的絨花樹正是開花的時候，的絨花朵朵似雲霞，容渢坐在臨窗的桌案旁，單手撐著下微微閉眼似有疲倦。

雲宵取了一件披風正往容渢上蓋去時，卻聽道“今日事繁雜，還沒有去母親那裡請安，裴家那邊給的東西都收拾出來了？”

雲宵應道“都收拾出來了，碧花已經帶人送去給幾個主子了，就剩夫人那裡還要姑娘自己去一趟。”

容渢攏了攏上的披風，目幽深地看向窗外，眉眼若有若無地輕蹙著。

雲宵思索片刻又問“姑娘今日落了側夫人的麵子怕是教人心裡又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戚氏扶為側室，府邸的下人慣會見風使舵，正是人人捧著的時候，們姑娘一回來就是好一通挑揀，到讓人覺得們姑娘刻薄。

容渢撿起落在窗臺上的一朵絨花，纖細絨長的花瓣的尖端已經微微發黃有枯敗之相“早就有了哪些不該有的心思，還怕這會兒我給挑了病纔出現，扶為側室這樣的大事，咱們愣是一點兒風聲都不知道，到底是韜養晦多年。”

眼睛一瞥，帶著幾分淩厲“就是要這樣一鬧，讓知道手不要得太長，就算我了宮，有戚妃娘娘，誰說我又不能為母親和裴家的助力。”

雲宵聞言一怔，悵然失措道“姑娘這是決心要爭。”

“在侯府都避不了要爭，何況在那裡，我若想要守住裴家和母親爭是必然的。”容渢緩緩將頭靠在自己的臂膀上。

忽然外麵有人急急地走了進來，林媽媽滿頭大汗，看見容渢時，眼眶含淚“我的姑娘誒，你可算回來了，求你去見見夫人吧。”

容渢臉一變，霍地站起子，搭在上的披風也跟著落在了地上。

“母親病加重為何沒來書信？”容渢腳下不停，此話一出猛地一頓，好似想通了什麼。

林媽媽低聲道“夫人病重自是要告訴姑孃的，可夫人念著姑娘以後的事，想著讓姑娘在濮州多留些日子，彌補自己數十年不能侍奉在裴老太爺邊的憾，就一直瞞著，連老夫人都是不知道的。”

“夫人有心瞞著，起先隻是咳嗽越發嚴重，時常在睡時咳嗽著醒來，後來有一次側夫人親自送了一次藥來，夫人便是連藥都不願再喝了。”林媽媽恨恨道。

“老奴早在半月前就托人送了一封書信前去濮州，不知為何便是石沉大海沒有音訊。”

容渢連連冷笑“如何能有音訊！怕是這信都被人給截下，我倒是府上的訊息怎麼半點兒都傳不到濮州來，我真真是對咱們這位側夫人放寬了心！”

四姑娘侯府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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