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大褂上全是他的,在夢里崩潰大哭醒不過來,像被魘住,眼淚無聲順著臉頰廓落。
“鐘意。”
恍惚之間鐘意聽見他喊,那聲音模糊而遙遠,像是來自重重夢境。
他簽下的捐獻協議生效,醒不過來眼淚止不住,像個傷心的小孩子。
顧清淮的手,輕輕落在鐘意發頂。
在逃毒販出現在祖國邊境,幾個月的時間里,多市毒刑偵部門相互配合,武警部隊全副武裝,緝毒犬蓄勢待發,不眠不休守在祖國邊境線。
一開始是喬裝偵查,再后來深武裝販毒團伙部,無數次和死亡肩。子彈著臉頰劃過,和亡命之徒短兵相接近搏,甚至是被黑的槍口對準太,在亡命徒眼皮底下扮演一個前來貨的“馬仔”。
想起說“不準傷”,到底還是食言。
警校之初,他們一個班那麼多人,都是十七八歲的半大小子。
一腔熱燒得滾燙,剃寸頭丑得如出一轍誰也不能笑話誰。
他們一起穿上一道拐的警服,一起在訓練場爬滾打,一起在畢業時立志為共和國警。
而參加工作不到兩年,昔日畢業照里鮮活的年輕男孩,已經有人變黑白照。
月攏著他修長干凈的影,那影子也滿是倦,那直如劍的肩背此時微微彎下去,不再不近人。
顧清淮了一下鐘意的發頂:“醒醒。”
所有的難過滿溢在口、口起伏,鐘意淚水朦朧中,對上夢里那人的眼睛。
瞳孔偏淺,溫似琥珀,此時他眉眼低垂,安安靜靜看著。
“你房東是沒給你分房間嗎,”顧清淮劍眉微揚,語氣里有淡淡的、疲憊的笑,那聲音是的,像在哄小朋友,“讓你睡沙發。”
鐘意迷迷瞪瞪一時之間無法分清夢境現實,只是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人,淚水打睫。
“是夢見什麼了。”
坐在沙發,他在地毯上蹲下來,手臂搭在膝蓋,像個溫干凈的大男孩。
鐘意終于確認他是真的回來,想要下鼻腔里的酸,開口卻仍然哽咽著:“夢見有人欺負我。”
一邊抹眼淚一邊說話,聲音斷斷續續,讓看起來更加可憐。
顧清淮無奈,想去給眼淚。
鐘意睜眼就看見那一片目驚心的紅,從手背綿延到手肘,再到看不見的地方。
的眼淚更加洶涌:“怎麼這麼、這麼多……”
到底是醫生的使命在肩,一瞬間收起所有緒,哽咽著去找家里的備用藥箱。
把顧清淮摁到沙發,從手臂沒理干凈所以和紗布黏連的傷口,到手背、指甲細小的傷。
的作很輕,比給他合的時候還要小心,眉眼是的也是專業的,雖然睫漉漉。
直到檢查、理完所有傷口,鐘意收起藥箱,在顧清淮邊抱著膝蓋蹲下來。
眼睛紅紅的、像只可憐兮兮的兔子:“顧清淮,你能告訴我,這些傷口是從哪里來的嗎?”
是走在深山不敢開手電筒被枯枝碎石劃傷,是和武裝販毒團伙的毒梟斡旋近搏。
是斜飛的彈片躲不開的利刃,是行的最后一刻被發現死里逃生。
顧清淮眸沉沉,清澈如水:“不可以。”
鐘意拼命咽下所有細小的委屈:“但是,你沒有做壞事對嗎?”
顧清淮聲音冷而凝定:“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
鐘意便深吸口氣,彎起的眼睛里有淚閃爍,卻如釋重負笑著說:“那我相信你,以后都不問啦!”
顧清淮下頜線繃,垂在側的手有忍的青筋。
他眉眼干凈至極,目確是溫和的:“現在可以告訴我,夢里是誰欺負你了嗎。”
見不到他的恐懼、見到他的委屈、見到他卻又是一傷的難過,在此時兜頭襲來。
鐘意聲音小得聽不清,他卻可以讀出的語:“是顧清淮欺負我。”
“不回我微信,不接我電話,也不回來給我煮粥喝,”本來是想笑著說完的,可是眼淚突然開始不聽話,鐘意不敢抬頭,大顆大顆的淚珠砸在手背,“答應我的事也沒有做到,又是一傷……”
每帶著哭腔說一個字,他心底就好像被子彈穿一分。
傷的手暫時拿不了槍,給小姑娘個眼淚倒不算難事。
顧清淮輕抬起鐘意的臉,手指關節慢慢帶過哭紅的眼角眉梢。冷冰冰的聲線,帶著溫的哄人意味:“是顧清淮錯了。”
第30章
——現在可以告訴我,夢里是誰欺負你了嗎。
——是顧清淮欺負我。
——是顧清淮錯了。
他微涼的手指關節落在眼尾,輕到不能再輕,像在照顧哭鼻子的小朋友。
的眼淚簌簌落在他指尖,他看著越來越多的眼淚毫無辦法又不知所措,角抿起生純,像個干干凈凈的年。雖然他絕大多數時間都面無表生人勿近,奈何那雙淺眼睛實在明亮,睫長而,總有些乖而不自知,人一眼心。
鐘意想,自己沒心沒肺長到二十四歲,很哭,天天笑,現在因為眼前這個人全部還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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