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的時候,顧孝仁的某個意識正在提羅米爐準備界域的搬遷工作,順便刺探一下東帝邈的艦隊在天南的游戈狀況,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禹貢真君的急聯絡訊號卻傳遞了過來。
顧孝仁屹立在生命樂園中應了一會兒,然後進了灰霧宇宙,在元會運世的模塊化區域,將禹貢拉了進來。
禹貢真君看了顧孝仁,第一句話就頗有些嚴肅地詢問道︰「你的本有沒有在霧都?」
嗯?
問我本有沒有在霧都?
顧孝仁挑了挑眉,然後搖了搖頭,祂又問道︰「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祂覺得禹貢這樣問必有因由,應該不是無故放矢。
「是逃出無暗之河的那一位……」見顧孝仁否則自己在霧都,禹貢真君似乎鬆了口氣︰「這傢伙在霧都大開殺戒,已經有三位大君,六位半神遭其毒手了。其中還包括十四院的廉貞星!我怕你在在霧都,所以提醒你要小心些,不要撞上這個傢伙!」
顧孝仁聽了,忍不住面一變︰「它一個逃亡者,竟然敢在霧都大開殺戒?」
這傢伙被鎮在無暗之河五百多年了,先不說自狀態已經低到了何種的模樣,單單就是霧都所展現的力量,也不應該讓一個檮杌如此肆無忌憚啊!
哪怕真神無法在這個節骨眼上來一場神降,但諸王議會那些諸王都是幹什麼吃的?
單挑不行,難道不會群嗎?
跟對手講個的江湖規矩!
祂們怎麼可能允許一個檮杌,禍霧都而不顧?
「三大神呢?」顧孝仁深吸了口氣︰「三大神不是鎮在霧都嘛?為什麼不用?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檮杌作?」
「不是原國不想用,大概是本用不了。」禹貢真君瞇了瞇眸子道︰「原國本無法徹底復甦三大神,這畢竟是真神的品,除了真神,哪怕是諸王都無法徹底讓神徹底復甦。而且,哪怕是用一威能,也需要海量的資源,諸王議會那邊是覺得眼下局勢有變,不應該將力量耗損到這上邊……」
顧孝仁聽了半晌,大概明白了,原因是出在諸王議會難以有效形統一的決議,各大派系對於當前局勢的判斷,呈多面開花的趨勢。
這大概就是沒有一位強有力的存在,能統協各派系,集中所有集團思想的弊端了。
真神不顯,一群諸王桀驁不馴,誰都特麼不服誰。
眼下外敵環繞,鬼窺伺,這些傢伙竟然還是難以形統一的思想。
誰特麼都覺得自己有理,誰都覺得原國應該按照自己想法去走!
大家都是諸王,憑什麼要按照你說的來?
沒有質的就行一盤沙,政局也一樣。
沒有強有力的存在,某些大佬都各自為戰,本無法形一繩。
都是王,不存在誰讓誰低頭的問題。
至於神話品無法徹底復甦的因由,這一點顧孝仁到還算是清楚的,畢竟祂現在擁有的太石板,也只不過是靠著元會運世來解析,然後利用資源堆砌來引流一部分權柄和威能。
而想要徹底復甦太石板這種神話品,的確極為艱難。
不過,哪怕用一些邊角料的威能,不說鎮殺一位諸王,但想要重創一位落巔峰、狀態損的諸王,應該還是不難做到的吧?
這可是三大神,代表了不同領域與權柄的巔峰存在。
原始鐘的混沌,因果鏡的因果律,命運之的命運法則,這種承載了真神相關權柄的品,又豈是什麼尋常的超凡之!
只要捨得下本錢,三大神復甦其中一威能,不可能連一位諸王都搞不定吧?
難道那位四兇之一的檮杌,已經牛到這種地步了?
視三大神如無,視原國諸王如糞土?
那那些傢伙還不如集自殺得了!
