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賢王嶺,哦不,應該說是一片被嚴重割裂的空間。
沉如墨的黑暗被無數緋紅的線與廓浸染,就好像一匹黑綢上合了大量的緋紅條文一樣,看起來倒像是漆黑的宇宙中點綴了無數的璀璨星河。
【冥夜屏障】蘊含了「迷知領域」的權柄,而【命運之】卻算是大荒落流派的「指路明燈」,天淵齊水似乎對【冥夜屏障】的出現早有預料,提前準備並且激活了對它稍顯克制的【命運之】。
原本晦難明,猶如深陷泥潭般的覺到消失了,意識之中被某種法則制的效果也得到了緩解,甚至,遠粘稠的黑暗裏,還顯現出了一條條幾乎淡不可聞的詭異線條直衝天際。
宛若緋紅煙霧氣柱一樣。
這是藏在暗中的敵對諸王的命運標籤。
也是【命運之】指引出的,屬於對方的「命運之力」!
【命運之】就像一個超大號磁鐵一樣,不僅可以抵消中和【冥夜屏障】的迷知權柄,甚至還會和藏在黑暗之中的其它存在,產生某種特殊的牽引反應。
對方的命運軌跡,就這樣淡淡地顯現在【命運之】的眼前。
給祂們的頭上安了「燈」啊!
當然了,大概也就是那位黑暗之神不開,若是祂能隔空驅【冥夜屏障】,哪怕是【命運之】的權柄對其有所克制,也未必能完全中和抵消的了【冥夜屏障】的迷知權柄。
畢竟,神話品的威能雖然獨特,但在不同位格的存在手中施展,自然也會發生不同的威力。
哪怕是原國利用神儀式和法陣提前佈置完了【命運之】的發程序,但沒有真神的支持,它依然無法發揮最大的威力。
好在,天淵齊水似乎底氣十足。
祂似乎駑定那位屹立在加利薩克巔峰的黑暗之神,無法短暫影響【冥夜屏障】,也無法對【冥夜屏障】注真神的極限威能。
沒有人知曉祂的底氣從何而來,也沒有誰知曉祂駑定的原因。
畢竟,如果【冥夜屏障】被黑暗之神隔空徹底激發,那麼這位存在以【冥夜屏障】為載的隔空一擊,有可能會對原國的諸王陣營造不可挽回的災難。
天淵齊水就這麼有把握,某位存在能得黑暗之神,連個時間隔空來個狠的都做不到?
在場的許多諸王面面相覷,都在暗中猜測,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才會有這麼牛的本事!
但哪怕這些諸王們,有的年齡已經足以堪稱活化石了,但在記憶之中,所遇到的這種牛的存在,也未必會超過五位,且每一位都是冠絕一時的恐怖神明。
遠古太神大概算上其中的一位。
戰爭之神都差點意思。
畢竟,真神雖然有強有弱,但黑暗之神可不是較弱的真神,若是真神也分個上中下三等,這傢伙最可以位列上等。
祂可是從遠古的諸神之戰活下來的存在,幾次參與了諸神之戰甚至全而退,這樣古老而悠久的強國大佬,怎麼可能被迫到連空激發一下【冥夜屏障】都做不到?
某些年紀極大的老諸王想了半天,卻也沒有想到,當世現存的真神之中,到底有誰能做到了這一點。
除非……
怎麼可能,那位畢竟已經隕落了。
有些諸王想不到,自然也就不打算再想了,因為黑暗之神雖然無法隔空對這裏手,對於祂們來說算是好事,但原國所面臨的況依然嚴峻。
畢竟,若是死界的口膨脹到了一定的狀態,死界五君主再臨人間,試問有誰能阻擋那五位恐怖的魔王的步伐!
哦不,或許已經只剩下四位了,因為上一次的死界侵之戰,某位死亡君主隕落在了人世間,此事,應該還沒有完某種復活儀式。
哪怕是掌握了死亡權柄的絕對存在,也無法在某些干涉之下,再次輕易的活過來。
但哪怕是四位死亡君主,也絕對能在人間掀起一場腥風雨了。
一位真神尚且可以攪風雲,更不要說四位同等級別的墮落神生了!
