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犧牲的時候才二十多歲,還沒來得及娶媳婦兒,單看長相我會覺得你們是父子,因為真的一模一樣。”
秦釗上次見顧清淮,還是顧清淮高中的時候,那個時候只覺得他眼。
直到現在,看到二十來歲穿警服的他,才明白那子悉勁兒從哪兒來。
因為他和自己的摯友、已經犧牲在毒一線的顧長生,眉眼廓形氣質都極為相像。
他明知不可能,但當他看著顧清淮,總有種故友站在自己面前的震撼。
顧清淮在心里默念那個名字,輕輕點頭:“警校時,顧警是緝毒教材。”
太多年不見,秦釗又像個老父親一樣關心他的人生大事:“年紀到了,家沒?”
顧清淮:“沒。”以前沒想過,現在依舊。
生死都沒有定數,何必去禍害誰家姑娘。
秦釗直視他的眼睛:“咱們這群人,不能見,上報紙是‘某警’,上電視是馬賽克,死了沒有墓碑,還要擔心毒販打擊報復,直到現在我媳婦兒我閨都不知道我在干嘛,們以為我是派出所的老煙槍,天天理社區糾紛,傷都是被街坊鄰里誤傷……”
他無奈笑道:“作為一個過來人,叔叔給你提個醒,就算以后家也要做好保工作,能不說的就不說,這是保護。”
顧清淮無牽無掛,只是這個瞬間突然想起,家里還有一個頭發糟糟的小姑娘,一只不太聰明的狗。
知道他的工作嗎?如果趙老師沒有告訴,等德清街背后的毒梟揪出來之后,他是否要對坦誠。
“線人來報,貨地點在城郊茶樓,想必那里已經遍布毒販眼線。”
“收到。”
貨的兩方,一方是本地人王某,此時已被警方控制,另一方,則是西南警方抓捕的久未面的通緝犯。
顧清淮換下警服換上便裝,這次他的角是王某的“馬仔”,將親自去和毒販“易”,引毒販現實施抓捕。
他把裝現金的行李箱合上,箱子提在手里。
寬大的軍綠外套襯得人像永不會降落的旗幟。
秦釗:“小心。”
顧清淮:“放心。”
顧清淮上二樓,在角落坐下,神冷峻的一張臉,越是越是勾人。
他往后一靠,手肘懶散搭在倚在兩邊的扶手,兩條長大喇喇敞著,閉目養神。
十二點鐘方向的禿頭男子,三點鐘方向的中年婦,九點鐘方向戴假發的老頭,都是毒販的人。
這里是二樓,高度很矮,下面是樹,他后就是窗戶,跳下去摔不死,對于毒販而言,萬不得已時是一條逃路。
晚上十點,茶樓外監測的秦釗通過對講機道:“毒販出現。”
顧清淮起眼皮,一雙置之死地都不會有波瀾的眼睛,目沉著冷靜且漫不經心,看向自己對面的人。
緝毒講求“人贓俱獲”,潛伏民警像一張麻麻的網從四面八方籠罩下來。
毒販踩上桌椅拼死從窗戶往外跳,顧清淮隨其后單手撐著窗沿從窗戶一躍而下。
等秦釗一行人很快趕到,毒販在墻角蜷一團,被手銬銬著再無逃可能。
顧清淮倚在墻邊,一條長曲起,一條直,他歪頭看著秦釗,無辜道:“走不了了。”
市人民醫院燈火通明,鐘意下班從來沒有準點。
護士臺的小姑娘湊一堆,不知道在神神說些什麼,鐘意躡手躡腳湊過去。
聽了兩耳朵,渾皮疙瘩一下子都豎起來,這群小姑娘聊什麼不好,非聊一些關于醫院太平間的詭異事件。
聽得津津有味就差拍手好了:“還有呢還有呢?多講一點!”
然而,高估了自己的膽量,一群同事一起講故事那就是個故事。
可當一個人下臨近半夜十二點的夜班時,那些故事在腦海開始循環播放,甚至還有了畫面。
那個瞬間,鐘意無比希走出醫院大門,能像往常一樣看到顧清淮的影。
這樣想著,的心臟跳得很快,像個等家長來接的兒園的小朋友一樣快步跑向醫院大門門口……
沒有他。
鐘意深吸口氣,耷拉著小腦袋裹羽絨服往家走。
生怕眼前冒出個不明,只好在心里哼歌給自己壯膽:“正道的,照在了大地上……”
返回市局的黑越野車經過市人民醫院門口,秦釗:“下去看看你的傷。”
顧清淮額頭盡是冷汗,渾不在意道:“換家醫院。”
秦釗:“這家醫院怎麼了?”
顧清淮:“沒怎麼。”就是醫生喜歡哭。
鐘意給他清創合的時候認真得不行,轉過手就抹過眼睛,回家的時候眼皮都是紅的。
他不想再看哭。
后視鏡里的小姑娘,小小一團,裹得像個雪人,悶著頭往前走。
的步幅很快,像是走著走著就要跑起來,還時不時向后看,警惕很高。
顧清淮:“開慢一些。”
開車的派出所民警王楊不知道原因:“怎麼了?師兄你的傷不要嗎?”
顧清淮手肘抵在窗沿單手撐著額頭,冷靜銳利的一雙眼,映著車窗外飛快閃過的街景,明明暗暗。
和他一窗之隔的小姑娘,一邊走里一邊在念叨什麼,像是借夜晚無人注意,在唱歌給自己壯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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