「……其實,據諸王議會的披來看,那位逃出無暗之河的存在,應該是已經復甦了檮杌之界!」禹貢真君開口解釋道︰「檮杌之界被制,與檮杌之界復甦的它,其實是兩種狀態!後者可是號稱可以將任何存在蒙在鼓裏的。」
顧孝仁聽了神一震,忍不住開口問道︰「此話怎說?」
「昨天夜裏,諸王議會開啟了急會議,並且披了檮杌的一些信息。原來,這位逃離了無暗之河的存在,在上古末期就曾經佈置過神儀式,試圖晉陞真神!」
禹貢真君面嚴肅的說道︰「但因為到了干擾,檮杌的晉陞儀式阻……」
顧孝仁聽了忍不住心中一。
嗯,到了干擾?
到了誰的干擾?
真神以上,與真神以下,幾乎不可同日而語,一個仍舊屬於傳說領域,另一個則晉陞為神話。
這要是失敗了,特麼是大仇啊!
聯想到這傢伙藏在霧都,是不是尋到了干擾祂的存在,所以想來一場暢快淋漓的復仇?
畢竟,阻人道途猶如殺人父母,幾乎不共戴天。
所以,當初檮杌被鎮起來,可能還有別的?
想到這裏,顧孝仁忍不住看了霧都的方向一眼。
特喵的,不會是祂乾的吧?
「檮杌應該是失敗了吧!」
顧孝仁開口問著,畢竟,祂若是晉陞功,怕也不會加原國,甚至鬧到最後,還被鎮在無暗之河五百多年。
「算是失敗了一半吧。」禹貢真君開口說道︰「我無法理解文獻中所說的,算是失敗了一半是什麼意思。」
一半?
顧孝仁想了想,估計是晉陞失敗了,但某種機緣巧合之下,諸王之域在晉陞神國的時候,變了界?
畢竟「界」肯定要比「域」要高的,對於這種超凡辭彙上的描述,相關記載大多都十分嚴謹,不會出現措辭不當的況。
也就說,雖然檮杌晉陞真神失敗,但它可能還是於一個較為奇特的高度。
大概與當初的太之王一樣,算是一位準神?
就像是超凡領域第五級中,白王后所於的偽傳奇者狀態,雖不是傳奇,但對傳奇之下,依然有較大的制力。
這大概是真神之下,最為巔峰的一個狀態了。
不過,這種狀態對於一個擁有野心的存在,卻並非是什麼好事。
因為這代表著前路已經斷了。
當初在太之王墳墓的時候,顧孝仁曾經聽腳前輩說過,太之王就是因為於這種類似於準神的境界,然後思維才會漸漸變得遲鈍,意識開始蛻化,人、會被不斷消弱,直至完全喪失,若是無法從這個階段走出來,祂們會逐漸變一位真正的神祇,一種象徵意義的冰冷符號。
這大概是神過人掌控自的一種極端狀態。
祂化烈日,烈日即是本,本也是虛擬神國,幾乎已經為了某種自然,是一種象徵的強大存在,但已經變得冰冷麻木,甚至喪失意識,變得渾渾噩噩了。
而據顧家諸王的解釋,當初檮杌所展現的狀態,很像是制神與人的狀態,這一點似乎與太之王等同。
雖然制與上升的質並不一樣,但同樣是三的平衡被徹底打破,不同之在於,一個被神**役,一個被**役,但自我意識,都被劇烈的制。
嗯,若是出現一個,人佔據主的存在,會是什麼樣子呢?
極為有人味的神?
顧孝仁如此想著。
不過,據檮杌逃出無暗之河后,所表達的一系列徵兆來看,似乎五百年的鎮,讓這個傢伙的腦子變得清醒了一些?
畢竟,若是五百年前的檮杌,哪裏會藏什麼霧都啊,還學會了休養生息,大概早就在第一時間大開殺戒,釋放自潛在的潛能了。
能忍住幾個月的傢伙,其本就代表了一些行徑。
難道,五百餘年的鎮生活,讓它自的狀態回復了一些?
已經可以稱之為祂了?
這是不是說,當初將祂鎮在無暗之河,原國三巨頭也是出於好意?
無暗之河能延緩或者制祂的,使其免遭沉淪?