因此,擺在原國面前的局勢,大概只能趁著死界口沒有徹底膨脹前,想辦法關閉它。
眼下,來自於死界的力量,已經將賢王嶺這片區域嚴重割裂並且同質化為了一片詭異的空間,而且,這種詭異的同質化現象還在不斷擴張,原國諸王的作用,就是阻止並且想辦法摧毀它。
只是,祂們想要摧毀,自然會有同樣的存在想要保護和拖延。
看著遠黑夜之中,緩緩升騰起來的緋紅的煙柱,諸位大佬都十分清楚,接下來,勢必是要面臨一場惡戰的。
「麻煩諸位了。」天淵齊水地聲音在黑夜中傳遞。
「諸位,請。」某位老諸王也巍巍的做了一個手勢。
話音落下,祂驟然化了一片銀河,整個子宛若瀑布一樣,朝著遠裹卷了出去。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這大概是對這位原國老諸王最真實的寫照。
如果說,諸王以下的鋒,更像是放大版的,法師與法師之間的對決,戰士與戰士之間的勇,那麼諸王級別的存在,就更像是意識流方面的與撞。
這是一個對權柄,對法則應用較為練的群,甚至已經將域的存在衍化至巔峰。
域即是祂的「道」,也是權柄與法則的延。
在諸王之域中,每一位諸王幾乎都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而同樣無所不能的諸王,比拼的,自然是對法則與權柄的理解,對「道」的演繹。
因此,若是從宏觀的角度來看,若是將視野放大無數倍,視野的事小無數倍,那麼,此時整個賢王嶺的的黑暗緋紅空間里,好像突然出現了無數個、大小不一、不同、外圍出現了氣般的圓環、卻又相互撞的詭異「氣泡」。
宛若兩片星系匯撞擊一樣,璀璨的神芒撕裂黑暗,恐怖的氣塵埃瀰漫星雲,四周圍繞的圓環則是「法則帶」。
這是意識驅法則與權柄的比拼。
幾乎一瞬間,整個賢王嶺的戰鬥就進白炙化。
這片虛空被打船,諸王遨遊在虛無流里,在特殊的維度之中作戰。
每一位存在都是試探、尋覓、捕捉,並且容納對手,試圖將對方拉自的諸位之域中。
當然了,更多的況,是兩位諸王的諸位之域相互融重疊,無數碎星般的粒子束在相互撞擊之後,完某種能量質的湮滅過程。
祂們在儘可能的磨滅對手諸王之域,所存在的「法則碎片」,或者說是「權柄結晶」!
這是一個象化的概念,因為眼本窺視不到,只有某些微觀層次的鋒,才能察覺到了中藏匿的至深奧。
而諸王之域中,無所不在的微觀事,正在被對手用同等層次的微觀事予以「殺傷」!
