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野雙手抱:“是不是有男生欺負你?”
鐘意笑起來,安全瞬間棚,問他:“如果是,怎樣?”
“揍他,”南野冷笑,“所以是什麼人?”
是什麼人?鐘意瞬間語塞。
因為忽然發現,自己除了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沒有爸媽窮苦長大,知道他有好幾份工作、其中一份在酒吧,其余一無所知。
但是不管他是什麼人,都不能揍,會心疼,而且顧清淮一直對很好。
他傷都想哭,明明每天要面對很多病人,他的傷算是最輕的那種。
鐘意聲音很小,近乎是自言自語:“南野,你說什麼工作會經常傷?”
上次幫顧清淮清創合,顧清淮的手臂上有深淺不一的暗沉淀,新傷舊傷層層疊疊猙獰可怖。除了手臂,不知道他上還有沒有,但是直覺有,而且很多。
哭,不是因為合清創,而是因為他上的傷太多太多了……無法想象他到底經歷過什麼又會經歷什麼,只是覺得,真的好疼啊……
南野:“你指哪種傷?”
鐘意:“刀傷?又或者是某種利?把皮都刮爛了。”
南野散漫道:“要麼軍人警察,要麼地流氓。”
顧清淮住公安局家屬院,顧清淮和派出所民警很悉。
他的作息很奇怪,很見人,失聯是常態,見到的時候必定一疲憊甚至胡子拉碴。
可是他又確確實實在酒吧上班,親耳聽到酒吧老板說:“他超貴,你買不起,趕爬。”
早在一開始租房子,趙晚秋說給介紹家屬院的房子。
問,房子在家屬院,您學生是警察嗎?
趙晚秋說,不是警察,就是個干力活的。
沒有必要騙,如果是警察,警察多榮,干嘛藏著掖著呢?
最后,鐘意什麼都沒說,笑著和家人吃完新年的團圓飯。
睡前,走到玄關,悄悄往爸媽還有弟弟的外套口袋放了厚厚的紅包。
鐘意家本來就是個普通工薪階層,后來外婆生病花完了爸媽攢下的所有積蓄,大房子換小房子、貸款至今沒有還完。
所以鐘意一直很乖很懂事,爸爸說去游樂場,會說讓弟弟去,最后姐弟倆都不去,一起抱著雪糕在家看電視。
好在現在,長大了,參加工作了,能賺錢了。
第二天下午,鐘意坐上返回市里的大車,爸媽弟弟站在車窗外,一直看著。
突然就不想走了,還有些想哭,想永遠窩在爸爸媽媽邊和南野互懟,哪兒都不去。
覺得自己很不懂事,開開心心的新年,都沒有和他們好好聊天,還讓他們擔心自己。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真的不可以了。
鐘意,你迷途知返好不好?
拉開車窗,鼻音很重:“外面冷,你們快回家吧。”
汽車緩緩發,媽媽回頭看過來,鐘意眼睛慢慢熱了。
等打開雙肩包找紙巾,才發現包里全是爸爸媽媽放的好吃的,滿滿當當。
而在這上面,還有一個更厚的紅包,上面寫著:姐,我不要你的錢,自己去買子。
鐘意的眼淚突然就下來了。
-
暮四合,鐘意到公安局家屬院之后,給爸媽弟弟報了平安。
年為尚且濃郁,只不過從家里的小孩子又變回單打獨斗的大人。
站在樓下,仰頭看向701的那一格窗戶,忍不住想,顧清淮在家嗎?
腳步不由自主輕快起來,心里像揣著一只小鹿,正在撲通撲通,口緒滿溢。
明知道這樣不對,卻依舊不能克制想要見他的沖,似乎變一只蝴蝶要飛到他邊。
像是沾了什麼讓人上癮的東西,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中毒一樣。
這個想法像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那顆雀躍的小心臟瞬間冷靜下來。
輸碼,開門瞬間,鐘意輕聲開口:“我回來啦!”
沒有任何煙火氣,回應的只有撲過來的南博萬,仰著小腦袋好像在說:你終于回來辣!
鐘意包都來不及放下,把狗狗抱在懷里,下一秒手機響起。
是德清街派出所民警,王楊。
【王楊:新年快樂!】
看起來像是群發,但是這個時間點有些奇怪。
鐘意回:【新年快樂!】
【王楊:你是南野的姐姐?我和南野一個學校,算起來是師兄弟呢!】
所以,南野說的那個很厲害的師兄、是王楊?
鐘意笑著給人回:【好巧,剛聽他提過你,崇拜得不得了。】
【王楊:他崇拜我?能讓他崇拜的倒是有個人,但肯定不是我!】
【王楊:南野今天特意跟我打招呼,你以后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找我!不要不好意思!】
鐘意把南博萬放下,自己坐到沙發,倒了一杯熱水暖手。
可是好久,指尖都不能回溫。
的心又開始跳,是難以明說的心慌。
拿起手機,又放下,最后又拿起來,掌心微微冒汗。
【鐘意:王警,我有個問題想跟你聊聊,但是在微信上可能說不太清楚。】
【鐘意:你在派出所嗎?如果你時間方便,我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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