那麼,如今這傢伙逃出生天,豈不是會加速發,最終淪為一隻嗜本能的怪?
如此說來,將祂放出的傢伙,大概率是沒安什麼好心的!
想到這裏,顧孝仁開口問著︰「諸王議會,還披了其它的,關於檮杌的文獻嗎?」
禹貢真君搖了搖頭,但祂似乎想到了什麼,當即開口說道︰「哦,對了,關於這份文獻的註釋,你大概會有些興趣。」
「哦?」顧孝仁看著祂,等待著祂的下文。
「因為這是原始天王親筆所寫的註釋,祂在文獻中對檮杌之界的評價是四個字——『油鹽不進』。」
油鹽不進?
顧孝仁眨了眨眼睛。
是檮杌之界的質嗎?
祂記得里曾經有過這種描述:顓頊有不才子,不可教訓,不知話言,告之則頑,舍之則嚚,傲狠明德,以天常,天下之民謂之檮杌。
大概意思是這傢伙油鹽不進,百姓就喊他「檮杌」。
從這個意義上講,檮杌有點像北方人講的「棒槌」,一竅不通,因為檮就是舂的意思。
檮杌和棒槌屬於一種東西。
而棒槌也好,檮杌也好,都是實心的東西,所以檮杌的特點是「頑」,指不開竅,例如頑石。
這否代表著,檮杌之界的一些相關信息呢?
顧孝仁想了想,覺得若此事為真,那麼遇到檮杌最好有多遠躲多遠,否則,被檮杌之界脅裹,大概率都是有進無出的。
嗯,大傳送可能不在此列。
畢竟,它可是不規則束縛的存在。
不過,除此之外,檮杌之界會有什麼弱點呢?
哪種能力可以針對檮杌之界呢?
難道是其它的四兇?
只是,直至如今,顧孝仁除了遇到過了一隻老饕餮,好像還沒有聽聞世間有其它所謂的四兇出沒。
至於饕餮嘛,眼下這傢伙作為饕餮之劍的靈,雖然已經晉陞至傳說品質了,但想要對檮杌構威脅,還是等它為神話質再說吧。
不過,那個時候,顧老二自己都特麼可能是真神了,還能用得著它?
算了,檮杌事,顧孝仁不想過多理會,至於原國諸王會議的問題,祂們部的傾軋干我屁事。
也就是老子死的早,要不然,諸王會議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全都咔咔了。
在與禹貢真君相互囑咐了一番,顧孝仁就不打算理會霧都方面的事了,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在東帝邈對天南下手之下,將提羅米爐的界域口搬遷至十海,因為祂最近已經察覺到了一些傢伙,巡戈天南的氣息了。
只是,顧孝仁大概沒有想到一些事,原國的某些大佬沒有想到,就連那些企圖利用檮杌製造一些機會的傢伙也沒有想到,這位狀態迥異的四兇竟然不按照套路出牌!
霧都,燕然區,居胥路一號。
一個彷彿懷胎七月、眉心印著一枚桃花印記的婦人,突然出現在了樞院的大門前。
沿途,無論是駐守的防衛力量,還是高空巡戈的傳說生,似乎都對這個婦人視而不見。
這彷彿就是某種號稱「蒙在鼓裏」的特了。
面對面卻視而不見,遠古大佬恐怖如斯啊!
它徑直的穿過原國軍方的最高機構樞院的大門,然後在一片羊腸小道上穿行,直至來到一座斑駁的鐘樓前來延緩了腳步。
這是一座十幾層樓那麼高的鐘樓,表面凹凸不平,還帶著煙熏般的凝固,牆表面還刻畫著一些詭異的紋絡和符號。
鐘樓無窗,也無空隙,看起來,倒像是一個關押囚犯的監獄。
婦人緩緩地走了過去,看著眼前的這座鐘樓,略顯妖異的眸子,竟然微微泛亮,釋放出一種詭異的緋紅之。
那芒照在面前的鐘樓上,無法藏的法陣與結界似乎都在虛化,它彷彿能過牆,看到裏面屹立的一座造型古怪的古鐘。
「老夥計,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