如果是午柒·敦牂流派的諸王鋒,或許會在自的不斷分裂的過程中,出現我殺死你域中無所不在的一片「白細胞」,你殺死我一片「紅細胞」的詭異現象。
但這種都微觀層次的表象,若是從眼中窺視,大概只有的撞,以及驟然湮滅的黑暗,然後又再次出現了。
如此循環。
有些枯燥無味。
哪裏有什麼華麗花哨的手段,不過是最為質樸的本質對決,無一例外,都在消耗對手的有生實力,並且試圖讓對方的某個系循環發生崩潰。
嘯月天狼也面對著一個詭異的對手。
祂全銀髮細如鋼針,所撐開的諸王之域,也瀰漫著無數數不清的、大小不一的、如「鋼針」般的細微事。
這些「鋼針」組了一片有一片恐怖的風暴,不斷的席捲、拉扯、撕碎對手的領域。
但對方的諸王之域彷彿韌極高,每當折損的空白區域出現之後,都會有大片的青綠神瀰漫,然後再次湧現出蜿蜒的絮狀的綠線,這些綠的線麻麻,充斥在諸王之域的每一個角落,宛若蜘蛛吐得蛛一樣,不斷的獵殺攪食那些「鋼針」。
兩者的諸王之域不斷撞,不斷的移,最後,竟然朝著賢王嶺的邊緣略去。
戰場之上,自然有敏銳的存在發現了這一現象,但無論是原國的諸王,還是加利薩克那一方的存在,竟然都默契的視而不見。
槽,自己這邊還在打架,誰有功夫管別人。
……
……
四水河畔,顧孝仁化為道德天王,盤坐在無相山巔。
嗯,說是無相山,其實也不過是岸邊的一個小山包,只不過是古代有位遠遊詩人來此一游,因為唱的詩詞開頭乃是以無相起始的,因此此地最後就被人稱之為無相山了。
大概是裝用的。
這也是顧孝仁與各方大佬約定好的「上分」之地。
之前霧瘴山的時候,無論是無極仙王,還是墨海之主,也包括雪山三老,來的都是意識或者為化之流,但想要狩獵一位諸王,化自然沒有太大的用,因此無論是誰,此次之行大概只能親前來。
「已經是隅中時分了。」
唯一真前來的,並且始終陪伴祂的,大概就是稷山的這位老諸王了。
老諸王似乎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之中的烈日,然後對顧孝仁發出了提醒。
之前在霧瘴山,諸位約定隅中時分在四水河畔的無相山彙集,但眼下已經到了隅中時分,無論是無極仙王,還是墨海之主,甚至包括雪山三老,竟然都沒有準時出現在無相山。
尤其是墨海之主,這傢伙之前數次集會,來的大概比大姨媽都要準時的,但眼下,祂的蹤跡不顯,好像放了顧孝仁的鴿子一樣。
面對這種詭異的況,顧孝仁盤坐山巔閉眸參悟著「某條河」,卻並沒有理睬什麼,只是淡淡地說了句︰「在等等。」
稷山的老諸王無奈,只能微微地嘆了口氣,然後宛若門神似得,屹立在顧孝仁的旁一不。
但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之前約定的援兵竟然沒有一個人出現。
稷山的老諸王早就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兒。
「祂們不會是被什麼事托住了腳步吧?」老諸王挑了挑眉︰「有些問題啊!我們要不要先離開?」
顧孝仁聽了,微微的搖了搖頭。
祂睜開眸子,扭頭看了稷山的老諸王一眼︰「你離開原國的時候,難道沒有誰和你特殊囑咐過什麼東西?」
稷山老諸王︰「……」
「呃,囑咐什麼?」祂挑了挑眉,試探的問了一句。
「比如說,在我遇到了極度危險的時候,誓死保護我之類的?哪怕是犧牲您自己!」
顧孝仁似笑非笑的看著祂︰「我一直以為您是死士來著。」
稷山老諸王︰「……」
不過,微微的沉默了片刻之後,這位老人家還是角翁,還是開口說了句︰「要是能活的話,大概沒有誰願意死。」
嗯,這話在理。
但數的存在依然不服,畢竟,要是讓稷山的老諸王知曉曾經還有一些吃飽了撐的傢伙在尋死膩活,大概會氣得過去。
「但一會兒要是真的出現了什麼問題,您得保護我,您死了我都不能死。」顧孝仁神真摯。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嘛。
看著稷山老諸王的面漸漸扭曲,顧孝仁笑了笑︰「您放心,您的徒子徒孫,我會照顧好的。而且,要是你死不了的話,後半輩子,大不了我給你養老嘛。」
稷山老諸王︰「……」
「你早就猜到了這種狀況?」老人家似乎稍稍有些意外的樣子。
「算是吧。」顧孝仁卻淡淡地的看了一眼遠方︰「其實,我一直都知道,那條狗不是一個人啊!」
嗯,這句話稍稍有些古怪,但稷山的老諸王還是聽明白了。
祂說的不是那條嘯月天狼是不是人的事,而且,那條「狼」的背後,本就代表著一支強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